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愤愤地回头,臭着一张脸,一言不合就踹翻一旁的凳子,一脚将他往温九卿的烂脸上砸去!
温九卿从容不迫,手放于身后,轻轻一偏头,凳子从另一侧砸了过去,还未等凳子落地,我已到了他的身旁,一拳直捣他的腹部,他手疾眼快地用左手抵住我的拳头,我用轻功跃起,蓄力集气。
“温九卿!我今日定要将你挫骨扬灰!”
我北浮山有一招“绝世惊鸿”,将身形隐于无形之中,步法神似变幻莫测的霓裳羽衣舞,气贯全身,集聚于指尖,只要一指指于额间,必死无疑,若是触碰到其他部位,也是重伤不起。
江子夜在一旁看好戏,笑着:“温九卿,这一招你可接得下?”
我在温九卿身边疾闪着,扬起监牢里的纷纷尘灰,他摸不着我的方位,我凝神聚气,就要直击他的胸膛。
忽而一道绿色向我袭来,我只得收了身法去躲这一袭,不过,我岂会如此轻易放过他?我反手就是一击,听见一声女子的惨叫。
我看见那道绿色是一支竹笛,掉在地上,回头看去,温九卿怀里搂着一个美女子,一颦一笑皆成画,眉若远山黛,眸似秋水含波,手若柔荑。她倒在温九卿怀里,脸色惨白,应是受了我“绝世惊鸿”的余力。
从这推看,应该是她半途跑出救了温九卿。我猜想她就是温九卿的未婚妻。
我冷哼一声:“看吧,我说什么来着,不还钱你就等着孤独终老吧!”
我刚想说“放心死不了”安慰他一下。
温九卿却皱起好看的眉头,隐怒不发,“你一个姑娘家,下手怎么如此之重!”
他怀里的美人虚弱地依偎在他的怀里,纤白的手指抓着他的白衣裳,微微喘气。
我硬生生把刚刚要说的安慰话咽进了肚子里,我气极,伸手指了指他,又指着我自己。
你好意思说?你接二连三地耍我,我被你骗得这么苦,你好意思说我下手重!
还未等我把这些话说出口,温九卿已经抱着她的美人起身离开了,对他的随从使了个眼色。
他的随从推搡着我离开,我一把甩开他,“松开!我自己会走!”
我气冲冲地往外走去,看见花踢花,看见草踩草,看见枝折枝。
我在心里用能想到的词把温九卿都骂了一遍。我突然蹲了下来,心中涌上一些酸涩的委屈感,我长这么大,还未如此被人玩弄过!
我有些想念北浮山了,想念整天吹牛的师父,想念带着我闯祸的众师兄,是时候该回去了啊。
不过在回去之前,我还要将这簪子送给郑其秀。我看了看被抓在手心里的簪子,向江东郑家赶去。
郑家在江东也是独霸一方,我不禁有些头疼,怎么最近招惹的都是些厉害角色,先是神捕门,然后是刘家庄,又是江府樊家郑家。
罢了,送完这支簪子,拿了报酬,我便回北浮山,知会我师父一声悬明镜的下落。
来到江东郑家,我叩响了大门,出来一个家丁问我找谁。
“找郑其秀郑小姐,江子夜委托我给她带一样东西。”
家丁点头会意,进去通报,不一会儿回来了,领着我进门去。
进了这屋子,我突然感觉左手掌一片灼热的剧痛感,像是用火生生烧了手一般,我急忙掀开袖子一看,我的手掌是一片狰狞的伤口,如同烈焰岩浆,布满着蜿蜒的丑陋的伤疤。
我十分震惊,此物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我只觉得左手被烧得厉害,头上冒出大滴的汗珠,我停下脚步,家丁察觉了我的异样,回头看见我捂着伤口。
他往回趔趄了几步,惊恐地大叫起来:“我们小姐的怪病跟你的一模一样,她是全身溃烂!”
全身溃烂!我心中一阵慌乱,但还是使自己强行镇定下来,我道:“带我去见你们小姐。”
家丁忙跑着带我去见郑其秀,始终与我保持着距离,生怕沾染到半分。
没事的没事的,肯定死不了人!一路上我不停地安慰自己。
家丁领着我进了郑其秀的闺房后就赶紧逃之夭夭了。我与郑其秀隔着一扇屏风。
“我身染怪病,恕不接待了。”郑其秀缓缓道。
我将她的话当耳旁风,一挥手将屏风打到一边,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掀开她的床帘,干脆地将她的被褥丢到地上。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我还是被吓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蜷缩在床上,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满布被火烧的伤口,狰狞可怖的疤痕遍布全身,脸上勉强辨认得出眼睛和嘴巴,更加令人心悸的是,她的头皮上也是长满了此类伤口,和我手上的一模一样!
郑其秀尖叫起来,捂着脸失控地大喊:“别看我!别看我!啊啊啊!你给我走!你走啊!”
凄厉的喊叫声回荡在整个房间,我强忍着恶心揪住她的衣领,一字一句道:“你安静会儿!我跟你一样!”
我将左手手掌露出来给她看,触目惊心的伤口已经蔓延到了我的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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