晚饭过后,闫亭亭和田工木就在闫亭亭的公司附近找了家宾馆住下了。而西东就带着示耳回到了他们所住的区。
走到了闫亭亭和示耳住的宿舍楼前,示耳就挺下了。
“我到了。拜拜。”
“呃?”西东惊讶地回头看示耳,问:“我不跟我回去吗?今天闫亭亭不回来住,你自己住你不怕了?”
“嗯。都过去一、两天了。”摆摆手,示耳就打算走人了。
西东一把把人抓回来,说:“我一开始觉得你是个挺单纯开朗的人,后来发现你一肚子坏水,现在——现在我觉得你有点傻。”
示耳笑着回敬:“经理啊,我一开始只是感觉你对我有点儿意思,就放了个钩钓着你。我就没打算往上拉,结果你自己‘扑腾’上我的贼船的。我都没见过你这号人。”
沉默半晌,他们忽然都笑了。
“我的妈呀——”他们发出同样的感叹。
西东暼着示耳,问:“闫亭亭和你说什么了?她让你回来帮她拿什么?”
“啊——”示耳笑了,说:“我来帮她先收拾一下东西,然后替她写封辞职信。她明天就跟田工木走了。”
而后,这件事就传到了弓长耳朵里。
可弓长却意外地没有着急上火,他只是对西东说:“帮个忙。让示耳在辞职信里写因为公司经常无故加班还没有加班费辞职。”
西东问:“因为可以拿到经济补贴吗?”
弓长蹙着眉,停顿了一会儿才说:“不是。”
是因为新上任的总经理海锐看见这封辞职信的时候,根本不会批。
在他上任以后,这种辞职信已经接到了七八封,原因大同异。但他们来的目的却是格外一致。
就是想问问,弓长为什么走了?就是因为乐佳乐的案子吗?那也不是弓长的错吧?
他们也不是真想辞职。而是平时都跟弓长关系不错,想过来给他讨个说法。
这件事让新上任的海锐烦心了好一阵儿。过完年,差不多消停了,他的工作也走上正轨了。
现在又来了个闫亭亭。
而且辞职信上写的辞职原因,一看就是冲着补贴来的。
所以海锐根本就没给闫亭亭好脸色看,几句话就将闫亭亭撵走了。
当然,不是将她撵出公司,而是撵去工作。
海锐心里就堵着一口气,他们想辞职,他就偏不让他们辞职!
他正坐在办公室里喝咖啡压着火气,办公室电话就响了。说是余家公司的总经理要和他面谈。
余家?海锐隐约记得在某张报表上见过这个名字。他就打电话给了尹立,要她将余家的资料拿来。
可当他看到余家的资料的时候,却是大失所望。
他还以为是个什么大公司呢。原来是家规模很的饮品连锁店。
下午4点,双方在海锐公司的会客室见面。
一见面,两方人都很惊讶。
海锐惊讶的是,余庆竟然来个孩儿来谈生意。
而余庆和余家惊讶的是,来的人竟然不是弓长。
余家看着海锐,就直接问出来了,“弓长呢?我来找他的。”
一听这话,海锐的表情当即就挂不住了。
但出于礼貌,他就尴尬地笑了笑,说:“朋友找弓长啊?他已经在去年元旦就离职了。”
余庆没有去问弓长为什么离职,转而将和海锐谈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我希望你们能为我们的饮品特制一款纸杯。与别家的饮品杯区分开来。”
“非常抱歉。”海锐本来就没把余庆的这家公司放在眼里,再一听说他们是来找弓长的,这心里就更堵得慌了。所以听见余庆提这种麻烦人力物力的事情,就说:“我们公司目前还没有定制项目。不过我们会尽快完善设备,在不久后就会推出定制项目。”
他说:“如果余老板想用杯子让顾客记住品牌,我们公司有专业的设计师可以设计出新颖而引导记忆的印花。余老板看可以吗?”
如果单单就是设计一个图案,他就直接去找专门的设计公司了。余庆此行没有达到预想的结果。余家也没有见到弓长。所以这对父子都不免有些失望。
在离开这家公司的时候,海锐是让尹立送的客户。
余家看着脸上画着浓妆的尹立,就声问:“爸爸,这是不是那个和弓长一起的姐姐?”
余庆首先是惊讶于自己儿子的记忆力,然后才仔细看了看尹立,感觉还真有点儿像,就问:“我们是不是见过?”
尹立今天画着浓妆,本来不想破坏上次和弓长一起去和他们见面时所留下的清纯形象,可没想到让这个孩子给认出来了。
她就只能笑笑说:“是啊。我们一起吃过饭。”
余庆问,弓长现在在什么地方就职?
尹立看出这两人可能是专门来找弓长的,就说,弓长说想休息一段时间,暂时没有去别的公司就职。我可以带余老板去找他,他就住在离这里不远的区里。
当她领着余庆和余家来到公司旁边的区,敲开弓长家屋门时,就看见了弓长一脸惊讶地表情。
“你们怎么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余庆和余家进门了,尹立就不进了,说:“我还有工作,就先走了。”
弓长点头,道了声:“谢谢。”看着尹立走了,才关上门。
他回屋让余庆和余家先坐,自己就去准备茶水了。
送上茶,他本想从冰箱里拿些水果,却看见了西东给示耳买的蛋糕,就一起拿出来了。水果摆上桌,那个蛋糕就给了余家吃。
安排妥当,三人就都坐在了沙发上。余家吃着蛋糕,弓长和余庆沉默着。
短暂的沉默过后,余庆问:“听说你在去年元旦就离职了。我们过年的时候还一起出去玩儿呢。我没听你说起过这件事。”
“啊。”弓长笑了笑,也没有多说,只能说:“因为我是失误,给公司造成了一些损失,就辞职了。”
“如果你不嫌弃我公司——”余庆说:“我邀请你来我这里。一样是总经理的职位。这样我就有时间多陪陪孩子了。”
“谢谢谢谢。”弓长先道谢,然后笑着说:“我拒绝。”
他说:“我没有再去打工的意思。我想创办一家属于自己的公司。”
“到时候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会帮衬的。”余庆这样说:“我是认真的。不是跟你客套。”
弓长笑着点头,说:“那就要麻烦你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余庆问。
“过段时间。”弓长十指交叉,握于鼻下,目光沉着,说:“我得从原来公司里拉几个人出来。”
两人同时看向余家,却又同时看见余家从吃了一半的蛋糕里扯出来一个一长条的东西——
余家抓着那个东西,很奇怪地问:“这是什么?不能吃。”
弓长赶忙过去,拉着余家把那个东西在水池里洗干净。
这是,一条手链?
余庆看见了,就笑问:“你这是准备向女朋友表白?”
弓长失笑着摇头,说:“是我朋友准备向他女朋友表白的。看来我犯错误了。”
接过余庆从余家手里要来的手链,他突然感到心痛。
闫亭亭——
而闫亭亭这会儿,也正心痛呢。
公司不批辞职,不批就不批吧。不批她直接走。
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整理好宿舍,到了中午她就回宾馆去找田工木了。
可田工木呢?
人根本就不在宾馆。
她是打电话打不通,发微信也不回,只能就在宾馆里等着。
左等右等,等不来,她正准备去外面看看,正好就看见田工木和一个女孩有说有笑地迎面走过来。
一瞬间,她的泪就忍不住了。转身就跑了出去。
田工木看见闫亭亭,又看见闫亭亭扭头就跑,就知道一定是误会了。
他赶忙去追,可闫亭亭已经趁着最后几秒的绿灯跑到了马路对面。
闫亭亭一直跑到了宿舍门口,看了下手机,就给示耳打去了个电话。
“哼哼——喂——耳朵……我不走了。你下班就回来吧。我在宿舍等你。”
然后,她就关机了。
她回屋坐在示耳的床上就开始想——自己怎么那么傻啊?
男人说话怎么能信?
他肯定只当自己是个玩儿的。
可自己还想着跟他谈谈,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明年就跟他结婚——
她不在乎男人有没有钱、有没有事业。
她只想找一个爱她的人。
可就这么一点儿要求,满足她怎么就那么难啊——
她抓起示耳的被子就盖在了身上,然后蒙着头就蜷缩在了床上。
等示耳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床上的一团被子。
她正想去看看闫亭亭在不在被子里,手机就响了。
电话竟然是田银银打来的。
“喂,示耳,你看见亭亭了吗?”
示耳去拉了一下被子,发现拉不动,就说:“在宿舍里。怎么了?”
“跟你在一块儿是吧?”田银银急切的语气缓和了些,说:“我哥和她吵架了。闹了点儿误会。我把你微信给我哥了,你们联系一下,让他过去跟亭亭解释解释。”
挂了电话,示耳就硬是把闫亭亭从被子里给拽了出来,问:“闫亭亭,田银银给我打电话了。她让她哥哥加我微信,然后让他过来找你。你说,让不让他来?”
“不让他来。”闫亭亭在床上抱着腿别开头,眼泪想忍都忍不住,一眨眼就往下流。
她说:“别让他来。”然后就不说话了。
可看她老这么哭也不是办法啊。示耳就问就怎么回事。可这回闫亭亭是以外的没有跟示耳啰嗦,说什么你看怎么样、你帮我分析分析啊什么的。无论示耳怎么问,她都不发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