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撞击门铃的声音

    “晚上好维克——哇哦！你还好吗？”

    “还好，还好，没事——缓慢的脱大衣的声音”

    “翻找书架的声音怎么突然间就把自己的手弄骨折了？”

    “有些尴尬的笑声，踩踏木地板的声音这个……说来有些惭愧。”

    “怎么的呢？书本撞击桌面的声音，倒茶声”

    “我——啊，谢谢，喝茶声我掰手腕掰折的。虽然说影龙族恢复能力更强一些，大概两个星期左右就能完全恢复……但是我自己还是觉得自己是个弱智。”

    “掰手腕？和谁啊？”

    “……亚肖。”

    “嚯——！难怪了。”

    那么，故事要继续了。

    ————————————

    单鸿浩在治愈完成之后，没再多说什么，就走了。维克多愣在他的座位上。他看着自己的手背，翻转着看，嘴微微张着。他其实早就知道一连有医疗兵，但是这五位医疗兵从不参加一对一战斗训练，而且格斗训练的时候他们自己也能治疗，所以他对这群医疗兵一直都不是很了解。

    他知道，他们都是变异者，那么他们的能力一定都会很奇怪——但是他没有想到会这么奇怪。刚才那是什么啊？单鸿浩直接用他的血堵住了维克多手上的伤口，然后那些血就瞬间重组成为了自己手的一部分了？

    维克多又看看艾哲尔，艾哲尔也在看着他。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艾哲尔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失落，他慢慢走过去，坐了下来，坐在维克多对面。

    “……害你受伤了，对不起。”他说了一句。

    维克多有些一头雾水：“啊？怎么就是你的问题了？是那个伤兵突然刺的我，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有。”他抬起眼，盯着维克多，然后又补充了一句，“……间接性的。当初就不该……”

    “不该？”

    “不该在战场上用变异者的能力。”艾哲尔避开了维克多的视线，盯着自己的指甲盖看。

    “可是你训练他们，就是为了发挥他们的能力啊？不用的话，你训练他们做什么呢？”

    “……但波及到你了。”

    “怎么的呢？你是觉得那名士兵是听说了战场上你们用自己的能力，知道了一连都是变异者，然后就对不是变异者，但是却和你们在一起并且帮助你们的我撒气？”

    艾哲尔点了点头。

    “行啦——这有什么的。我既然能一直当你们的医生了，那我肯定早就能料到有一天会这样。”维克多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无所谓，真的，我早就做好这个心理准备了。”

    “可是你因为我们受伤了。”艾哲尔又看了看维克多的右手，对方正在把新的手套戴上去，“这不公平。”

    “不公平？怎么，那我也刺伤一下你的手？”维克多开玩笑地说着。

    “你不属于我们，却因为我们受到波及，这对你不公平。”艾哲尔摇了摇头。

    维克多楞了一下，刚想说什么，就听见又有人敲门。那是一名护工，他说孩子又醒了，这回的状态好了一些，也给他吃了点东西，问维克多要不要再去看看。维克多说他这就去，叫上了艾哲尔，往病房走。两人刚推门进去，就看见了罗布纳蹲在床边的凳子上，听着孩子跟她讲着什么。

    她眼里满满的都是快乐的情绪——这是维克多第一次见她如此的开心，是那种完全发自内心的，像是个孩子一般天真的喜悦之情。

    “啊，维维，还有连长大人，晚上好啊。”罗布纳和孩子的聊天中断了，回过头朝着两位打了声招呼，“你们忙，我先走了。”

    “不留下来吗？你可以继续聊天的。”维克多歪了歪头。

    “不了，我还有事——晚安，佩佩。”罗布纳微笑了一下，朝床上的孩子挥了挥手，溜出了门外。

    维克多耸耸肩，开始着手于孩子的身体状况的检查。佩卡奥貌似现在对环境熟悉一些了，但是大概和维克多还是不熟，依旧只是看着维克多忙来忙去，嘴紧紧地闭着。艾哲尔就坐在角落里，时不时给维克多搭把手，递个医用胶带，跑跑腿拿新的点滴药袋之类的。维克多开始和佩卡奥没话找话聊，他问孩子今晚都吃了些什么，孩子怯生生回答说“土豆和胡萝卜”。

    “怎么了？在害怕我吗？”维克多对着孩子笑了笑，尝试让他放松一些，“我又不会吃了你。”

    “可……可是我……”孩子支支吾吾半天，刮了刮自己的指甲盖，这个时候艾哲尔刚出门去拿新的点滴袋，只剩下了维克多和佩卡奥两个人。孩子现在更紧张了，再一次的说不出话。维克多又看了孩子一眼，微笑着，坐了下来，坐在了病床上，用钢笔画了幅简笔画出来。

    “哇……是鹿！”佩卡奥感叹了一声，看着纸张，又看看坐在自己身旁的维克多，“我想看龙！”说完他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可能是觉得突然就这么提出要求有些太失礼了，捂了捂自己的嘴巴，睁大了眼睛又看了维克多一眼，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不用道歉，龙是吗？”维克多说着，立刻画了两条简笔画的龙出来。一条是魔龙的样子，是按照图画书上世界龙的样子画出来的；另一条是应龙，是传说中影龙族守护者的真实样子。佩卡奥看了异常开心，夸维克多画的超级好，然后兴致勃勃地要求维克多教他怎么画。维克多在教他的同时也和他聊上了点事情，他问孩子今年几岁，孩子说七岁半了。

    “你很喜欢龙啊？”

    “喜欢！”佩卡奥咬了咬笔盖，敲了敲自己的鼻梁，“在天上飞好帅的，好自由，还可以能活好久好久——要是我能活那么久就好啦！我就可以做好多好多我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了！”

    维克多笑了两声：“这样啊。你都想做些什么呢？”

    “可多了——我，我想每天吃雪糕！还有软糖和汤圆——啊！听说青龙族可会做汤圆了呢，芝麻馅儿的——我还想养一头龙！但是听说龙只会服从于比他们更勇敢更智慧的人——”

    说着又开始咳嗽起来，维克多将治愈之力汇聚到手心，搓了搓孩子的背，总算止咳了。佩卡奥盯着维克多的手看了一会，看着那阵蓝色的光慢慢消失，然后又看着维克多。

    “好神奇耶，原来影龙族的能力是这样的呀。”

    “没见过吗？”

    “没有耶。”孩子摇摇头，“之前一直给我治病的医生叔叔是寐瞳族呢。但是他超级厉害的哦！他配的药都很有作用，而且虽然说奥斯汀叔叔左半边脸一直被面具遮住，但是仅仅只是看右半边脸就知道他长得很好看呢！”

    奥斯汀……？好熟悉的名字，在什么地方听过呢？

    维克多思索了一会，没想起来，于是就不纠结了。“那么你之前坐鹿车是要去哪里呢？”

    “去福卡森镇找影龙族的医生哦。”佩卡奥在维克多的帮助下自己画完了一条龙，露出了非常可爱的笑容，将画纸举起来欣赏着，然后继续说道：“因为我的病加重了，奥斯汀叔叔说他现在的能力做不到更好地控制病情，他写了推荐信，让爸爸妈妈带我去福卡森镇找奥斯汀叔叔熟悉的朋友治病呢——奥斯汀叔叔可好人啦。”

    艾哲尔正好回来了，把药袋递给了维克多，说晋鳐在找他，他要回去一趟，不能待在维克多身边了。维克多表示他要是有事就先走，不用在这里一直陪着，并且跟他说他晚点也要下班了，艾哲尔可以随时去他房间找他。艾哲尔笑了笑，点点头，走出病房了。身后的佩卡奥看着艾哲尔走出去，又看着维克多辙回病床旁边，在维克多换点滴药袋的时候突然来了一句：

    “那个哥哥是奥斯汀叔叔的另外一个儿子吗？”

    “啊？”维克多愣了愣。

    “就是——奥斯汀叔叔也有一个和那个哥哥长得一模一样的儿子哦。我之前在雪糕店见到哒，奥斯汀叔叔在带着他的儿子吃雪糕呢，妈妈就带着我上去搭讪了——奥斯汀叔叔说那个孩子是他的儿子哦。”

    “一模一样？”维克多又问了一次，突然之间回忆了起来，奥斯汀这个名字，艾哲尔曾经提到过——就是那个换走了他的血还克隆了一个神的疯子？但是这样的一个疯子竟然是这个孩子的医生？

    “除了眼睛的颜色不一样，那个哥哥的眼睛是黑色的哦，不会反光的那种黑色，但是也很漂亮呢！妈妈说奥斯汀叔叔长得漂亮，没想到他的儿子也这么漂亮——我本来想和那个哥哥玩哒！但是他好像很怕我的样子，一直不敢看我呢，缩在奥斯汀叔叔身后。妈妈还问奥斯汀叔叔的儿子是做什么工作的，奥斯汀叔叔说他的儿子在社交方面有障碍，所以就留在他身边了，没有找工作——啊，然后妈妈就带我吃了冰激凌！是奶香草口味的，可好吃了……”

    维克多本还想再追问些关于奥斯汀的事情，但是佩卡奥讲着讲着突然哭了起来，吓了维克多一跳，连忙安慰他，询问他怎么回事。孩子哭着说自己的爸爸妈妈就这么离开他了，说他看着他的父母变成的噬靶囚，看着他们的骨骼被黑气缠绕，变大，身体开始腐烂，长出獠牙，变成恐怖的大狼和长着鹿角的大鸟，然后咬了他一口。

    维克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能做的只有抱住那个孩子，于是孩子就非常自然地趴在他怀里哭。他拍着孩子的背，心情一阵复杂——要是他是埃米利亚家族的孩子，那可能一切都会好办很多吧，他也许就能留在军营也说不定，当一个在军营长大的孩子——或者说找个愿意收留他的好人家。

    可是这孩子不是啊。他就这么被救回来了，患着病，也许确实，当务之急是把他的冰咳给缓解了，让发病的频率降低，剧烈程度降低——但是等到血清来了，注射完了，控制住病情之后呢？他该去哪里呢？也许从埃菲斯德家族转为中立者是个好主意，但是他没成年，有没有任何监护者，他怎么转家族呢？

    他就这么抱着孩子好一会，看着自己的外套被泪水湿了一片，而且由于孩子的其中一只眼睛是冰，所以还有冰碴子——不过他这个洁癖强迫症患者不在意了。佩卡奥渐渐哭累了，啜泣着，摸了摸脸，不哭了。维克多拿了湿纸巾把孩子的脸擦了擦，一看时间也不早了，问他要不要听睡前故事——他尝试给这个孩子散散心，让他不要再想那些伤心事了。

    “嗯。”佩卡奥抽了抽鼻子，点了点头。

    “那么，想听什么呢？”

    “想听，想听守护者，的，的故事。”佩卡奥还在抽泣。

    每个种族的守护者的神话吗……倒是有人出过书，但自己还真没了解过啊。可是呢……要说守护者的故事，他倒是知道一个。

    “那么，我给你讲一个我的妈妈曾经给我讲过的故事，好吗？”

    孩子点点头。维克多笑了笑，走到灯的开关处，把灯光调暗，又坐回了床头。

    “那是个体弱多病的影龙族小男孩。”维克多说着，帮佩卡奥掖了掖被子，“他总是容易生病，从出生开始就是这样，基本上一直泡在药罐子里长大。因为这种体弱多病的体质，他不能出去和小伙伴们一起玩，也不能跑，不能跳，能做的只有趴在窗台上，看着家里院子外边踢球的小孩，心里羡慕着。

    “他的三餐是药片与胶囊，能喝的饮料是有着苦涩味道的中草药水。他生过很多场病，但是，神明眷顾，他每一次都挺过来了。他每天最盼望的就是自己的生日——不是因为可以收礼物，而是因为影龙族的孩子只要过了四岁，只要过了四岁那个坎，就很少会再生病了。所以他啊，一直盼望着自己长到四岁——这样说不定他就不再生病了呢，他就可以和门外那群孩子一起玩了。

    “一切看起来都很顺利。他三岁半的时候，已经很少再生病了，就算有，也只是小小的感冒。现在，离他四岁的生日就只有一个多星期了，他很开心，他觉得自己很快就能出去玩了。一切都在朝他招手，皮球，风筝，蝴蝶和蜻蜓……但是他没想到的是，收割生命的那位女神也在他的面前朝他招手。

    “她是多么温柔啊，一点都不像是来取走他的生命的神，也许就是这样，他就这么投入进她的怀抱里了。他再一次生病了，非常严重，连着发烧了好几天，一直都无法退烧。他躺在死亡女神的怀抱中，他觉得他要抗争，因为那怀抱在啃食他的脑子，撕扯他的皮肉与骨头——但是他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病魔在他的身上不战而胜，而离他的生日只有一天了。他想要撑过去——也许，过了那一天，身上跳舞的这个黑色的魔鬼就能走了呢？”

    “他撑过去了吗？撑过去了吗？”佩卡奥抓住了被角，眼睛睁的大大的。维克多没想到他讲的这个故事这孩子竟然还挺喜欢，他以为以自己这个口才孩子听了没一半就睡着了呢。

    “没有，他在自己生日的前几个小时去世了。”

    “不要！”孩子突然激动起来，像是又要哭了。维克多赶忙安慰他，说让他继续听——故事还没讲完。

    “可是，也许是神明的眷顾吧，认为他命不该绝。他死了，他觉得自己轻飘飘的，但是恍惚之间，他感觉到有人把自己抱了起来。那人的皮肤像是丝绸一般，凉丝丝的，但是并不寒冷。他穿着漂亮的黑色汉服，踩着木屐，抱着孩子一步步走向了镇子上那个巨大的黑色潭水。

    “他踏着湖面前行，木屐在水面上撞击出一圈圈的涟漪。他的身后出现了一条黑色的应龙，头顶有着一块绿色的，像是宝石一样的晶体，闪耀着。那人走到了湖的中央，随后跪坐下来，双手托捧着孩子，将他的身子缓缓地浸入到黑潭的水里。孩子逐渐感受到了一些什么，轻飘飘的感觉消失了，填充进来的则是巨大的生命力。

    “湖水凉丝丝的，就像是那人的手。孩子听见了水声，还有宁静的钟声，以及龙拨开水底的水草游过去的声音。他逐渐睁开眼睛，看见的是一名黑发乌眼的男子。那人微笑着，托捧起孩子的手，抚摸了一下孩子的眼睛。

    “‘多么漂亮的光啊。’那人看着孩子金色的眼睛说道，‘你将代替我救治世人，二十二年，你将把你眼里的光奉献给他人，作为我复活你的代价，这就是你的命运——而这泪痣，就是诺言的印证。’说完，他便在孩子的右眼角亲吻了一下。

    “‘那么你是谁呢？’孩子天真地问道，‘我现在是不是就不会再生病了呀？’

    “‘是的，’那人说道，‘我赐予你我的一部分力量，你将不会再生病。至于我是谁，我是影龙族的守护者，你叫我，黑潭龙·静，就好了。’”

    “所以那个小男孩就活过来了吗？他是可以和小伙伴们一起玩了吗？”佩卡奥有些焦急地问道。维克多点点头，孩子便“耶”了一声，仿佛他就是那个小男孩似的。

    “这就是守护者·静的故事了，”维克多说着，站了起来，“那么，现在好好睡觉吧？晚上护工哥哥会看护你，我明天早上会再来的。”

    “好~”佩卡奥往被子里钻了钻，咳嗽了两声，看着正在帮自己把被子盖好的维克多，“那那个小男孩一定成为了非常了不起的医生——他有着守护者的力量呢！”

    “我想是的。”维克多微微笑了笑。

    “代替守护者救治世人——哇，好厉害呢！那一定就像维克多哥哥你一样好！”

    维克多微微一愣：“怎么说呢？”

    “因为维克多哥哥你明明知道我是埃菲斯德的，但是还是选择治疗我呀！拯救世人，那一定不论家族种族，有可能甚至连变异者，他都一视同仁地去救治吧。”

    维克多不说话了，只是看着佩卡奥。佩卡奥也在看着他，眨了眨眼睛，那只冰做的眼球闪闪的发着光。孩子突然用被子盖住了自己的半张脸，稍微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我可以要一个晚安吻吗？妈妈和爸爸在我睡觉之前都会这么做的……”

    “……当然。”维克多弯下腰，嘴唇在孩子的额头上轻轻碰了一下，“愿青淼之神收割你的噩梦。”

    “哥哥的手也是凉丝丝的耶。”

    “会太冷吗？”

    孩子摇摇头：“不会，很舒服哦，让人觉得很安心呢——啊！我才发现，哥哥的眼睛也是金色的呢！而且也有泪痣耶！这么说那个故事讲的是哥哥吗？”

    维克多只是微笑，微微摇了摇头：“那只是个故事而已。可能我的妈妈为了让我更有代入感，就把主人公改成了和我一样的小男孩吧。四岁之前的事情我已经不记得了。”

    “但是有一点一定是一样的！”佩卡奥眼睛亮亮的，“那就是那个小男孩之后，一定和哥哥一样是个了不起的医生~”

    “哈哈……他一定会是一位了不起的医生的。至于我……”

    维克多不继续说下去了，避开了孩子的视线，他不敢再去看那双亮晶晶的眼睛。

    他和孩子道了晚安，和护工交代了一下剩下的事情，随后往自己的宿舍走。他一路低着头，想着孩子刚才对自己说的那番话，一言不发地推开了自己的房间门，坐下来开始记录今天的笔记和日记。

    “了不起的医生吗……”他嘟囔了一句，看着自己的本子，停了笔。随后他放下了钢笔，深吸了一口气，手掌撑住额头，咽了口唾沫，又缓缓把那口气呼出来。

    艾哲尔来了，于是维克多按照惯例边写东西边揉艾哲尔的头发。他突然又想到了孩子说的“奥斯汀叔叔的儿子”，他百分之百确定这个人就是艾哲尔之前提到过的那个叫做“尼洛克”还是“弥洛柯”的，那个帮他逃出某个地方的人。可是听那孩子说的，那个叫做奥斯汀的人貌似非常的好——

    他才注意到艾哲尔也看着他，歪了歪头，貌似在询问怎么了。

    “没事。”维克多摇了摇头，继续写东西了。他想，也许他可以帮着艾哲尔早点夺回自己的力量什么的，这样这场战争也能早日结束了，说不定就能在佩卡奥完全康复之前结束，这样这个孩子就能被毫无顾虑地送回埃菲斯德家族那边，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那么，夺回力量的关键，一定就是奥斯汀和那个克隆的神了。艾哲尔说他逃出来的时候就是雪原，这么说他根本就不知道奥斯汀住在什么地方——现在有线索了，奥斯汀住在冷冽镇，是一位医生，或者说他是一位药剂师。他的口碑看起来在冷冽镇还很不错，至少，冰咳这种罕见病能够放心地交给一位非影龙族的医生配药，足以看出来镇上的人对他的信任度。

    也许关于奥斯汀……他明天可以再多问问那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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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突然就掰手腕呢？”

    “尬笑声说来……这也挺弱智的……赌酒。”

    “输的人就喝？”

    “是啊，输的人就喝。我也没报多大希望去赢，但是就他最后把我的手按在桌子上那一下……哈哈。而且我当时着急去上厕所来着，要说我瞎掰那亚肖肯定是不乐意——于是您看吧，就成这样了。”

    “那最后酒喝了吗？”

    “没喝，后来亚肖自罚了好几瓶，结果还醉了——我真的服了他，他还不如不罚——啊，我该走了，老人家。拖拉凳子的声音”

    “嚯嚯……好的，好的。希望下次你来，能看见你已经康复了。”

    “皮鞋踩踏地板的声音哈哈——但愿吧。穿大衣的声音那我先走了啊，愿云鲸带来的好运与你常伴，老人家。”

    “愿云鲸带来的好运与你常伴，晚安，孩子。”

    “晚安。”

    关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