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哥,休要妄自菲薄,当今时局,张大哥所作无可厚非,可要想舍生取义岂非易事,大多人也不过只是妄送了性命,舍身倒是做到了,可取义并非容易。”白衣儒生好生劝道,赶忙将张生扶起。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张生是发自内心的赞赏眼前的白衣儒生了,不论是学识还是武功,抛开这些不讲,就想自己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他自认是喝不下去这么多厉害的酒的,倒是寻常酒也可饮上一壶半壶,可今天饮的这酒可不寻常,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百年佳酿,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喝上的,更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喝得下去的,其实张生更佩服的是白衣人的思想。
“哈哈,今日我二人初次结识,得知张大哥乃堂堂张耒大人之子,心中甚是高兴,弟也是十分荣幸认识大哥,只知大哥姓张,其他事尚未得知,张大哥难道就不想向弟好好介绍一下自己?更可笑的是大哥连弟的名字都不认识,就不怕弟是恶贯满盈之人?难道就不想知道弟的底细么?哈哈、、、”说着酒意更甚,笑声逐渐大起来。
白衣人的脸已经红过了即将落下的黄太阳。
此时,酒已尽,日头将落。“哈哈哈、、、、大哥,今日能认识大哥这样的俊杰,兄弟十分荣幸”白衣儒人说道,白衣已经醉了。
张生又何尝不是。“彼此彼此,乱世之中能得兄弟这样的知己,也算不枉此生了。”
二人都十分欣赏对方。
“只是金国势大,马壮兵强,如今挥军南下,狼子野心尽显,而大宋皇帝老儿不仅昏庸无能,还沉迷酒色,恐怕倒是金兵大军一到,大宋怕是要亡了”张生沉痛道。
张生幼时自便跟随父亲,对此更是深有远虑。
“大哥所言极是,金贼野心勃勃,欲攻打大宋,我怕只怕金国所图远不止于此。”白衣接道。
“啊,贤弟所言金贼所图不止大宋,莫非、、、、”张生震惊。
白衣点了点头,肯定了张生所想,只是并未答话,陷入沉思。
“只是不知大宋有何良策了?”良久良久,白衣方脱口说道。
双方都知道在实力悬殊巨大的情况下,所谓的良策也不过只能解一时之困而已。
张生也陷入了沉思,这时,日头已经狠狠跌进山谷。
“国难当头,匹夫有责,倘若真需要我等效力,定当挺身而出。”白衣愤道。
“身逢乱世,独善其身谈何容易”。张生苦笑。
傍晚的风夹杂着醉意,显得山中万籁俱静。
“哈哈,贤弟,江湖人行走江湖,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倘若贤弟想告诉愚兄,即使愚兄不问贤弟也会如实相告不是?”张生转移话题,双方心照不宣。
“来日方长,余生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张生接着说道。
“是的,今日我能得张大哥如此良友,却也是不敢再多求的啦,做人不能不懂知足,只是来日方长,终须一别,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张大哥后会有期。”白衣儒生道。
白衣人见此时天色渐晚,双方又惺惺相惜,重要的是今夜还要去见一个重要的人,纵是识得知己,却也不便在此停留,唯恐耽误时辰,无法准时赴约,便想要离开。
“贤弟保重”张生说道。
“大哥你也保重。”说完,留下张生便转头走去,张生只好目送。
刚走开几步,只见白衣微微停顿身子,一块通透无暇的玉扳指便从白衣儒生手中抛过来。
张生眼疾,伸手接住,只见这玉扳指正是白衣人佩戴于左手上的那一枚,玉扳指通体洁白,造型精美大气。一看就是上等羊脂玉打造,价格定是不菲。
“怕是贤弟身份非同寻常”张生心道。
“大哥今后要是有什么难处,可携带此玉佩上余杭镇西湖边“水月山庄”寻我。”说完留下信物便要走。
“且慢,贤弟请留步,无功不受禄诺,贤弟慷慨,愚兄心中有愧,但江湖儿女礼尚往来,如今收下贤弟信物,愚兄手里只有这把剑了,请贤弟不要推辞。”接着,说完把手中佩剑扔了过去。
剑身玄铁而铸极薄,剑刃锋利无比。
白衣儒生接剑。“这恐怕不妥?、、、、、、”
“贤弟不用推辞,请收下就是,对了,我叫张文生,贤弟请保重,愚兄还有事,便先行告辞。”
张生足下轻功运气,耳边生风,几个纵身便成为黑点,消失在眼前。
白衣见张生已经走远,当下收回目光,细细欣赏长剑,只见长剑剑身之上,赫然题有诗句:“剑非万能敌,文窃四海生”张大哥之名,怕是由此诗而来的吧。
白衣儒生还未感谢,张生便早已走远,其实这把剑,白衣甚是喜欢,只是君子不夺人所好。
张生哪有不知,刚刚,白衣执剑,衣角翩翩,虽白衣极力掩饰,他便已经是看了出来,自己当年看到此剑也是如此的。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欢,根本无法掩饰。
张生并非吝啬之人,其实他也想把此剑赠于白衣,但觉想此剑乃自己护身之物,就此赠送他人唯恐不妥,如今又见白衣赠自己玉扳指,心知玉扳指也是白衣心爱之物,但白衣都肯割爱,宝剑送英雄,料想此剑在白衣手里也绝不会堕了威名,所以他便将自己长剑送给白衣。
双双礼物都十分贵重,一把佩剑,一枚玉扳指顷刻便已换了主人,只是白衣还在原地,可是张生已经走远。
赠敌人黄金,赠知己白云。
“我不应该喜欢这长剑的。白衣叹道。
“肯定是张大哥看出来我对这长剑甚是喜爱,所以才将这长剑赠送给我的,我真是惭愧,张大哥今日竟然将防身利器都送给我了,试问江湖中有几人做到?张大哥对自己如此肯定,视我于兄弟,我必然不能辜负他。”
愿将千金换美酒,人生知己最难求。
张生已经走远,料想自己是追不上的了,白衣知道张生为何先告辞,他是怕他在身旁,自己定不会收下这长剑,虽说玉扳指也是价值不菲,但江湖人的剑却是不离身的。
两者相形对比,却又不得不说是玉扳指逊色了。
白衣提气,运发内力,内力散发到全身各处,说不出的舒服。运功完毕,心中酒劲又散去不少。
这时,太阳已经落山,余晖也快要过去。
“一生坎坷事,几折饮酒歌”白衣叹道。
“哈哈,我也应该下山了”
白衣紧紧握剑,执剑来到巨石旁,微微思量,又在巨石诗旁题字:南宋绍兴八年114年,逍遥双客张生与萧逸共题。
题字完便飘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