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背上的病秧子子孝卸在一旁,随即趴伏在蒿草丛中。5s我虽然有术在身,但被人追杀还是第一次,难免心跳加速,手心冒汗,不由自主地放慢了呼吸,从荒草的缝隙间紧张地向外观望。
但见一众甲士分散开来,各持长戈在草丛中划拉了一阵,并无所获,正要离去。突然,我身旁一人从草间跳了起来,大喊道:“快救我!”随即迎着一众甲士跑了过去。
此人正是子孝。我只顾向外观望,竟疏忽了此人。这个一直昏迷不醒的病秧子,不知何时醒转过来,突然一跃而起,飞奔而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哪里看得出一点病态。
我大吃一惊,伸手去抓,却拽了个空。一众甲士早已闻声奔来,看来藏是藏不住了。“你们别动,在这里等我。”说着,我跃出草丛,追了过去。
很快,一众甲士围拢过来,当先一人呼喊道:“是侯爷!”众人再无迟疑,纷纷迎了上来。
我见对方势重,利刃寒光掩杀过来,不禁全神戒备,忙从眼中唤出陷仙剑,一道毫光化作利剑握在我的手中。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一众甲士似乎对我视而不见,直奔子孝而去,当先一人高高举起手中的长戈,向他身上砍了下去。
“啊!”我惊呼一声,待要救援却已不及。
突然,耳畔响起破空之声,随着“啪啪”几声闷响,当先数人应声打了一个踉跄,退后一步方才站住,余人一时愣住。趁此机会,我一个起跃,抢到子孝身前。这厮瞬间又成了病秧子,瘫坐于地,满脸惊恐,口中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
这时,一个将军打扮的虬髯大汉分开众甲士,走上前来,冲我一抱拳,指着子孝说道:“此人假冒亲贵,招摇撞骗,罪无可恕,我等奉命将其就地正法。5s朋友,你若协助我等杀了此人,却是大功一件,回去后我自会为你请赏。若不然,还请你让一让。”
“我是少侯爷,我不是假冒的……”子孝瘫在地上,喃喃自语。
便是再愚笨之人,此时也能看出个端倪,只怕这是侯位之争的延续。我无意介入其中,但在我面前杀人却是不行,于是我微微一笑,说道:“我若是不让呢?”
“那就对不住啦。”大汉一摆手,众甲士从四面八方一拥而上,看架势便要将我和子孝乱刃分尸。
我本来还有些紧张不安,但见众甲士持强凌弱,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浩然之气,反而镇静了许多。我举起手中之剑,轻轻挥出,剑锋划过,众甲士手中的兵刃尽皆断作两节。众人大惊,急忙后跃,因为忌惮我手中的利剑,一时无人再敢进前。
我护在子孝身前,心戒备。突然,一声急啸,一道寒光迎面射来。
“心!”耳畔忽然响起子姬的惊呼声。与此同时,“嗤嗤嗤”几声清响,有物体撞击在寒光上,发出叮当的响声。寒光失了准头,为之一滞,原来是一把利剑。
“没事吧?”子姬抢到我身旁,与我背面而立,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你快将他带走,否则我施展不开。”我说道。
“好,那你自己心。”说着,子姬架起子孝向乱草丛中退去。
飞剑一击不中,拐了一个弯,又奔袭而来。只是舍了我,直奔子姬和子孝而去。5s好在我已有准备,挥剑迎上。飞剑似乎忌惮陷仙剑的锋利,不敢与其相触,被逼的在空中连连打转。我偷眼观瞧,只见方才的虬髯大汉正手掐剑诀,口中念念有词,看来这飞剑便是他放出的。另一边一众甲士朝子姬围拢过去,只是有所忌惮,不敢过分靠前。只是子姬托着一人,行动极是不便。眼见情势危急,我大喝一声,逼退飞剑,跃到子姬身前,众甲士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
僵持了一阵,眼见子孝便要隐没在荒草丛中。对面的大汉似乎焦躁起来,忽然解散了头发,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血雾。与此同时,飞剑忽然化作千万,点点寒光,铺天盖地般激射而下。
“哼!雕虫技!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吗?”我轻哼一声,持剑点指,平地突然起了一阵狂风,拳头般大的石块被吹的满天乱飞,砂石铺天盖地,瞬间遮蔽了天日。那无数飞剑被卷携在狂风沙石之间,犹如风中败叶,被吹的飘忽不定。
突然一声巨响,风平沙止,显出湛蓝的天空,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一柄剑从空中坠落下来,斜斜地插入土中。对面的虬髯大汉突然口喷鲜血,扑倒在地,一旁抢上两人将他架起,急急向后退去,一众甲士转眼间逃的干干净净。
子姬从草丛间钻了出来,望着这群人的背影,叹了口气说道:“没想到侍卫之中也有如此高手。”
我微微一笑,说道:“此人除了御剑之术得了真传,其余皆是旁门。似那万千剑影不过幻像而已。而我手中的陷仙剑可以说是幻想法门的祖宗,在其面前一切幻想不攻自破。我不过将计就计,也做一幻像。他不能敌,自然落入其中,被幻像所噬。”
“原来如此。”子姬点点头。
……
难保敌人不会去而复返,我虽然一时得胜,但牵动了伤口,此时隐隐作痛,头上也渗出汗来。若是再来一拨人,我也只能束手就擒啦。看来此地不可久留,我一边招呼众人继续赶路,一边走到子孝身前,说道:“既然接你的人已经到了,我也不便留你,咱们就此别过吧。”说完我转身就走。我料定他必然追上,所以故意放慢了脚步。
“等等我!”果然不出所料,子孝很快便追了上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你帮我一个忙,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
我笑着摇摇头,自顾自地往前走去。
“我可以给你钱、美女、土地,还有奴隶。”子孝急道。
“就这些吗?”我问道。
“那……那你想要什么?”子孝为难道。
我叹了口气,说道:“你说的这些固然令人心动,但我知道你要办的事情绝不简单,我不过闲云野鹤,不想掺和你们的事情。”
“那你为什么要把我抓来这里?”子孝不解地问道。
“我之所以把你抓来,一不图钱二不图利。只因你行人殉之事,我见了见心中不忿,这才将你擒来。纯属一时义愤所为。”我解释道。
“就为这事?”子孝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我。
“人命关天,难道是事吗?”我心中不悦,反问道。
子孝忽然笑了起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怎么?”我被看的极不自在,也情不自禁地往自己身上看去。
“在下受教了。不过此事并非我的主意。”子孝说道。
“哦,不是你的主意,那是何人所为?”我不屑地问道。
子孝叹了口气,这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个清楚。原来半个月前,贷侯突然暴毙,其中疑点甚多,子孝本欲彻查,然而证人自缢,证据散失,线索就此中断。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贷候死前曾经吃过徐老开的药,因此群臣纷纷要求严惩徐老。
子孝暂时扣住此事。然而不久之后,贷都忽然流传开一种说法。说是子孝急于继承侯位,暗中勾结徐老,毒害了亲生父亲,此说一时之间甚嚣尘上。老侯爷的妾。名唤苏媚儿,更是带领群臣前来责问子孝。
这个苏媚儿并不简单,人如其名长的千娇百媚。虽然是个妾,但老侯爷对她是千依百顺。后来苏媚儿生了一个儿子,从此母凭子贵,更是持宠而娇,不断插手地方政务,结纳外臣,又以为老侯爷炼制长生仙丹为由,招揽术士,培植党羽,势力渐渐做大。苏媚儿一心想让儿子继承爵位,怎奈有嫡长子继承制的祖宗礼法,只能暂时作罢。此时,正好以此为由,前来责问。子孝虽然有心查出事情真相,但架不住群臣胁迫,只能将徐老一家打入大牢,充作人殉。
我点点头,心想:“此事大有蹊跷。子孝所为确属无奈之举。”
子孝激动地说道:“刺杀我的人定是苏媚儿派来的。我知道她想立自己的儿子为贷候,却没想到她为达目的,会如此心狠手辣。你若不帮我,等她大权在握,只怕将有更多无辜之人受害,到时候你又于心何忍啊!”
子孝所言,也并非没有道理,只是我并不想卷入其中,一时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