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满足了两位守卫大哥的好奇心之后,自然一切都好说了,在他们的帮助下,我大摇大摆地进入了教坊司。要找玉湖,还得从李师师那里下手。轻车熟路地找到李师师的闺房,守候在门外,仔细地听里面的动静。
“玉儿,扶我起来,我要去找那个家伙报仇!”一个满含着怒意的女声在房中响起,我听了一阵心虚,不用问了,肯定是被泻药整得死去活来的李师师姑娘了。
“姑姑,您的身体还没好,而且从昨天开始就没有再合过眼,还是先休息休息吧。”另一个清越的女声响起,是玉湖的声音!
“不行,从到大我还从没有栽过这么大的跟头呢。此仇不报,誓不为人!玉儿,你知道那家伙现在躲在哪里吗?”李师师气呼呼地问道。
我心提起来了,万一玉湖实话实说,让那女魔头找上门去,我以后可就别想过安稳日子了。
“这个,我,我也不知道”玉湖的声音低了下去。我松了口气,心里甜丝丝的,她还是心向着我呀。当然,也不排除是怕我供出同伙的原因在内。
“玉儿,你这段日子是怎么了?自打你从杭州回来,好像每天看起来都心不在焉的。还有,上次那原本是万无一失的计划也失败了,问缘由你也不肯说,你有什么心事吗?”
“我”玉湖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就听到她说:“姑姑,您先歇着,我去给您拿药来。”说完,就听到她急匆匆地向门外走来。
我站在门口,微笑着看她慌乱的样子。面前多了个人,她被吓了一跳,刚要惊呼,看到是我,又向心地向屋内观察了一下,确定没有异常后,才轻轻地合上门,把我拉到一旁,悄悄问道:“你不要命了,怎么还敢来这里?姑姑她正愁找不到你出气呢。”
“我,我就是想来看看你了。”我说道。
玉湖的脸上飞现出一片红霞,嗔了我一眼,说道:“你到楼下等着,我先去给姑姑拿药,有话待会再说。”说完,就低下头急匆匆地走了。
我一边走着,一边想着玉湖那娇羞的神情,心里美滋滋的,整个人都变得晕晕乎乎的。过了很久才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在楼下了。可是玉湖却左等右等都还没出来,等到最后,终于有个丫鬟下来传话,说是要我到城边的一个树林里去等着。这里不是挺好的吗?干嘛还要跑那么远?我心里感到纳闷,但转念一想,僻静的城边?还有一个浪漫的树林?难道她已经猜到了我想说什么了吗?这么说,她心底也是同意了?我心中振奋不已,立刻精神百倍地向目标地点跑去。
到了地点,看了一下周围环境,心中赞叹不已,这树林果然是个充满情调的好地方。日头稍稍偏西,透过稀疏的树荫,照在了林间的空地上。这里没有市井的喧嚣,即使是离这里最近的人家都在百步开外,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被打扰,看来,玉湖果然是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孩。
哎,既然我肚里的那些九九她都已经知道了,现在事无可避,也到了该摊牌的时候了,我到底该怎么表白呢?直接就说“我爱你”,即使不吓跑她,恐怕会大大贬低我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可是也总不能什么都不说,让人家女孩来主动吧?该怎么好呢?努力地从自己脑海里搜刮那些经典的爱情故事,想从中得到了启示。
过不多久,听到后面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一定是玉湖来了。我的心跳开始加速,脑中一片空白,原本想好的应对也不知去哪了,甚至连面对她的勇气都没有了。嗵,嗵,我的心跳像打鼓一般,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来了,来了,佳人已经走到了我的身旁,眼角的余光甚至都可以看到她的裙脚了。看得出来,她刚刚换了身衣裙,想来她也对这次约会很重视吧。
我不敢与她面对面,怕那样我会连站在这里的勇气都没有。连做几个深呼吸,心情才稍稍平复了下来,颤抖地说道:“你,你来了。”
身旁的佳人没有答话,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我只能通过地上的影子看出她抬了抬手,两人又陷入了沉默。实在是忍受不了这种尴尬的气氛,我拿出那首在脑中徘徊了很久的情诗出来壮胆。
向前踱了几步,口中吟道:“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脚步一顿,我大着胆子问道:“玉儿,我的心意你明白吗?”
是啊,我的心意,你明白吗?这是我一直以来,想问但是都没有勇气问出的话。因为我心里清楚,自己只是一个家丁,一个没有人会看得起的家丁。我能够偶遇你这样仙子般的佳人就已经是三生有幸了,又怎敢去奢望那不该属于自己的幸福呢?你就像那天上的仙女,对我这个凡夫俗子而言,你只是在人间偶现仙踪,随即鸿飞万里,再无踪迹,而我只能长久地伫立于大地之上,仰望着天空,祈求能再一次得到你的眷顾。这一次,如果不是怕以后再没有开口的机会,我又怎敢出口亵渎呢?
佳人仍然没有回应,只是呼吸声更急促了。
我有些着急了,继续说道:“我知道,我这样说,一定让你感到很为难。别的不说,你家里人肯定是不会同意的,尤其是你那个姑姑,她对我的成见很深,肯定会反对的。不过,你不用怕,我会和你一起全力抗争的。你也不用担心她的阻挠,我看她人虽长得漂亮,但也就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还不是被我一剂泻药就整得死去活来的?我想,无论有什么困难,只要你和我站在一起,我们都一定能克服。”
说完这番话,我感到信心百倍。是呀,只要你能和我站在一起,即使面对全天下人的指责,我又有何惧?又等了半天,可还是没有回应,只是身旁那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在告诉我她的心情该是何等的激动。不能再拖下去了,要快刀斩乱麻,我勇敢地转身面对佳人,说道:“玉儿,我喜欢”
声音嘎然而止,再也说不下去了,不是我突然失声了,当然也不是因为我的胆量不够,而是,此刻事情出现了我难以想象的变化。尽管在向玉湖表白之前,我就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不会如此地惊惶失态。而现在,眼前的佳人既没有拒绝我,也没有躲开的意思,照理说我不应该如此反应。况且,来人的的确确是个美女,一个甚至比仙女还要美貌的佳人,我又怎会吓得说不出话来呢?但事情往往出乎人们的意料,这个问题的重点是,那个美貌佳人不是玉湖!天哪,竟然是快要气疯了的李师师!这个刚刚被我贬得一文不值的女人正双眼怒视着我,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额头上都快冒出青筋来了。
我心如电转,立刻大叫一声,拔腿就跑。边跑边解释道:“师师姑娘,误会,是误会呀!我对你绝对没有恶意的,真的,刚才的话您千万别当真啊!”
我什么都顾不上了,只知道努力地往前跑。忽然,面前人影一幌,紧接着我胸口一麻,整个人都动不了了。完了,我被这个女魔头给抓住了。李师师出现在我面前,只见此时的她钗横发乱,脸色苍白,就像刚刚大病了一场。可是,就是眼前这个一副弱不禁风样子的女人,轻易地抓住了我。只见她缓缓地抬起了手,美丽的脸上也出现了扭曲,狞笑着对我说道:“赵五经,好啊,你很好啊!你居然还敢给我下泻药。你知道吗?本姑娘从到大,还没有吃过这么大的哑巴亏呢。这还不算,更该死的是,你一个下三滥的家丁,居然痴心妄想地来勾引玉儿,还说我坏话。我今天要是不教训你一顿,恐怕你还以为我们都好欺负呢。”说完,她就一掌挥向了我的胸口。
我现在避无可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追魂的魔掌一寸寸地向我靠近。忽然,李师师身子摇了摇,那打出的手掌按在了我身上,却没有丝毫的力气。然后她双眼一闭,竟然晕过去了。只是姐,你晕过去就好了,何必要往我这边倒呢?一时间,只觉香气扑鼻,一个绵软幽香的身体紧紧地压向了我的身体。可怜我此时浑身上下除了眼皮之外竟然没有一处是能动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她仰面朝天撞倒在地,接着后脑勺一痛,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只觉怀中抱着个幽香四溢的被子,但似乎被人拉着,想扯离我的怀抱,是谁这么不讲道理,不知道我睡得正香吗?我迷迷糊糊地想着,嘟囔道:“别动,我还想睡。”双手搂得更紧了,把头也深埋了进去,嗯,这被子真好,既柔软又喷香,怪不得有人要和我抢呢。不行,这是我的,谁也别想从我身上拿开。我死死地抱着那被子,用脸感受着那份柔软,鼻子吸着那醉人的香气,就是神仙也不过如此吧。那想抢我被子的人想必是也知道了我保护被子的决心,也不再试图和我抢了,但是,那被子却好像发生了变化,似乎变得僵硬起来了,甚至还能感觉到轻轻的颤动。
奇怪,发生了什么事情?尽管不情愿,但我还是恋恋不舍地将头离开了被子,睁开疲惫的眼睛想看看情况。入目的是两团饱满的突起,奇怪,这被子形状怎么如此古怪?难道棉花没有放均匀吗?我用额头碰碰,嗯,温润柔滑,感觉挺好,再用脸试试?
“你,你要再敢乱动一下的话,我就和你一起去死。”一个微弱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不会吧,仅仅是抢被子而已,尽管这条被子似乎和别的有些不同,但是,有必要因此而和我拼死拼活吗?
我仰起头想看清楚那个气的人。嗯,嘴唇挺红的,皮肤挺白的,似乎是个女人。嗨,就是女人最气了,连个被子都和人抢,就不能发扬一下精神,大家各退一步,来个大被同眠不是挺好
大被同眠?我一下子清醒过来,赶紧把身体挪开。开眼一看,嗨,刚刚我抱的哪里是被子,分明是李师师姐的玉体嘛。只见我们的师师姐气得满脸通红,用那恶狠狠的目光看着我,看那架势,恨不得一口把我吃掉。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连连摆手解释,但似乎效果不大。李师师双眼死死地盯着我,咬着嘴唇,然后从头上取下一只发钗。不好,她要自杀!我想起来,这时代的女子是很保守的,被我这么又搂又抱的,肯定是有了寻死之心。
“不要啊!你要想想自己,也要想想你的家人”我赶紧上去阻止,金光一闪,发钗的尖端顶在了我脖子上,而另一端则握在她手中。
眼前之人一下子从自杀者变成了杀人者,这角色转换之快,让我脑筋都转不过弯来了。“姑姑,有话,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别冲动,千万别冲动。”我不敢乱动,身怕惹恼了这个喜怒无常、杀人就像家常便饭的女魔头。
李师师用发钗戳了戳我的脖子,让我的心忽上忽下的,然后她恨恨地说道:“看在玉儿的面子上,我本来不想杀你,只是想教训你一下。但你实在是欺人太甚,居然还轻,轻薄我,这也就怨不得我了。”说罢,那只发钗就要用力戳下去。
因为一时心软,我又落入了李师师的魔爪。所以这次,我一定不能再心慈手软了,不,是嘴软了!我趁她说话分心,一低头,对着那只拿发钗的手,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那只手上多了一个血印,发钗也掉到了地上,我一个懒驴打滚脱出了李师师的掌握,连滚带爬便要逃跑。
“你,你要是敢跑,我就把你轻薄我的事告诉玉儿!”身后传来李师师的威胁。
这句话一下子击中了我的软肋,让我不得不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面对眼前这个大麻烦。惨,惨,惨啊,我怎么会碰上这么难缠的女人?她真的是那个千娇百媚,迷得君王从此不早朝的李师师吗?
“你,你还是不是男人?居然用这种方法对付我这个弱女子。”李师师捧着她那只受伤的手泪眼汪汪地说道。
听到这话,我简直就像听到了比火星撞地球还不可思议的事,“弱女子?你是弱女子?你要是弱女子,那我算什么呀?”
眼前的李师师突然之间仿佛由母老虎变成了绵羊,她哭得梨花带雨,天昏地暗,呜咽着说道:“可是,可是你也不能咬人家呀?呜,呜,手上一定会留下疤痕的,这让人家怎么见人哪?”
啊,她最在乎的,居然不是我咬他,而是怕留下疤痕。看来,这女人的思维果然和男人不一样呀。我也稍微有些不好意思,说道:“这,没那么严重吧,也许很快就会好的,什么都留不下。”
李师师擦擦眼泪,问道:“你能保证吗?”我哑口无言,这个,我可不敢打保票。
李师师占到了上风,仍然不肯放过我,说道:“还有啊,要是玉儿问起这伤口是怎么来的,我该怎么说呀?我要照实说,是你先轻薄于我,然后兽性大发,把我咬成这样的吗?”
“这个”我开始流汗了,要是她真的和玉湖这么说,别说求婚了,恐怕我能否见到明天的太阳都说不准了吧。唉,刚才咬人的时候我怎么就没多考虑一下呢?只知道一时痛快了,可这收尾的事该怎么办呀?
李师师大获全胜,心情舒畅,说道:“我现在身上没力气了,为了防止有人打我主意,你要送我回去。”
刚才杀我的时候怎么不说没有力气?现在竟然还要我这个受害者把凶手送回去,这女人竟然能说得出口?唉,算了,谁让她是玉湖的姑姑呢?谁让我还在她身上留下了作案证据呢?
我没办法,只能先心翼翼地把那只发钗收好,免得再被她当作凶器。然后和她走到树林外,等到了一辆马车。上车之后,我们面对面地坐着,李师师暂时没有再找我的麻烦,我也开始有时间补救以前的过失了。
“姑姑,我刚刚真的不是故意的,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计较了吧。”
“姑姑,你原谅我好吗?”
“姑姑,你”
“你姑姑、姑姑得叫个不停,烦都烦死了,就不能少叫一声吗?我是玉儿的姑姑,和你没关系,你少来这套近乎。”李师师不耐烦地说道。
动机被人识穿,我也只好放弃了这个打算。
“对了,为什么是你来了?玉湖怎么了?”我这才想起这个问题,赶紧问道。
“我听到了你们在外面说话,就点了玉儿的穴道,然后叫人传话给你来这树林里,想找你算帐。但是,想不到你竟然这么无耻,唉”
为防止她一会又恼羞成怒找我算帐,我不敢搭话,又沉默了片晌,就感觉马车停了下来,外面的车夫喊道:“教坊司已经到了。”
李师师说道:“哦,你把手伸出来。”
哦,是要我扶她下车吧。我伸手到她面前,她却从怀中掏出一只锦帕,擦起我的手背来。咦,这是怎么回事?刚刚还闹死闹活的,怎么现在又讨好起我来了?
我向她看去,只见她冲我笑了笑,不过我总觉得似乎不含好意,而且她那雪白而尖锐的牙齿也在鲜红的嘴唇后闪动着妖异的光芒,就像要吸血的魔女,让我不寒而栗。我见势不妙,刚要躲闪,但是她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低下头对着我的手背,狠狠地一口咬下去。
“嘶”我的手背上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差点痛晕过去。再看看那血肉模糊的印记,我气呼呼地向那罪魁祸首望去。我现在终于明白她刚才为何要给我擦手了,原来是怕弄脏了她的嘴呀。
她满意地舔了舔朱唇上的鲜血,一时间容光焕发,笑着说道:“咱们一人一下,谁也不吃亏了。不过,你下药轻薄我的事,我可不会善罢甘休的。”食得生人血肉之后,这个魔女脸上更是显示出一种妖异的美艳,让我不得不怀疑她平日里的食谱。
唉,忍了,忍了吧!听到外面有人走过来,我压下怒气,刚要下车,李师师身子一个不稳,倒在了我怀里。
这时,车门忽然被打开,紧接着听到一声娇呼,“姑姑,你,你们”
随着话音,我连忙抬头去看,一个窈窕身影出现在我面前,而当我看清楚那张美丽的面孔,它的主人同样也看清楚了我,话声戛然而止,各自的目光带着各自的心绪交织在了一起。一瞬间,我的大脑竟一片空白,没想到我竟然落入了如此尴尬与难堪的境地。
“我,我们”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尤其是看到那震惊、哀怨的目光,更是连解释的话都忘光了。我的心脏就像被撕成了两半,我只知道,我要失去玉湖了!
而此刻,那个该死的李师师还赖在我怀里,看到玉湖,也没有起来,反而说道:“玉儿,这个人,呜呜”竟然在那里抹起了眼泪。
玉湖眼中陡然闪过一丝绝望,银牙一咬,莲足一跺,身形一晃,转眼间就失去了她的踪迹。我想去追,但是无奈又被李师师给缠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人被气走。看着一脸得意的李师师,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这,才是她真正的杀手锏吧!
“你有足够的钱财让玉儿过上幸福的生活吗?你有足够高的地位让她不用看别人脸色吗?你有足够高的武功来保护她吗?既然这些你都没有,那么你又凭什么让她嫁给你呢?”
一连串的质问仍然回荡在我的耳边。临离开时,李师师的这些话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但是我不得不承认,她说得很有道理。她作为玉湖的长辈,是不希望如此出色的女孩嫁给我这样一无是处的家丁的。我又有什么资格来提出那些自私的要求呢?也许,我和她的相识,本身就是一场错误吧!
心中的苦闷无法发泄,我来到了一间酒楼,包下了一个房间,坐在里面喝着闷酒。借酒浇愁,这是一个相当愚蠢的办法,但是,我又没有其他的选择。生活就是这样,你无法反抗,就只能默默地承受了。
想着想着,突然,“嘭”的一声,房门被撞开。紧接着,一个拿着大刀、胸口沾满鲜血的大汉闯了进来,然后一把关上了房门。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在这京城闹市之中,也有强盗吗?
正好,我心情不好,就拿他来出气吧!我刚要问他来路,没想到他打量了一下屋子,然后二话没说,就钻进了床下藏了起来。这,这是怎么了?难道现在强盗也流行藏猫猫吗?可是,我还在这里呢,他怎么就视而不见呢?
不容我多想,就听外面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我的房门又第二次被撞开,三四个壮汉闯了进来。他们恶狠狠地四下打量了一番,然后把目光落在了我身上,问道:“子,你刚刚看到有没有看到一个受伤的人进来?”
“看到了。”我瞅了瞅地上还残留着的鲜血,心中暗骂,还真是会给我找麻烦!就在那几人冲动地要过来抓我的时候,我指着敞开的窗子说道:“他刚刚从这里跳下去。”
果然是一群没脑子的莽汉,二话没说就离开了。我走到床边,对着床下说道:“老兄,那些人已经走了,你也该出来透透气了。”
话音刚落,他就钻了出来。看清他的模样,我也不禁在心中赞叹,好一条汉子!这人身材甚是魁伟,三十来岁年纪,身穿灰色旧布袍,前胸已经被鲜血染红,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一张四方的国字脸,虽然身受重伤,但双眼顾盼之际,仍然极有威势。手里提着一把大刀,看来定是个慷慨豪侠之士。
他冲我一抱拳,说道:“兄弟,多谢你。”
“没什么,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我看着他那满身的鲜血,说道:“你的情况看起来不大好。要不要去请个大夫过来?”
他摇摇头,说道:“不用,我可以自己运功疗伤的。”说罢,冲我点点头,然后盘腿坐在床上,闭上眼睛开始运功。过了一会,就见他睁开眼睛,跳下床来,竟是神采奕奕的模样。我大吃一惊,受了这么重的伤,此人竟然能这么快就恢复过来,武功之高已然不可想象。我心中震撼不已,决定无论如何要和他好好结交一番。
我不禁佩服道:“这位大哥在江湖上一定很有名吧。”
他苦笑着说道:“唉,不提也罢。想不到这次那老魔头竟然能联合那么多的邪魔歪道一起围攻与我,否则,我也不会落到如今这地步。”
他看了看我,说道:“看兄弟你天资过人、根骨奇佳,当是难得的练武奇才,只是,唉,可惜,可惜呀!”
看那大汉欲言又止的样子,我赶紧问道:“只是什么?我还能练好武功吗?”如果我能练好武功,也就不是李师师所说的那样一无是处了,就能保护玉湖了。
他摇了摇头说道:“你如今已经年过二十,恐怕就是练一辈子的武功,也高不到哪去呀。除非”
“除非什么?”我着急地问道。这可关乎到我一生的幸福,要是能把武功练好,我也就不用再怕那李师师阻挠了,可以名正言顺地和玉湖在一起,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