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凌云跟着鹿,在树林中左冲右突,不一会儿来到一个青石坡前,只见那鹿,匍匐在地用鼻子使劲的嗅着什么,忽地又站起来向着侧面走去,没几步,他便又停了下来,用嘴在地上嚼着什么。
岳凌云跟在鹿的身后,紧走几步,这才发现鹿脚下那一片枯树叶中长着几株枝干翠绿,茎生红花,长着似正六边形叶子的植物。它们每一株约有两三尺高,有的长着一枝红花,有的长着两三只红花,煞是奇异好看。
从在山村长大的岳凌云也算是半个农民,这山中的花花草草,不敢说他每样都能叫得上名字,最起码是都是见过无数遍的。可眼前这几株奇特的植物,他却是从来都没有见过。
此时,只见那鹿停止了咀嚼,卧倒在了草地上,原先脚下的那几株奇异的植物,此时已经剩下了两株,周遭散落着四五朵被鹿咀嚼过后枝干余下的红花。
岳凌云正暗自诧异,思索着这植物的归属和鹿带自己来此的目的。只见那鹿一阵抽搐,忽地浑身一抖,从地上扑了起来,嗖的一下向远处串了出去,在树林中撒欢的跑着一个大大的圆圈,带起一阵风声。
那鹿跑了几圈后回到了岳凌云身边,此时,再看那鹿,哪里还像是腿受了伤的样子,分明是一只健壮的鹿崽。
他两条后腿蹲在地上,一边用哪一只没有受伤的前腿踩踏剐蹭着那只伤腿上的塑料带子,一边抬头看着岳凌云,好像在用肢体诉说着什么。
岳凌云已经明白了,他冲着鹿问道“鹿,你是要我帮你把刚才绑的这草药去掉吗?”
那鹿通人性似得点了点头,岳凌云便也蹲倒在地上,把那鹿的前腿抱在了怀里,轻轻地用手解下了那绑扎草药人的塑料带子。
带子刚一解开,那鹿便抽回前腿站了起来,只见他浑身一阵抖动,那腿上的草药便全部掉落了下来。此时,岳凌云无比惊奇的事情出现在了眼前,只见那鹿腿上刚才被蛇咬过的地上,早已经不流血了,那皮肤也已经愈合,如果不是那一块地方没有毛发,根本就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5s
像是看穿了岳凌云心中的疑惑,那鹿用嘴咬了咬岳凌云的裤腿,停下来,又对着那长着的两株植物做出了咬的动作,却并没有真的去咬,又咬了咬岳凌云的裤腿。
“鹿,你是要我也想你一样吃这两棵草吗?”
那鹿点了点头。
“可是我并没有受伤啊,干嘛要像你一样去吃草?”
那鹿又用嘴咬了咬岳凌云的裤腿。
“好吧,好吧,我吃,我救了你,你总不会害我的”
岳凌云学着那鹿的样子,将地上那两棵植物从根部拔起,折掉了红花后,把枝干放进嘴里咀嚼了起来。一霎时间,他只觉得嘴里苦涩难捱,一阵阵的苦水从胃里涌起。他想要吐出来,却见那鹿站在眼前,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并重重的点了两下头,很明显,那是示意他一定要咽下去。
岳凌云忍着煎熬,将那草枝咽了下去,他只觉得头晕目眩,额头如豆大般的汗珠如雨点般落下,而胃里也苦涩异常,一阵阵的泛着酸水。
他坐在地上,两眼通红,狠狠地盯着那鹿。却见那鹿像没事人一样,玩弄着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红花。那鹿用两只前脚将那些红花聚拢在一起,用嘴叼起一棵放在了岳凌云的面前。
“什么?你要我连着花也一起吃掉,你是要害死我吗?我好心好意的救你,你却这样害我,果然是畜生不能相信。”
说完这些话后,那鹿静静地站在一旁,使劲的摇了摇头,忽地又卧在了岳凌云的身边,脖子前伸,不停地用嘴点着那一堆红花。
初生牛犊不怕虎,岳凌云一时心生大胆,好吧,再相信你一次,不就是几朵破花吗,大不了吃中毒了,有什么好怕的。
思及至此,他一把抓起地上那些花朵,将沾染的地图扑索干净,便全部扔进了嘴里,咀嚼了起来。
刚一入口,他便觉着一阵沁人心鼻的甘甜如醍醐灌顶般的从脑门传开,嘴里的唾液也不由得分泌了许多。
那鹿见岳凌云已经全部吃下了地上的红花,嗖的又在树丛中跑了几个圆圈后回到岳凌云身边,一阵摇头摆尾,像是在撒娇一般。5s
岳凌云正自诧异这奇异的植物不知道到底什么东西,吃了又有什么作用,怎么在这同一株植物身上的不同两个部位,吃进嘴里竟然有这么大的差异,一个甘甜,一个苦涩,忽地,一阵前所未有的困意袭来,岳凌云强撑双眼,向前走了几步,刚走到那青石坡上时,两眼已经再也睁不开了,一下子倒在哪里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睡眼朦胧的岳凌云只觉得自己睡在家里的床上,有人过来往自己的嘴里滴了几滴水,那水散发着一阵阵的苦味。没多久,又有人亲吻着自己,不停地用舌头舔着自己的嘴唇。他想睁开双眼,却怎么也睁不开。他听见了父亲的呼唤,他想答应却怎么也张不开嘴。就这样,他又睡了过去。
当他睡醒过来时,第一眼发现的是趴在自己床边妈妈。不对,这不是自己的床,抬眼看去,窗外天黑着,闪着点点灯光,屋内另一半还有两张床,却并没有睡,一边的椅子上爸爸坐在那里打着盹,明白了,这是医院,自己躺着的这是一只病床。
他的动作惊动了趴着的母亲,母亲抬起头来发现自己的儿子醒来了,一阵激动,“孩子醒了,孩子醒了,成刚,快去叫医生”
父亲从椅子上爬起来看了他一会,迅速地走出了病房。
“妈,我这是怎么了,我记得自己在家里睡觉啊,怎么会在医院?”说着话,岳凌云想要从床上爬起来,却被母亲给拦住了,将枕头寄过去让他靠在了上面。“你还说呢,我和你爸都快被你给吓死了。”
刚睡醒的他,头脑中一片混沌,急于弄清真相,“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啊”
哎,母亲按了一口气,说“昨天早上,你和你爸去地里干活,快到了饭点了你爸回来了……”
岳凌云震惊了,他打断了母亲的话,“昨天早上,妈,你说什么,我睡了一天一夜吗?”
“傻儿子,算起来,你睡了整有两天一夜。幸亏你醒过来了,不然我和你爸该怎么办啊”说着,妈妈的眼里已经流了下来,“听你爸说昨天在地里你们活干到一半,你撂下家具去树林里撒尿了,后来就没有回地里去,你爸以为你自己一个人从林子里先回来了,也没去找你,等他回家了才知道你没有回来。”
“原本我也没当一回事,以为你肯定是自己先回来了,跑到村里谁家去玩了。等到了饭点也没有见你回来,我让你爸去村里几家你平常关系好的朋友同学家里去找,都说你没去他们家。我和你爸着急了,让你爷爷在村里找,我和你爸就上了山。我们两沿着咱家地边你下去的地方,分别在树林里找,找了很久,你爸才在青石坡哪里找到了你,怎么叫也叫不醒,可把我们两吓坏了。我和你爸把你背回家,找你玉山叔用拖拉机把你拉到了医院。”
此时的岳凌云意识已经清醒了,渐渐地想起了昨天在树林里发生的事情,他安慰着妈妈,“妈,你别哭了,我这不是没事吗,咱们等会就回家,你别担心了。”
“哎,傻儿子,幸亏你醒过来了,不然我和你爸该怎么办啊”妈妈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继而说:“也算是我儿命大,听你爸说,昨天在树林里找你,快到青石坡的时候,他看见一只狼在草丛里从青石坡那边跑了过去,后来你爸找到青石坡时找到了你,你看那危险不危险。”
听到母亲说了这些,岳凌云忍不住想要把昨天发生的事告诉妈妈:“妈,那是鹿,不是狼。”
“什么,鹿?”
母亲正要追问,岳成刚领着一个身穿白大褂,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和一名身穿护士服的年轻女人走进了病房。
“孙医生,我儿子醒了,你快给看看,他这到底是怎么了。”说着话,母亲急忙把医生和护士让到了病床前。
孙医生走到病床前,让那女护士给岳凌云测了量了血压,测了体温,并亲自观察了他的舌苔。
做完了这些检查,医生转过来对着岳凌云的父母说:“你们放心,孩子没事,现在就可以出院了。”
听了这话,父亲显然很不放心,“医生,孩子真的没事吗,要不要再检查检查其他项目,孩子以前可从来没有睡这么久过啊。”
孙医生说:“爱子心切,你们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不过我认为现在已经没有在做什么其他检查的必要了,昨天孩子来的时候咱们通过仪器所做的那些检查结果,也都表明了孩子并没有什么病症,而且身体内某些机能比普通人要强健许多。”
看着父母那急切的眼神,孙医生进一步的解释说:“虽然说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医学上确实是存在一些异于常人的个体,他们睡觉有时候是会睡很久的。昨天的那些检查结果一出来,我就断定你们的儿子只是睡着了,但为了安慰你们的心情,我还是给他开了一些补充营养的针剂。”
父亲还是有些不放心,继续问道:“那他以后还会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
“这个很难说,不过他如果再睡过去的时候,没有出现其他什么情况,你们也不必担心,就让他睡就行了,目前已知的记录是一个美国人,一次睡过去了五天五夜,那个人一生中也只发生了那么一次。好了,你们可以收拾收拾出院了,如果嫌天太晚了明天出也行。”
父亲还想说点什么,终究没有说出口,孙医生带着护士走出了病房。此刻的岳凌云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昏睡一定是和昨天吃的那几株奇异的草有关系。
他本想把实际情况告诉父母的,却又怕父母跟着再担心,毕竟他自己也没有搞清楚到底是什么状况呢,不过既然自己醒过来了,医生也说自己没有什么事,他就已经确定了那只鹿不会害自己,让他吃的那植物肯定没有什么坏处。
想到这里,岳凌云只告诉了父母自己昨天是因为在林中看见了鹿,去追鹿到青石坡的时候,自己瞌睡极了,便倒在哪里睡了过去。
此时天色已晚,父亲决定明天再出院回家。想到儿子两天没有吃饭,母亲要父亲出去给岳凌云买饭吃。
岳凌云本不饿的,但一想到父母这样在医院陪着自己肯定也没有吃饭,便提出要求三人一起出去吃饭。父亲不答应,他却仗着医生说自己没事的话硬是拉着父母走出了病房。
几人在外边吃了晚饭后,返回病房讲究了一晚,第二天才回到湘王村家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