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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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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霖回到府中,直接去见清婉。

    嬷嬷丫鬟们退下,清婉听完清霖的话后,问:“你答应了?”

    清霖道:“还没有。”

    “先不要答应。”

    “好。”

    孰料两日之后,弥靖直接昏倒在晋宫门外,太医救其苏醒之后,南宫靖宇直接下旨,令沈清霖、韩琳率领三万兵马前往援宋。

    事已至此,别无他法。沈府之内,清婉为清霖收拾行囊,言道:“眼前战局不明,你此回前去,定要见机行事。”

    “清霖明白。”

    “如果……韩琳尚不知晓皇上的意思,你需避开弥靖,找个机会向他言明,以免出了差错。”

    清霖冷道:“阿姐这是怎么了,既然皇上也下旨让他同去,他必然也是知情的,你我生在军事世家,上战场乃是常事,阿姐不必如此担心。”

    清婉无奈笑道:“这是你第一回自己率军出征啊。”

    清霖扶她坐下:“清霖已经是个大人了,阿姐放心,清霖一定会见机行事的。”

    “好。”

    清霖离开之后,府内一时分外清净,这几日清婉在书房内突然问道:“荷,你说我是不是真的上年纪了?”

    荷显然吓了一跳:“姐你为何这么说?您在我心中,永远是最为年轻貌美的。”

    “还是你的嘴甜,不过啊,确实是年岁长了,如今府里人少了,倒觉得有几分冷清。”

    “府里的人都是安静的性子,少爷出发了又都挂念着,安静也是必然的。”

    “你有空的时候,去把沈清津抱过来玩吧。”

    荷笑道:“好。”

    肉丁一到府中,就往清婉的腿上爬,道:“听说清霖堂兄去带兵打仗了?”

    “你听谁说的?”

    肉丁“哼”了一声道:“父亲肯定是瞒着我的,他说这是大人的事,可是府中的事,又怎能瞒得过我呢。”

    清婉也“哼”了一声道:“是偷听的吧。”

    “不,是赶巧了”,肉丁连忙摇头,“是父亲说的时候,我刚好经过。”

    清婉捏了捏他的脸。

    肉丁突然说:“堂姐,你不要担心。”

    清婉一愣,看向他道:“我们家清津这是长大了吗?”

    “必然的,堂兄不在,我就是咱们家的男主人了。”

    琦玉笑着问:“这话你跟谁学的?”

    “我自己就知道的。”

    在书房待了一会儿,肉丁就坐不住了,说:“清婉阿姐,琦玉阿姐,我们出去玩吧。”遂一手拉着一个,到了练武场。

    肉丁到练武场上学习射箭,把府中的丫鬟们都引了过来。清婉看他姿势不对,便走上前指导,别看肉丁平时调皮贪玩,一拿起专门准备的弓箭,眼神立刻变得专注起来。这让清婉恍惚间又回忆起,清霖时候跟自己学射箭的场景。

    快马行军,五日之后,清霖和韩琳率军抵达汝阴郡,新任郡守林毅出城犒军,引得当地的百姓也纷纷出城只为见清霖一面。

    林毅叹道:“沈将军年纪虽轻,却办事老成,一心为民。汝阴郡的百姓都对您感恩不尽呢。”

    清霖道:“承蒙看重了,林大人若能当好汝阴郡的父母官,百姓必定也同样看重你。”他走到百姓们面前道:“前方军事紧急,清霖此番不能耽误行程,天气也凉了,大家都回去吧。”

    “祝将军凯旋归来!”

    “祝将军凯旋归来!”

    “祝将军凯旋归来!”

    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清霖竟莫名的一阵鼻酸,他转身上了马,率众离开汝阴。

    汝阴郡再往南,就靠近秦山的崇山峻岭,清霖就要打算向西绕行前往江阳,弥靖却道:“沈将军,不若我们直接南行,前往陈国。”

    清霖问:“为何?”

    弥靖拿出行军图道:“我们如今所在的地点是汝阴城南,距离江阳依旧有五六日的行程,而距离陈国边境,却已不到两日。我刚刚想到,兵书上有一计策,名为围魏救赵。我们眼下远赴江阳,还不如直接进攻陈国边境,让韦文轩腹背受敌,而我们一旦进攻顺利,就能把他逼回来保卫母国。”

    清霖摇头道:“不妥,陈国兵力甚多,将领也多,陈国边境即便受敌,其他将领足以应付,韦文轩不见得会赶回来。”

    弥靖道:“陈国兵力甚多却大多驻扎在国都豫章,我们如果贸然进攻,他们必来不及防范和守卫。”

    清霖沉思道:“你先退下,容我好好考虑一下吧。”

    弥靖退出,韩琳来到清霖的大帐,清霖把弥靖的计策跟他言明,韩琳道:“若真要救宋国,弥靖的计策乃上上之选。江阳局势不明,我们不一定能赶到,而且韦文轩率军五万之众,说不定就有一支兵马埋伏在我们前往江阳的路上。因此我们前往江阳也助力很。而直接进攻陈国边境,若攻打顺利,没准真能把韦文轩逼回来。”

    韩琳顿了顿又道:“可我们领的却非这样的命令,但现在的症结就在,弥靖虽然签字画押,陈嘉却还没有抵达宋国,将三座城池接手。”

    “嗯”,清霖点头,“因此你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如何行动?”

    “不如先听他的意见,左右抵达陈国边境还需两日,届时看情况再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

    越过秦山地带,清霖一行将抵达山城六安,从陈国手中接过此城还不满三个月,城墙四周还有重兵把守。清霖就要在此处驻扎,突然得到消息:萧林海与韦文轩在江阳城外首次交锋,以失败告终。弥靖已经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劝清霖道:“沈将军,我们即刻攻城吧,若是让陈军占得先机,一切就来不及了。”

    越过秦山一带,前方就是陈国的边城——庐江了,已是箭在弦上,韩琳谏曰:“若转而西向宋国江阳,一路崇山峻岭,四五日的行程尚不知能否抵达,而陈国边城庐江就在眼前,为了缓解如今的局势,不如就听从弥靖的建议,进攻庐江吧,这样,到时我们取宋国的三座城池,也能顺理成章。”

    清霖看了行军图好一会儿,才道:“好,就取道庐江吧。不过,庐江是座山城,城墙坚固,贸然攻城实为下策,好在我们此行消息隐蔽,可以偷偷混进去,来个内外夹击。”

    “好。”

    于是大军就在庐江之北的深山密林里安营扎寨,由于消息不畅达,辰时到酉时之间,城内外还有商客旅人进出,于是清霖就让韩琳和弥靖扮作商人混进城内。

    韩琳和弥靖于是找准时机,便趁守城士兵不备混进了城,夜半时分,又凭高超的武艺制服了守城的士兵,打开城门迎接晋军入城,这样,晋军不费一兵一卒,就攻下了尚沉浸在睡梦中的庐江城。

    经此一役,晋军的士气大震,韩琳喜道:“看来三个月的强军之策还是卓有成效的,即便一鼓作气继续往陈国腹地进攻,我们也是十分有把握的。”

    清霖却道:“陈国民风与晋国大为不同,且其国内地势复杂,水系山脉众多,我们还不太了解其具体国情,还是不宜贸然进攻,心谨慎为妙。”

    “好。”

    弥靖见清霖只攻下了庐江便屯扎在地,似有按兵不动之势,又劝道:“沈将军,韩将军,江阳附近的陈军前几日听到贵军突然改道南下攻打陈国,已经暂缓了攻城的计划,可您这边按兵不动,他们以为你们不敢得罪陈国,之后又把望楼都建起来了,您可一定要帮人帮到底啊。只有后方起火,他们才能无心攻打江阳。”

    清霖叹了口气道:“并非我不急着进攻,你且过来看看这地势。”弥靖遂过去,清霖问他:“庐江之南,我们如果要继续进攻,需要攻打哪座城?”

    弥靖看着行军图,几乎不假思索道:“江州。”话一出口,他自己也愣了下。

    只因江州乃陈国之重城,城墙坚固,沟壕纵深,且有重将把守,之前曾有被攻打三月而不破的记录,实在是易守难攻的典范。

    清霖道:“若继续进攻陈国,则绕不过江州。弥将军有所不知,我们这几日正在思考进攻江州的良策,然而百思无果,故而不曾贸然进攻,弥将军既有此意,不知可有良策?”

    “呃……”弥靖被问得愣了一会儿,然后道:“现在只有继续进攻,不妨把江州围了,断其粮草和出路,远在宋国的陈军才能知道我们继续攻打陈国的决心。”

    “好”,这次清霖竟难得的好说话,“就按弥将军说的办,我们择好时机,围困江州。”

    “多谢两位将军。”

    拔军前往江州这日,深秋时节突然起了浓重的大雾,清霖一行越过丛山已是未时,再跨过一道江就到江州了,韩琳问道:“我们现在渡江,还是明早再渡江?”

    清霖道:“先让兄弟们休息片刻,夜里渡江吧。”

    “好。”

    于是待到夜深人静时分,大军便分为三队准备依次渡江,清霖在第一队率先渡江,江上长风浩浩,他站在船头望向对岸一刻不敢松懈,临近岸边之时,果见对岸的阴影处埋伏了不少陈兵。

    必是江州城内的官兵前来阻截了,清霖当即下令,前排船只放缓速度,后方船只紧急上前,排开规模,一齐向对岸攻去。

    陈兵显然未料到晋军会在后半夜渡江,一时间慌忙应对,但晋军的第一队派出的都是精锐,遂陈军很快便败下阵来。第一队占据江边之后,第二队第三队便安稳渡江,三万大军赫然在列,前来埋伏的三千陈军已远不是其敌手,只得急忙退回城内。

    于是晋军渡江之后稍作整顿,又连夜围了江州城。弥靖叹道:“沈将军年纪轻轻却颇有谋略,此一向进军顺利,弥某佩服之至啊。”

    清霖道:“弥将军谬赞了,江州城城壕坚固,物资丰厚,即便是围了,短时间内也不能伤到其根本。”

    弥靖道:“无妨,总归要一步一步来嘛。”

    果然,围城五日,守城的王子辉将军出了埋伏埋伏那日,甚至没再出来打个照面,期间收到江阳方向传来的消息:赵元恒与韦文轩交战于江阳城外,宋军再败。

    这回不等弥靖前来督促,清霖便道:“准备一下,攻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