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人道:“常柏师兄,你看这”
常柏何曾见过这等血腥场面,早吓得呆了。见前面黑压压的全是乌鸦,将唐军包裹在内,只剩鸦鸣和将士的凄惨之声,不免头皮发麻。踌躇道:“请众位师弟莫慌,等常杉师兄回来了再做计较。”
那人愤愤道:“师傅时常教导我们,修道之人应心存仁义之心。现人命关天,师兄却如此推脱,恐有失师门教导。”说罢,便拔出宝剑,要上去相帮。
“你”常柏被这么一呛,气得出不出话来。
还没等那人冲将上去,乌鸦好似有了警觉。只将唐军团团围住,并不攻击,其余乌鸦上升徘徊,四处巡视。
不久,一只乌鸦便发现了常柏等人的所在,紧接着是一声长鸣。群鸦不再难为唐军,全都朝常柏他们冲杀过来。
众人见过群鸦的狠辣,早已不寒而栗。这时见群鸦攻来,只觉风声紧急,一股滂沱之势扑面压来。
常柏大喝:“众位师弟,准备接战。”不用他说,众人早已拔出宝剑,屏气凝神,只是面色有些微微发白。
先头一排乌鸦已攻到,不管三七二十一,见到人便是一顿乱啄。众人使出平常所习练的剑法,挥展开来,每剑挥出,便有数只乌鸦或伤或死,掉落在地。乌鸦虽众,倒也伤不得众人分毫。
群鸦也毫不畏惧,死了一批,另一批也紧跟着上来,渐渐地将五人团团围住。众人剑法虽然使得得心应手,可是乌鸦众多,杀不胜杀。渐渐觉得四面八方皆是鸟喙鸦爪,慢慢地剑法也稍微凌乱,左支右绌,冷不防身上便多了一道血印。
常柏身上也多了几道爪印,火辣辣地疼。心想:“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便道:“众位师弟,结五行顺阵!”
众人道:“是!”众人便分五行方位站定,结出了五行阵法。这样一来,果然压力倍减。常柏站的方位是西木位,主守。只见他将金位和水位的道人守得密不透风,群鸦再也攻不进来一只,众人也没再多添一道伤口,反倒是乌鸦死了不少,将一片沙地染成了红色。
人鸦又战了一个多时辰,众人法力损耗严重,渐感难支。常柏一咬牙道:“五行逆阵!”众人不及多想,便又变了阵。
这五行阵乃是常柏师公静廷子所创,因之静廷子一生只收了五位弟子,正和五行之法,便依五行相生相克之理创立了五行阵法。五行阵法由五位道人组成,分金木水火土五角。其中三攻两守。攻者,动若雷霆;守者,静若处子。使得娴熟之后,即使法力高于布阵者数倍,也绝难将之攻破,端的是厉害无比。这五位弟子布阵之后,静廷子也需花费数个时辰才能破阵而出。
其中,尤以第三子最为杰出,后来又自创了两攻三守的五行阵。其阵法虽较原先的五行阵相似,但战法却截然不同,而且还可与原先的阵法互补不足之处。静廷子曾花费数月细研攻破两种阵法的方法,期间试过了无数次,但无不一一被困于阵中而不得解脱。便将原先的五行阵改为顺五行阵,现有的为逆五行阵。
顺五行阵三人主攻,攻击流畅,连绵不绝,但却守有不足,这时静廷子能破阵的主要原因。而逆五行阵三人主守,攻势虽然欠缺,但守法严密,滴水不漏。五子法力本就高强,可独当一面,又加之有顺逆互换的五行阵相辅,静廷子自然寻不得破解之法。虽然青城五子再也无法组成强大的五行阵,但其阵法精髓却流传了下来。
五行阵法中攻者法力损耗严重,守者法力损耗较为轻微。这时攻守互掉,原先主攻的三人才松了口气。
常柏心中焦急:“这样打下去,可非得被这些畜牲耗死不可,可得想好脱身之计。”此时,太阳西斜,已有一半没入沙土之中。
常柏突然见到群鸦深处有一只乌鸦身上隐隐透着红色光芒,只是先前在阳光掩盖下不曾发觉,这时见来,却是异常清晰。
常柏虽没有常杉那样的资质,但为人机警,见到那只透着红色光芒的乌鸦,心中立马雪亮:“我道沙漠中怎么会有这么的乌鸦,原来是被人施了法术。”
常柏叫道:“众位师弟护我。”还未等众人明白过来,便脱离了阵法。
众人自然不明白他的意思,不禁大感迷茫。常柏脱离了阵法之后,五行阵自然瓦解。众人暂时想不到应对之法,身上又多了几条伤口。
常柏管不了这许多,径直祭出宝剑。那乌鸦见到常柏发现了自己,振翅便飞。常柏笑道:“孽畜,你再快,飞得过我的宝剑吗?”以气驭剑,只见宝剑盘旋飞舞,紧紧跟随乌鸦身后。常柏叫声“着”,乌鸦应声而落,当即气绝。
蓦然间,其余乌鸦也随之消失不见,只剩下常柏剑上的乌鸦,只是没有了红色光芒,与一般乌鸦并无二致。被血染红的沙子也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沙丘上平静如常,已不见了唐军的半点影子。
高仙芝见乌鸦远远飞了去,又没有看见常柏等人,虽然不明原由。但自己绝处逢生总算不假,脱离鸟口之后,便领着众将士匆匆离了去。
众人还在挥砍,却见突然没了乌鸦影子,不由得大感奇怪。常柏将刚才情形解释了一番,众人才明白过来。纷纷道:“常柏师兄果然智慧超群,怪不得会被掌门师伯收为关门弟子,我等不及。”
常柏笑道:“不敢,不敢。”但被众人这么一吹捧,不禁也感到飘飘然。
众人刚才才历经大战,突然之间又安歇下来,望着寂静的沙漠,颇不敢相信。若不是感觉自己伤痕处火辣辣地疼,只怕还以为是做了一场噩梦。
一人道:“常杉师兄去了这许久,怎么还不见回转来,莫不是出了意外。”众人回忆起刚才大战,又想起乌鸦正是从西边而来,均有不好的预感。想要去寻,但都感到西边未知之地危险重重。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开口。
突然一人抬起头来:“同门师兄弟,情谊如山。正当共进退,不可避艰难。”
众人见他义正言辞,对刚才举动也颇感羞愧。但听他这样说,也当即释然,朗声道:“正当如此!”只有常柏一人还在犹豫,但见众人斗志昂扬,也不便再加违拗,只得跟着去。
众人的马匹早已葬身鸦腹,只得商量着回了龟玆镇购了马匹再行上路。众人在城中找了常明一圈,并不见得他人影。又因事态紧急,便不再寻他,购了马匹后,向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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