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说的便是张生。
“哈哈,看着大哥如此雅致,今日弟便借着酒兴,也为大哥题诗一首,还请请大哥赐教。”
“贤弟你尽管吟来,也好让愚兄讨教讨教。”张生也佩服白衣人文采,不知此时,他又会有何佳作。
张生可是亲自领略过白衣的文采,要不是那天诗赛上连自己心有所悟,怕夺魁的便不是自己了,张生对白衣文采也是十分欣赏。
只见这白衣儒生器宇轩昂,白衣偏偏,这人又何尝不是谦谦君子。
白衣向张生微微抱拳后,即往前轻轻走了一步,手执白扇,踱步吟道:
“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极天涯不见家;
已恨碧山相阻隔,碧山还被暮云遮。”
“妙哉,妙哉,贤弟当真好文采;好个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极天涯不见家,贤弟才思敏捷,所言于情于理,不卑不亢,实乃性情中人,哈哈、、、贤弟,好文采,你这是在隐喻愚兄内心之苦呀,借景抒情,当真高明。
接一句“已恨碧山相阻隔,碧山还被暮云遮。”更是别有深意,如今天下战乱纷纷,国难当头,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又何来家呢,天下之大,又何处是归家呢?
“贤弟不仅心细善良、更是博学多才,我张生此生能得贤弟你这样的知己,纵是叫我此时从这悬崖跳下去,愚兄也是此生无憾了。”
“哈哈,张兄说笑啦,彼此彼此。”白衣笑道
酒性一上来,张生心中豪情万丈,手执长剑,飘然回走,而白衣儒生紧随其后,他们来到了悬崖边的一块巨石前,这石头外貌粗糙巨大,长宽得有丈许,可这张生二话不说,运气提剑,剑指石壁,剑尖游走,只见石屑纷飞,不多时,白衣儒生所作之诗便跃然石上,字迹苍健,笔走龙蛇。
“好深的内力”白衣儒生见张生在石头上写字如此轻松,也暗道张生内力深厚,绝非江湖中杂鱼可比,自认自己也是不逞多让。
“大哥好身手,以剑在石头上刻诗,如此深厚的内力,兄弟佩服。”
江湖中如今能徒手执剑在石壁上作诗的,武功怕是已达一流高手之列,虽凭二流好手内力也能在石壁上作诗,但绝非如此轻松,想来张大哥已经步入一流高手之列了。
其实白衣所料不错。张生初入江湖之前武功便居二流境界,几年的闯荡,武功也增长不少,只是刚刚在前几个月,与敌手一战,却也因祸得福,身受重伤后有所感悟,勉强进入一流之境。
武功修炼何其艰难,江湖中三脚毛功夫的混混多如牛毛,不入流的更是多不胜数。
江湖中武功境界以武者境界为始,武师境界次之,高手境界随后,而高手境界之后便是绝顶高手之列。
话说武者、武师境界均有十阶,高手境界又分不入流高手、三流高手、二流高手、一流高手三阶,再往后便是宗师境界,而宗师境界又分大两个境界,虽有一字之差,却有天壤之别,江湖中能开山立派的大多都是宗师境界,而如今,修炼至大宗师境界的人也是凤毛麟角了。更不用说绝顶高手境界,已经有几十年不曾在江湖中听闻过。
“贤弟谬赞,算不得甚,三脚猫的功夫倒让贤弟见笑了”张生谦虚。
“哈哈,大哥不用谦虚,大哥乃当世奇才,如此年纪不仅文采卓绝,武功也是登峰造极,弟这称赞,大哥也是受之无愧的,只是弟有个不情之情,还请大哥借手中长剑一用。”还不等张生应允,白衣左手便执上张生长剑,张生见白衣眼中请求之意,也未阻拦,任由白衣将自己长剑夺去。
“果然是宝剑配英雄,是把好剑。”
长剑入手,白衣便觉此剑绝非凡物,此剑要比其他宝剑要略重上些,要凉一些,不觉便多掂量了一番。
白衣双目一紧,握剑运气,势气徒然一涨,剑指石壁,便在此诗旁又提上先前一首。只听见这白衣儒生口中说道:“则能少了张大哥的诗呢?岂非显得孤独”
白衣身上气势散发出来,四周的空气都紧了一些,不由让张生一愣。
手中剑尖游动,石壁上却是不起一点儿石屑,不多时,便收剑,退到张生身边来,将长剑奉还,张生纳闷了,只见石壁上无丝毫剑凿痕迹,竟然和原本一模一样,贤弟这是为何?张生心中有些惑了,他清除感受了刚才白衣气势中的力量,想来事情绝非如此简单。
哈哈,白衣儒生见张生如此姿态,便已了然。
白衣儒生在张生疑惑中走近巨石,无其他动作,只是右手轻轻用衣袖一拂,顷刻间,张生呆了,只见石头上石屑纷纷散落,四行清秀字迹显现出来:
“年来鞍马困尘埃,赖有青山豁我怀;日暮北风吹雨去,数峰清瘦出云来”正是刚刚张生所念之诗。
张生心惊:贤弟真是不轻易显山露水,左手使剑,竟有如此深厚功夫,看贤弟年纪轻轻,内力竟然到了如此地步,凭这手功夫,自己确实远远无法与之相比的啦。张生可不嫉妒,他深知内力增长岂非一朝一夕的道理。
“贤弟可真是文武双全,是奇才啊”张生心中叹道,白衣又何尝不是如此。
“哈哈,大哥,今日我二人不谈武功,不谈其他,就吟诗作对,在此处痛痛快快醉上一场吧。”白衣儒生一点儿也不自傲,笑着说道。
“哈哈、好个不谈其他,来喝酒喝酒,莫要辜负了这美酒与眼前这美景”这二人均是大笑起来。
“兄弟之间这样喝酒可不过瘾”望着手中酒碗,张生说完,撇下手中酒碗,将酒壶举过头顶,便大口喝了起来,几大口过后,壶中的酒又少了不少,这时张生把酒壶放了下来递给白衣儒生,还用袖子抹了抹嘴。
“哈哈,这一斤的好酒,大哥已经喝了一半,大哥真是好肚腩,好酒量”。白衣儒生笑道。
“今日当真高兴,来,贤弟,你也喝。”
白衣儒生未有丝毫扭捏姿态,接过酒壶,举壶便仰头喝了下去。
咕嘟咕嘟,那壶未放下,粗喘声和酒水下肚的声音盖过了四周的风声。张生就这样站着不说话,看着白衣儒生就像看到了当初初入江湖的自己。
不多时,酒已尽,白衣儒生脸色已经微微泛红。
人说酒入愁肠,七分化为泪,三分化为醉。可此时所喝的酒便全化为了心中的豪情万丈。
“好男儿志在四方,如今国难当头,老百姓民不聊生,吾辈即使身为一介书生,纵是丢掉性命也要搅清这天地风云,”白衣儒生说完,哐当一声,将手中的酒壶狠狠摔碎了。
“哈哈,贤弟好酒量。”张生不由赞道。
“贤弟所言甚是,愚兄心中有愧,贤弟才是真英雄,肯舍生取义,这么多年是大哥白活了,跟贤弟想比,只不过是苟全性命于乱世啊”张生叹道,老脸泛红,诚心对白衣儒生拜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