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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无力引风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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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伊人嘿嘿笑道:“我一时卤莽,倒忘了问个清楚,姑娘莫要见怪,我见姑娘清雅秀丽之至,也只有玉公子才堪匹配,本该想到的,唉,我是老糊涂了。”说罢颇有深意的看了看眼前众女,心道今日幸好不必与这几个女娃娃为难,不然万一都是神君儿媳,还真是为难死人了。

    冷寒袖脸上含羞,不知说什么好,段蘅芜却难以咽下这口气,他风光了几十年,今日遭此奇耻大辱,比割他几万刀都难受,提剑在手,走到魏伊人身前道:“魏兄请了,段某不才,想向魏兄讨教几手,还请不吝赐教。”魏伊人冷哼一声,看都不看他一眼,说:“他日有时间,自会与你较量较量,今日我可没时间与你纠缠。”想必他刚才见识了段蘅芜的武功,知道片刻之间也难伤的了他。所以拒绝了他的挑战。但这也大出众人所料,以他的武功虽说一时半会伤不了段蘅芜,但若要取胜,还是有九分把握的,不知他为何示弱?

    段蘅芜怒极而笑,长髭无风自动,眉毛一扬,左手剑交到右手,嘿然道:“只怕由不得你!看剑!”,一剑刺来,就见他这一剑用的刚柔并济,飘逸灵动。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魏伊人哪敢轻视,幌身躲过,凌空一跃,飞脚踢来,同时十指齐挥,无数道水箭,挟天地之威势,卷向段蘅芜。众人哪曾见过如此诡异的武功,均瞪大了眼睛,眨也不眨,生怕错过了一招一式。眼见段蘅芜将一柄长剑用的,剑即是人,人即为剑,已是身剑合一的地步,都是大感钦佩,又见他时刺时劈,时转时挥,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以其剑道上的造诣之深,称之为剑魔,实不为过。

    魏伊人更是可畏,段蘅芜只将剑舞的万剑齐飞,他左摇右晃,尽都避过,手上水箭不停的溅射出来,被剑气震散,化作一团水气层层包围住段蘅芜,起初段蘅芜还不将那茫茫水气当作一回事,渐渐的感到透体的寒冷,不由心里一凛,自己内功早参造化,怎么会被这一点水气所伤,莫非他这水气里面另有名堂,暗自运攻抵挡,如此一来剑上的力道便减弱了,魏伊人趁势一连几招,打的段蘅芜节节后退。

    段蘅芜眼见难以抵挡,焦躁起来,暗思今日若是折于他手,自此声明扫地,还有什么脸面自称剑魔。只见魏伊人双手一合,招式募的大变,却是更加凌厉起来,水气激荡,剑气森森,花开六处,连击段蘅芜胸前六处大穴。若是纵跃闪避,登时落入下风,若是不躲,只怕便要伤于他手,冬雪几人有心相助,却深知这关乎段蘅芜一声名誉,倘若自己挺身救了他,他更是面上无光,只有焦急的看着他们你来我往,打的不可开交。段蘅芜牙关一咬,长剑一招“八方风雨”硬生生的将魏伊人一记猛攻化解开来,众人齐喝了声彩,这普通的一招剑法,他用出来竟能破解魏伊人看起来天衣无缝的进攻。魏伊人也禁不住暗暗叫好,手法再变,袖口鼓起,带起一股劲风,左手施展擒拿手法,右手缩进袖子里,用那水剑袭向段蘅芜,这样一来段蘅芜便无法预先知道他水剑来路,想要提前防备已是不能,顿时更增几分凶险。左手一引剑诀,使出平生绝艺,仔细应敌。

    魏伊人见对手久战不疲,打的兴起,手指齐挥,大开大合,淋漓酣畅之极,段蘅芜剑走轻灵,看似轻挑细划,每一招又妙到毫巅,已是无任何迹象可寻,剑式俨如织锦,绵绵不绝,大有风流之态,昔有公孙大娘舞剑被视为绝响,这段蘅芜此剑一出,当也无丝毫逊色之处。

    众人看二人半天未分胜负,都感惊诧,段蘅芜的神剑看的几人如痴如醉,心旷神怡,魏伊人的水剑更是让人暗暗称奇,天下之大,果然无奇不有,竟有人能练成如此神功,随手向空中一抓,即可化为神剑,化为暗器,这下当真是大开眼界了。

    莫紫烟拉了拉冬雪的衣袖,悄声问道:“姐姐,那人手指比来比去,怎么出来那么多的水?就象天女散花似的。”冬雪全神观战,生怕错过了每一个精彩动作,此时见问,本懒的回答,转脸一看,见她一脸天真,散发出无邪的光辉,心里一软,柔声道:“他这是水剑功夫,自创的独门武学,此人真可谓是一个练武奇才。”莫紫烟闻言吐了吐舌头,又看一会忍不住问道:“你觉得老爷爷有几分胜算。”冬雪只顾看到妙处,头也没回,说:“没有胜算,那人还有绝招未出,不知道为什么?”莫紫烟啊了一声道:“那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帮帮老爷爷,他是好人,还送了我一个剑穗呢。”在她的心里,段蘅芜送了个玩意给他,便是大大的好人,而魏伊人欺负她心中的好人,自是十恶不赦的坏蛋。这次冬雪倒没听到她的发问,眼睛紧盯着二人打斗。

    莫紫烟嘴角吣着一丝诡秘的笑,拿出那“百发百中”藏在袖口,正要对准打斗中的魏伊人,早被一人将衣袖拉住,忙转首看向玉随风,见他摇头道:“不可!”莫紫烟大感困惑,发问道:“为什么,我要帮老爷爷打坏人,你为什么阻止我?是了,刚才那人夸你媳妇,你心里开心,所以认为他是个好人,对吧?哼!”玉随风哭笑不得,板着脸道:“别胡说,先看看场中情况。”说完,扭转头去,继续盯着段魏二人。

    莫紫烟鼻子里哼了一声,说:“不动就不动,有什么了不起!”将蛮靴用力的踩了踩,表示抗议。场中打斗越发激烈,段蘅芜左手长袖挥舞,指间迸发真力,丝毫不弱于剑气功夫,右手持剑,招招法度严谨,大家风范一览无余,就见他剑起惊风雨,指出泣鬼神,魏伊人虽为强中之强,一时倒也拿他没办法。

    又斗片刻,魏伊人忽然向后一纵,段蘅芜大叫一声:“哪里走!”,飞剑追上。魏伊人嘿嘿一笑,双指圈了一个圈,空中出现一圆弧型的水雾,硬是将段蘅芜全力一击生生拒之门外。冬雪暗道不好,回头对玉随风说:“我去救人!”玉随风还欲阻止,又一想她此番做法必有道理,点了点头。冬雪正要跃出,忽然念及一事,忙止住脚步,双眉紧皱看着场中。

    魏伊人身前形成一道水的屏障,段蘅芜立刻败象横生,只能防守,无法进攻。魏伊人双手猛然一推,无数道水箭从上中下三路打来,劲道之猛,速度之快,前所未有。段蘅芜长剑护体,迎了上去,就听啪啪几声,一柄青钢长剑断为七截。好个剑魔,临危不乱,以心驽剑,七道断剑也分上中下三路,还击过去,都撞在魏伊人紧跟而来的水剑上,虽然全都撞的粉碎,却是化解了这一凶险。

    冬雪眼疾手快,知道段蘅芜败局只在顷刻之间,从冷寒袖手中借过宝剑,食指捻了个剑诀对着魏伊人将长剑送了出去,魏伊人正待一鼓作气将段蘅芜拿下,突然劲风袭脑,吓了一跳,忙低头避过,那剑却似长了眼睛,停在半空一斩而下,逼的魏伊人再退三步,剑斗的飞到段蘅芜面前,竟似已无劲道,被信手接过,知道冬雪借宝剑以助威,心里感激,挺剑而上,那魏伊人口里喊道:“好一招‘穿帘海燕双飞去’,二十年后重温故技,更念故人啊,我看在神君面上今日不好与姑娘为难,还请莫要插手魏某之事如何?”

    原来冬雪那一剑正是断云抚霞剑的第四招,一剑掷出,破了魏伊人的那道屏障,也点醒了他,想起顷刻之间玉神君便会赶到,自己还与这老儿纠缠不休,差点误了正事,向持剑怒瞪着自己的段蘅芜笑道:“剑魔武艺果然不凡,今日领教了,本来还象继续讨教一番的,但是今日有要事在身,段老弟如有兴致,我们他日再比如何?”

    段蘅芜又何尝想比,他自知不是魏伊人对手,强自出手,无非自取其辱,但若不出手,一世英明,毁誉一旦,此时见魏伊人主动要求停战,顿时将宝剑回鞘,怒哼一声,撇过脸去。

    魏伊人朝玉随风一拱手道:“公子等人在此等候神君,可有甚要事吗?若是有需要之处,魏某随时听候差遣。”玉随风回了一礼道:“魏前辈太客气了,我们与家父相约今晚在此相见而已,并无什么大事。”魏伊人哦了一声,心想怪不得他们报告上没有提起别人,原来玉神君一直还未露面,看来今日之事难办了,这些人个个与他有关系,我若把那人擒住,他少不得要寻我麻烦,我还要老实交人,图自惹上一身臊,倒不如暂且罢手,等他们分散了再出手拿人。心念至此,满含深意的看了李笠一眼,李笠被他这一看,只觉浑身发毛,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