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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阵前隐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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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院与偏院的打斗也接近尾声,冲进寺里的官兵已被群雄步步逼到了寺外。华鹊溪等几个武艺高的把守住大门口,官兵虽人多势众却也拉不开阵势,一时攻之不下。几个仗着有些武艺或搭人梯或直纵进来的,早已被众人砍成肉沫。

    普玄仍在与王家四老酣斗,见葛欢儿与同生跳上院墙,问道:“刚与何人在打斗?”想来也听着了后院声响却未能抽身相助,等的急了。

    葛欢儿道:“是王家老三与王盘偷袭,被我和同生料理了。“普玄心下安稳,王家四老却是心焦了起来。王老大忍不住回头道:”你杀了王盘?“未及得到回应,被普玄一指戳在了心口,飞将出去眼看也是不行了。

    剩余三人见情形不对,架起王老大便要跳墙逃走。刚纵上院墙却被普玄扑身上去,身如大雕直抓二老后襟,带着四人都摔回了院里。一旁掠阵者见此机会哪能不上,一顿刀枪剑戟带大锤招呼上去,通古王家便算是在江湖上除了名。

    料理了王家四老,普玄奔回了前院。同生见状也跟在身后,葛欢儿却跳回了后院,看护李阿娘二人。

    前院虽喊杀声雷人,却也没什么厮杀场面。几个力气大的好汉将正殿前左右两个丈许方圆的日冕搬了过来,倒在大门口,官兵想要进来只能从两侧偏门,冲进来的人还不够众人塞牙缝。

    普玄见状高呼:“贼郎中,能不能给我一炷香时间”。华鹊溪闻声回道:“便是你要在寺中过年也能拖得。”

    普玄便跳到正殿九级台阶上,大喊一声:“众英雄听我一言!”

    未陷缠斗的院里豪杰闻声都围了过来。却听普玄说:“今次邀众英雄前来,只是为了数年前佛宗那场变故。如今才短短十七载,江湖上佛宗二字竟如未曾出现过一般。江湖与朝廷素来不相干系,这个梁子总不能轻易挑开去。

    虽说‘普天之下皆是王土,四海之内皆是王臣‘,但我江湖儿女生性自由行侠仗义,总是不屑于做朝廷鹰犬的。“

    院中众人听到此处皆是拍手叫好。

    普玄又道:“这次来的好汉有我亲自邀来的,有念着佛宗旧情跟来的。不论缘由,现下立在院中,便是我佛宗的朋友。”说着对着院中抱拳行了个礼。“先前便料到会有人搅局,只是未曾想王家老贼这么不顾面皮,竟直引来了官兵。这番打斗中遇害的兄弟,我们要记着他们。他日要么皇帝老儿昭告天下认了过错,要么我等再聚首攻进上都去,他们的英灵总会与我们在一起。”

    众人虽多有外伤在身,也有同来好友丢了性命的,此时却无半点戚戚之情,只觉热血振奋。混着些跟众人来的流氓地痞,也只觉生平第一次挺直了腰杆子,行的是替天行道之举。何况和金银郎中华鹊溪有了生死之交,怎么算也是稳赚的。

    普玄又唤同生上来,道:“不教你武功是你爹娘的意思,我做到了。但引你再入了纷争,今日还差点有性命之忧,却是我对他二人不住。眼下江湖纷变已起,你却无武艺傍身,为师心里也愧疚的紧。”

    同生问道:“那他二人现在何处?”话音刚落普玄未及开口,忽听华鹊溪大喊:“弩兵来了,扯呼!”抬头一看,院外已飞起密密麻麻一片箭雨。普玄忙喊道:“众好汉冲出庙去夺路下山!”又转身一把提起同生,右脚一点侧旁栏杆,便直越过大殿,檐角轻点一借力,已是回了后院。李阿娘三人还在灶房等着。

    普玄冲进去道:“眼下来不及说了。我带你李阿娘和阿囡去接了小娟子,从前路下山,恐顾不及你二人。你且与葛欢儿速从后崖下山,照这封密札行事。“说着将一锦囊样的事物塞入同生怀中,也不顾李阿娘喝骂,一左一右将两女挟在肋下,复奔了出去。

    同生再敢出去时,三人声影已越过大殿。变故发生突然,回头与葛欢儿都愣在了原地。只是外边喊杀声提醒二人没空发呆。葛欢儿问道:”后崖有处下山?“同生想了想,先前同师傅下山时,普玄还真带他走过一条后山捷径。两人攀到院墙上探头一看,外边只零零散散几个戟兵,想来正面冲杀的紧,官兵都被聚过去了。

    同生二人瞬起发难,跳出墙去片刻间结果了几人。再远些的官兵看着冲过来时,二人已然冲到了悬边。罗云寺依山而建,旁人只知正门一条路,后院出去不远便是石崖,无路可循。葛欢儿一看,崖下虽不是万丈深渊,却连一根横长出来的树都没有,这该如何下去。看官兵已到近前,急忙问同生路在何处。

    同生也是在崖边奔走额头见汗,慌称不急。眼见官兵冲到眼前,终于看着棵岩爬藤,捡起一根粗壮的扔给葛欢儿,大喊一声“跳!”便率先拿着一根藤曼跳了下去。

    葛欢儿心道“崖虽不高,这岩爬藤也难够着底啊。”却也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弃了刀纵身跟着跳了下去。官兵见状到崖边探头看了看,两人已不见踪影,想来也是摔死了。

    藤曼果然不够长,只几息的时间便被拉的僵直。葛欢儿也不敢松手,跟着藤曼往里荡了过去,崖边密密麻麻垂着各种草木藤曼,编成一席绿幕。葛欢儿甩了上去,却不觉石崖坚硬,直穿了进去。里侧有个片石台子,同生已站在上面,扑身上的灰。眼看荡势渐老,葛欢儿硬着头皮松了手,却还差石台两指距离。幸得同生扑身出来一把抓住手腕,使劲一提,将葛欢儿甩上了石台。

    两人摊腿坐在石台上,皆是头皮发麻,心有余悸。葛欢儿喘着气出声骂道:“早知道后崖的路是这情形,拼死我也要随众人从前院一同冲杀下去。”同生只得苦笑:“没事便好,没事便好。”

    休息了片刻,二人起身大致整理了一下衣容,不敢多呆,顺着石台往右前行。上次走这条路时同生还趴在普玄背上,普玄荡上石台复又跃下,捡着凸起岩石几个纵跃间便到了崖底。两人却不敢再冒险,只顺着石台右行,越走越低,待到石台尽头时已能看着崖底乱石。两人便循着崖边尖翘处攀了下去。也只废了半炷香的功夫。

    李家镇夹在两山缝隙,是个东西走向的细长葫芦状。从正门山路下山,便可到东边镇口石牌坊处。依着这小路下山,却是直插进了镇子里。

    镇里果然也有列队的戟兵,前前后后一趟趟巡查。也不扰民,有人问只说附近流窜来了山匪。官兵手中既无画像,同生便大着胆子径直走在镇里路上。逢着熟人还打个招呼。镇子官道从东头出去直通白埒郡守府,官兵应当是从那里派出来的。二人脚步匆匆直奔镇子西侧。眼见到了镇口,却有戟兵伙着弩兵严阵以待,无奈只得先在旁近巷子里隐了身形。

    此时已是天色渐麻,外边摆摊的都收了摊子,行人渐稀。只有官兵亮起火把,来回巡逻。同生心里暗暗叫苦,却看一行车队远远赶了过来。领头的一个老汉拄着拐杖,正是李凌风。眼看路过巷口,同生捡了块碎瓦扔到李凌风脚下。李凌风听着声响转头看见同生,招手放慢了车队脚步。靠在一旁,待得先头两辆大车过去了,一把掀起第三辆车上的箱盖示意同生二人钻进去。

    同生和葛欢儿脚步轻巧靠到车边,一踩车辕跳进了箱子,旁近拉车人只作没看见一般。箱子不大,幸得两人都是瘦子才堪堪挤下。同生只觉身旁温香软玉,有气息吐在自己脸上也是香甜。只是来不及心猿意马,便听得前面有人高喊:“干什么的!”

    李凌风凑上前去对着那喊话官兵道:“军爷我是这镇上住户,欲往旁边石塘镇为我儿提亲去。本该下午出门的,看外边有些混乱未敢出来。方才见平息了些,又想良辰吉日不敢错过,这才动身。望军爷行个方便。“

    那体宽腰圆的黑脸官兵双眼不住往后边车上箱子瞅,又问:“箱子里是何物?”

    李凌风回道:“都是些提亲时要用的阿堵物,怕脏了大老爷的眼。“从怀中掏出一个银袋,作势要和那兵头子握手,钱袋便滑进了官兵袖口。轻轻道:”也请大老爷沾些喜气。“

    黑脸官兵脸上一愣,却两袖一缩,说到即便如此,查验一番还是要的。走到头车旁一掀箱子,里头果真是些锦绣绸缎,便也不再往后走了,摆手示意把路官兵没问题,便开闸放行了。

    同生松了一口气,也不敢出声。同葛欢儿窝在箱子里,不知车队行了多久,忽听李凌风在车敲箱子:“出来吧。”

    同生一推头顶箱盖,却也没锁,二人纵身跳了出来。

    李凌风道:“你俩在镇里光明正大行走也是当真胆肥,幸是被我看着了。“同生不禁低头面露赧颜。又听道“只能送你二人到此处了,后续如何行事想来你师傅也早有安排。我再回去镇上,看能不能帮些什么忙。”同生与葛欢儿拱手道:“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又劝李凌风一同离去。却听李凌风哈哈笑道:“官兵至今还在假仁假义,想来也不会为难我们。你二人前路再无人照顾,需得招子放亮,自行保重。”说完也不管大车,与几个跟车人反身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