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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幕 第七章 杀戮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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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幕 第七章 杀戮原形

    4-7-1、

    风暴之后,秦商又悄悄回到一年前自己居住过的老屋。5s在他被送进精神病院强制治疗之后,老屋就被警方封锁了起来,里面一些可能对案情有用,可以拼凑出秦商精神状态和犯罪动因的日常用品被翻动的如同遭遇过抢劫一般凌乱。而且看得出来,原来左邻右舍的街坊也不堪警方和媒体骚扰,最终搬离了这片区域。

    借着窗口洒下的月光,秦商简单收拾了房间,又将妻子的遗照从地上捡起,用衣袖心地拭去灰尘,重新摆放整齐,点上三炷香。在这一刻,秦商仿佛又变回了当初的那个木讷老实地教书先生。“亲爱的,我想你了。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孤独过。”秦商坐在妻子遗照旁的破藤椅上,如同一个孤独的老者般喃喃说道。

    “你不在,我一个人活着并没有什么乐趣。虽然我可以找一些事做,但说实在的,我并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我想你了……秦商从桌子抽屉里找出一包当初未抽完的香烟,轻轻点上。随着呼吸,早已受潮变质的烟草带来一股刺鼻的奇怪味道。

    “笃笃笃……”大门突然响起,似乎有人在敲门。未抽完的香烟迅速被踩熄,突然受到惊吓的秦商从怀里掏出军用匕首,悄然躲进了门后的衣橱里。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大门打开,一道手电强光照射进来。不一会,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的脸凑了进来,四下张望着,疑惑地说着:“我明明看到有人进来的。”另一个苍老女人的声音在他身后传来:“是不是你眼花了?我听说那个混蛋早就死在医院里了。”一个灰白头发的老太太也拿着菜刀走了进来。

    “不可能,我刚刚的确是看到了。”老男人执拗地说道,“我就在这里等他,我就不信他永远都不回来。”老男人坐在秦商刚才坐着的藤椅上,从地上捡起尚有余温的烟头,在手电光束下仔细检查着。

    “你们是谁?到我家有什么事?”秦商从藏身地走了出来,将大门轻轻掩上。

    “我们是谁?我们是来为女儿讨回公道的。”曾在法庭上见过的那个老男人拿起一把自制砍刀站了起来,恶狠狠地盯着秦商,他身后的老太太也握紧了菜刀,面目同样凶狠。

    “这个世界还真是疯了。”秦商苦笑起来,“连耋耄之年的老人都拿起了屠刀,还有什么比这更可笑的事么?”秦商一只手捂着脸,痛苦的笑着。很快,他的笑声就变得很大声,变得诡异起来,“嘿嘿嘿嘿嘿……”从手指间一双疯狂冷酷的眼睛露了出来,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异常恐怖。“既然你们想要报仇,来啊,有本事就来杀了我啊。”秦商大笑起来,尖利地声音直刺两个老人的耳膜。5s

    “女儿,我们今天要给你报仇了。”老人犹豫了一下,跺了跺脚,如同下定决心般握着砍刀扑了过来,一刀就砍在秦商根本没有躲避的肩膀上,鲜血立时流了出来,染红了外衣。秦商却如刚才那样无动于衷,圆瞪双眼带着诡异的笑容望着他,手中的匕首却平举身前,对准老人的胸口,任由他随着惯性自己扑倒在刀刃上。

    当的一声,砍刀落在地上,老人连退两步,双手紧紧按住胸口,热血从指间喷涌而出。老人猫着腰痛苦地喘息了一会,这才重重地倒在地上,高举的右手还试图抓住秦商的裤脚,如同想要再次站起来拼命一般,带着不甘,圆睁双眼。

    “我已经还了你一刀,现在轮到你了。”秦商拿着滴血的匕首,慢慢地走向不住颤抖的老太太,“你不是要给你女儿讨回公道么?来,往这里砍……”秦商指着自己的头顶对老太太说道,老人双手颤抖着,却怎么也举不起来。

    “让我来帮你……”秦商握住老人的手腕举过头顶,“来啊,来砍我啊,你不就是想要杀了我么?”秦商逼迫着,当啷一声,老人的手却再也拿不住刀,菜刀落在了身后的地上,老人捂着脸痛苦的大哭起来。

    “啧啧啧……”秦商手握匕首绕着老人走着,一圈又一圈,“看来你还是心太软,下不了手呢。”秦商鄙夷地看着老人,“既然是这样,那就让我结束你的痛苦吧。”秦商手中的匕首,快速地划过蹲在地上痛哭的老人的咽喉。

    4-7-、

    两位老人的尸体被随意丢弃在一旁,秦商垂着头,如同入定一般沉寂了下来。“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要么你去适应它,要么就去毁灭它。”一个声音缓缓在耳边萦绕,秦商慢慢睁开双眼,镜子里的自己正微笑着看着他。

    “为了活下去,我们已经绕了太多的弯路。”镜中的影像说道,“你在法庭上被人逼疯,你在精神病院里装成弱者,你在那些职业罪犯和暴徒之中虚张声势,你一直都在逃避,逃避最真实的自己,逃避你真正的力量。因为你害怕毁灭,你害怕那些让你自己都感到恐惧的强大力量。告诉我,这段时间里你都做了些什么?你想毁掉自己的身份,让自己从此不再被警察追捕,你想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却处处都有你的仇人……告诉我,你做了这么多,究竟改变了什么?你得到了什么你想要的东西么?”镜中的影像哈哈狂笑起来。

    “你建立了强大的狼群,却又亲手将它摧毁;你打造了安全的巢穴,如今却被警察和黑帮摧毁。告诉我,你还能怎么办?难道就此结束一切,彻底成为这个疯狂世界的牺牲品么?就像你的亲人,你在乎的那些人那样,毁灭,在痛苦中死去么?”镜中的影子继续逼问着。5s

    “想想你曾经爱过的那些人吧,你的母亲,你的妻子,你从未出世的孩子,想想这个世界到底都对你做了些什么。又凭什么在这个世界对你做了这一切之后,还能平安喜乐的过着平静的生活,凭什么?”

    “这个世界是如此的疯狂,它所需要的只是毁灭,只有一次次毁灭,才能让这个世界得到净化,才能让这个世界回到正常的样子。”

    “在灾难面前人们才能学会虔诚,在死亡面前人们才能学会谦卑。这个世界的规则本来就是这样,看看他们对你做过的一切,你应该为自己讨回一点公道,让这个世界付出代价,让所有人都体会一遍你所受过的痛苦和折磨……”

    还未等镜中的影子说完,如同幻觉一般,秦商突然抬起头来,向前伸出右手,狠狠掐住了镜中幻影的脖子:“你的废话,可真多……”秦商冰冷无情地说道。

    记忆,突然在内心深处喷涌而出。

    很多年前,那个将醉鬼推向砂土车的瘦弱男孩,眼睛里也是这样冰冷的神色。

    一年多前,那个将签字笔插进女生眼中的教师,眼睛里也是这样冰冷的神色。

    几个月前,将冯院长推下排水井并点燃的病人,眼睛里也是这样冰冷的神色。

    一个月前,将女孩勒死并在尸身上撒盐的凶徒,眼睛里也是这样冰冷的神色。

    从一开始,做出所有这些血腥暴行的,就始终是这个带有冰冷眼神的恶魔。

    而现在,这个恶魔终于彻底苏醒,冰冷地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幻影。

    “你曾经创造了我。而我,也最终成就了你。”那个曾在法庭上自称为si的影子,终于再次开口。一如几十年前,那个躲在卫生间里的男孩,第一次从镜中看到他的样子。

    “你所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恶魔看着镜中的si在自己手中慢慢变得衰弱,眼神也开始涣散,最终如同一团黑色的烟雾般散落。

    恶魔低头看看手中滴血的匕首,又看向自己在镜中的面容,镜子已经破碎,从碎玻璃中看到的,也是一张破碎的脸。

    “我需要一个新的身份,和一个新的容貌。”恶魔自语道,“只有恐惧,才能让人臣服。而只有成为一个抽象的符号,才能让人永远感到畏惧。”

    “我,就会成为这样一个符号,一个象征,即使肉身不存,这个世界也依然会为我曾经的存在而颤抖。”

    秦商的右手转动,先将左边脸颊的伤疤挑开,又将右边的嘴角切开,形成两个对称的伤口,从镜子里看去,就如同一张诡异的笑脸。

    “在扑克牌的6张牌里,丑永远是凌驾于国王k和骑士j的特殊花牌,因为他永远不受国王制定的规则限制。而我,也将不再受到这个世界所有的,任何的限制。”

    从妻子的房间床下找来早已过期的染发剂和粉底,已完全陷入疯狂的秦商对着破碎的镜子装扮起自己。“从此,再也不会有人从我的脸上看到我以前的样子,我的指纹和信息也已经从警察的数据库那里修改,从此,我就是个不存在的人,真正的成为一个象征,一个符号。”

    许久,破碎的镜子里出现了一张绿色头发,苍白面容,和带血下巴的身影,冰冷的双眼中,早已认不出镜中人的相貌,“这个世界所亏欠的,到了该偿还的时候了……”

    已经改头换面的人,慢慢用火机点燃了房间里的窗帘、床单,在熊熊火焰中,恶魔对镜微笑。

    “从今天起,我的名字,叫丑……”

    4-7-、

    一个月后,从各地调配的大量救市资金开始进入股票和金融市场,开始对之前那场突如其来的风暴进行反击,以消除其留下的不良影响。魏续在这段时间里一直蛰伏在家,偶尔会通过电脑络查看自己的资产变动情况。而随着电视新闻中救市资金的正式启动,魏续的账户里被幕后操盘者买入的股票市值飞涨,资产也迅速地成倍增长起来。

    “铃铃……”挂在墙壁上的电话铃声响起。“喂?”魏续拿起听筒。“听说你叫丧钟是么?有笔生意你有没有兴趣?”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传来,听着是如此让人不快。“时间、地点、目标……还有出价。”“两百万现金,你可以在墨城体育馆的柜子里找到武器和目标的照片以及动手的确切时间地点。柜子钥匙已经寄到你家里了。”从门口的一堆信件中找到一张捏起来像是放有钥匙的信封,背面写着056-1的号码,魏续掂了掂,将钥匙拿了出来。“好,活我接了。”魏续轻轻放下电话,将钥匙紧紧地握在手里。

    与此同时,下城区一间昏暗的酒吧,企鹅轻轻放下电话,满意地看着手中一张年轻人的相片,嘴角露出难以掩饰的微笑。

    精神病院里,已经暂时调到这里工作的何莉医生感到心情如同整个城市上空的乌云一般沉闷,她一个人默默走向音乐室,在钢琴上弹奏起《克罗地亚狂想曲》,狂暴的音符从指间流淌出来,宣泄着她内心的慌乱和压抑。

    原本只是轻微的抑郁症状,然而在精神病院里保守治疗了三个月后,何莉居然发觉自己的病情正在变得越来越严重:从最初的失眠和频繁的噩梦,如今已逐渐发展为幻听和幻视的症状。有时甚至会出现之前被她击毙的,医院警卫高振的幻影。而高振的幻象每一次出现,都有不同的样子,有时如同一具腐烂带蛆的尸体,有时则活像是地狱里的恶鬼。何莉和精神病院里的医师做过多次脑部,却都无法找到病因所在,因此何莉向警局上层提交了长期养病的申请,暂时留在精神病院里帮忙和治病。

    而在精神病院的另一角,绰号娃娃脸的重症病人正静静地数着身上的伤疤,身体上的每一道伤疤,都代表着一个死在他手上的生灵。药物正在摧毁他的神志,作为院长乔森的另一个试验品,娃娃脸所剩不多的人性,正在逐渐被神经毒素所摧毁,只剩下千疮百孔的灵魂,和偏执冷血的性格。挂在病床上的诊断报告上病情一栏写着“未知”;而姓名一栏,却被随意填上了“渣滓”两个字。

    精神病院的另一角,电视里记者杜威还在慷慨陈词,播报着最新的证券和金融情况作为对之前那场风暴的总结陈词。同时又将市民们普遍关心的治安问题一个个抛给正在接受采访的刑警大队刘枫队长,一连串的尖锐问题让后者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不得不向一旁已经升为地区检察官的前律师邓鸿求助。

    在精神病院顶层,失去老主顾马先生的新任院长乔森正郁闷地看着窗外,精神病院里那些不为人知的工作现在已被迫停顿,资金周转方面也出现了问题,乔森对此头疼不已。电话突然响起,乔森顺手拿过听筒,里面传来一个年轻女人的娇柔声音:“我想马先生以后都不会再跟你做生意了。但是我可以,而且我的价格还可以提高三成,只是你必须要按照我的要求去修改你的配方。怎么样,愿意和我交易么?”电话里女人的声音说道,“我该怎么称呼你,尊敬的女士?”乔森微笑起来,这个电话号码他有听说过,是城郊刚刚崛起的一个新生势力——毒藤帮。“你可以叫我伊芙。”对方轻轻说道。

    在下城区的一条暗巷里,戴着黑色骷髅面具的罗汉正和几个手下盘问一个被抓来的东帮喽啰,在得到想要知道的一切之后,罗汉狞笑着缓缓地将匕首刺进了对方的心口,这才洋洋自得的乘车离开。

    市郊的一家农场里,身穿油腻肮脏的屠夫围裙,手腕上纹着一条鳄鱼的“杀人鳄”正在拿着一把斩骨刀将案板上的肉块剁碎,然后放进桶里走出厨房,直走到农场后方的鳄鱼池,才将肉块倒了进去。很快鳄鱼池就翻滚起来,空气里弥漫着血腥的味道。杀人鳄回到厨房,将无法处理的手脚和头颅扔进壁炉里焚烧。

    精神病院里,何莉的演奏还未结束。狂暴而热情的音符向外飘散,整个城市上方,乌云盘踞的越来越浓重,在近郊山坡上那个穿着紫色长款西服,有着惨绿色头发和苍白面容的怪人眼中,这个城市即将迎来一场更大的暴风雨。到那时,眼前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第四幕》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