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舱号
秦天放以为是自已临死前产生了幻觉,他吃力的抬起手搓了搓眼晴,不是幻影也不是海市蜃楼,天边那颗黑点顺着风向慢慢向这边移动。
秦天放扶着树干努力站起,黑点渐渐放大,他已经能看到桅尖的形状,不知打那生出的力量,秦天放居然爬上了半树。
站得高看得远,他不但看清是一艘船,还看清了高扬的船帆。秦天放热泪迎眶,他滑下树干,盘跚的向海里走去。他脱下外套,寻了处浅海礁石爬上去,不停的摇动着手里的外套,试图引起那艘船的注意。
船只开足马力鼓帆而行,就在他看到整船的时候,它的方向好象向左偏移。秦天放急了,如果它一路往左行驶,就会绕过这座孤岛。
秦天放又叫又跳,但那艘船没有发现他这只小蚂蚁,眼看船只就要驶离孤岛,秦天放瘫坐在礁石上放声大哭。
轰隆。。。晴天霹雳,晴好的天气突然乌云密布狂风大作,浪随涛涌很快淹上礁石,秦天放不想躲避,抱住脑袋被大浪圈进了怀里。
当嗓子眼呛进咸惺的海水,潜意识里的求生欲让他倏然清醒,他顶着巨浪奋勇博击,雷声闪电狂涛巨浪呼啸着袭卷着他,不断的将他高高抛起然后狠狠地摔落。
秦天放紧咬下唇,冒着全身骨肉被水流撕碎的危险拼命向岸边游去,几经折腾他终于游回了浅滩。巨浪不甘的卷起丈高的浪头追袭着他,哗啦一声全部摔在他的身上,他把手指死死插进沙地里,用背部抵抗风浪的催残。
终于,他抗住巨浪的银威,趁着退潮的间隙,赶紧抓紧机会狗爬式的向前滑沙扑腾,回到了椰树下,他抱紧树干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恨不得狠狠亲吻这棵救命树。
“我再也不会抛弃你了,”秦天放默念流泪。
身后依然是海魔咆哮不止,但间或却夹着刺耳的鸣
笛声,秦天放诧然回头,那艘船居然飘浮在涛天巨浪中向孤岛摇摆而来。秦天放呆若木鸡,紧盯着那艘与巨浪斗争的大轮船,暗暗替它捏了一把冷汗。
船只在惊涛骇浪中顽强的前进,船身一会淹入水中,一会又冲出水流,闪电不停的击打在桅帆顶上,溅闪出无数的火花。秦天放的心跟着船只上下摇摆,那大红的济舱号漆字仿佛成了他活下去的指航灯。
就在他快要窒息过去的时候,那艘船逃出风雨交加的海面,停靠在浅滩上。失败的海魔聚力再度袭击那艘轮船,船只却任你摇天动地依旧稳如泰山。海魔几度努力几度失败,只得偃旗息鼓的退却。
等风平浪静后,秦天放踉踉跄跄向浅滩走去,轮船也放下了三只小舢板向岸边划来。秦天放记不得多长时间没看到人,激动得全身颤抖,耳听着枪栓拉响的声音,秦天放脸色巨变,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叫道:“我投降。”
怦怦,两声枪声划破天际,秦天放吓得差点趴在了地上。
“哈哈,”面前响起数声笑声。
秦天放慢慢抬起头来,刘子南举着猎枪爽声笑道:“天放哥,原来你也怂鸡的一面。”
“呵呵,”金子和银子也跟着傻笑。
“我去,”王裕从人群中探出脑袋叫道:“秦大少,你咋成野人了?”
秦天放噙着热泪慢慢站起,想去拥抱刘子南,身上零零落落的树叶伪装沙沙作响,提醒他还披着一身野人装,他气恨交加,脑袋一闷竟然昏死过去。
海浪拍打沙面有种摇篮的视感,秦天放吐出一口浊气,卷着波涛继续安睡,屁-股上被人狠拍一把,惊得差点跳起,他睁开眼晴怒骂道:“是谁打扰老子的清梦?”
“皇上,该起床了,您这就都睡了一天一夜了。”
听见刘子南嘻皮笑脸的戏谑声,秦天放这才回过魂了,他重新回到人间了,野人的生活彻底结束了。
他长叹一声,抱着被缓缓坐起,无限委屈道:“有吃的没?”
“哈哈,天放哥,我就知道你一醒过来就要找吃的,”刘子南把那堆面包小吃饮料拢到他面前。
秦天放也不客气,扭开瓶盖瓶口对着嘴咚咚咚,灌进大半瓶维生素饮料,然后用牙撕开面包的包装纸,狼吞虎咽的吞食。
“你慢点,慢点,别噎着了,”刘子南心疼:“天放哥,你这个星期是怎么捱过来的?”
“瘦得象猴不说,几个世纪没吃上饭一样。”刘子南说完,噗嗤一声,抑不住笑意。
秦天放强行吞下最后一块面包,打了几声干嗝,问道:“我都失踪一周了?”
“喝点水,”刘子南将杯子递给他道:“前后共七天,上帝都能造出人间了。”
“天放哥,这段时间你是怎么趟过来的,你可不知道,乍一见你真和野人没区别,衣服破破烂烂,还挂了一身的树叶子。”
“别提了,”秦天放掬了一把伤心泪:“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天放哥,你掉进海里后船上乱套了,从云哥逼着李钟要人,左千寻趁机挑拨,几派人当场大打出手,没想大家打得正过瘾的时候,捕螳螂的黄雀扑了出来,把船底炸了个大洞,海水咕嘟咕嘟的灌进了船舱里。。。”
秦天放被他混乱叙述搅得头晕脑涨,急忙打断他的话道:“子南,你说重点。”
再让他自由发挥胡说下去,说到天亮秦天放还是云山雾照。
“嗯,好,”刘子南道:“船下沉了,大家都慌得一匹,还是我二姐镇定,叫大家找能浮在水面上的东西跳海。”
“这些的狠狼那是你没看见,差点把舱门给拆下来了,幸亏周生生说铁制的东西遇水会沉,船架才没被拆散。”
“我和从云着抱着桅杆,风和金银子在前面拖着帆布,周先生和几个门首坐在帆布船上面,看着那些弟子象下饺子一样往海里屯,太惨了。”
秦天放愣道:“除大佬以外救回了几个人?”
“没有,”刘子南道:“全都囫囵着回来了。”
他低头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亏得我二姐指挥得当,顺着洋流飘浮的方向正确,我们才没迷路。”
“顺着航道飘出去快近天黑,终于看到了一艘路过的航轮,左千寻这坏小子总算干了件人事,把没打湿的火药当信号弹炸出去,航轮看到这边海浪翻涌,才改变航道向我们驶来。”
“圣马丽亚,”刘子南喧了声不三不四的神号,笑着问道:“天放哥,你知道救我们的什么人吗?”
秦天放突然有种不好感觉,他抱紧被子,紧张问道:“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