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其秀也显得很是惊讶,她捂着嘴,疑惑地看着我,“你……你怎么也会?”
我没好气地说了一句:“谁知道呢!进了你家门就成这样了!”
郑其秀垂下眼眸,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怅然若失道:“我也不知道,自从上月十五日开始就如此了。”
“你没做别的奇怪的事情?”我不相信她会无缘无故地得这怪病。
“你不也得了这病?你没做什么奇怪的事情?”郑其秀反问我。
我一时哑口无言,奇怪的事?那可多了去了,被温九卿坑蒙拐骗,假扮新娘坏人家洞房,还伤了温九卿的未婚妻。纵使我以前性情顽劣,但也没干过这些事,这样算起,哪一件事不够奇怪?
“这支簪子是江子夜让我带与你的,他杀了樊家上下,很快就要斩首示众了。”我将簪子拿出来递给郑其秀,一边观察她的反应。
她只是微微皱了皱眉,淡淡地说:“我晓得了。”
这时我才发现簪子的柄尖上带有血迹,这是什么时候有的?
“你不去见见他,他可是惦记着你。”我深觉奇怪,纵然她对江子夜无意,也不该如此绝情吧?连他的死活都不管了?
她转过身去背对着我,似乎不想回答我这个问题。
“你这病可治得好?”我有些着急地问,我怕我的手会一直这样烂下去,最后变成第二个郑其秀。
“也许吧。”
“你可是招惹了一个红衣男子?”
我茫然不知,我在心里琢磨了一下,黑衣白衣绿衣我都见过,独独不识这红衣男子,毕竟哪个男子能驾驭这么妖艳的颜色?
“我想见他一面。”郑其秀的话里透露出淡淡的哀伤,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郑其秀叫我在郑府小住一阵子,等病治好了再放我离开。我倒是不介意,毕竟管吃管住谁会拒绝呢?
令我觉得疑心的事,后来问她关于那个红衣男子的事,她却缄口不言。我在师父那,武艺没学多少,话本儿倒是看了一大堆,梁山伯与祝英台,薛平贵与王宝钏诸如此类。我大约也能猜个七八分,江子夜心悦郑其秀,郑其秀心悦红衣男子,红衣男子心悦江子夜,演绎了一场悲壮的爱情剧。
而我手上的伤口恶化得越来越厉害,已经蔓延了半条手臂。一碰就痛,听说江湖上新出了一款半袖流仙裙,只可惜以我这样只能穿长袖了。
今日我决定翻墙走,我要先去江府拿银子。毕竟银子到手了揣在兜里了才是最实在的。
在去江府之前,我决定先去玄机阁打听关于红衣男子的事。
这玄机阁是江湖上的一个独立的势力,尽知天下事。历任阁主都以百晓生自冠,但都没有人见过他们的真面目。若要知道消息,可以去玄机阁打听,只是这玄机阁的收费贵得吓人。玄机阁阁主简直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那种。
不知道玄机阁能不能赊账,我让他算到温九卿的头上应该可以吧。
我寻到了玄机阁,玄机阁在江南是傍水而立的一座楼,我扶着扶手上了楼,手下的质感是雕花的,做工精美细腻。我悻悻地摸了摸把手,可能这楼梯栏杆都比我值钱。
玄机阁内的小厮都带着诡异的白色面具,画着几道让人捉摸不透的墨迹。
一个穿着大红大朵衣裙的小厮向我走来,她的穿着让我觉得俗气。
她迎着我进了客房,为我端茶倒水,问道:“少侠想要知道什么?”
我低着头不好意思地说:“那个……你们这一条消息收多少银子?”
她“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这就看少侠想要什么消息了。”
“你可知道一个红衣男子?和郑其秀有关系的,我想要他的资料。”
隔着面具,我也知道她面露难色,她道:“这……我们暂时没有,但是有关于他的事。”
“无妨,我就要关于他的事。”我摆了摆手,还不知道她待会会怎么宰我一笔,我端起茶猛喝了一口。
小厮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算盘,随意慵懒地拨了几下,“两千七百两银子。”
“噗!”我猝不及防地喷出一口水来,拼命地咳嗽着,咳得眼泪都出来了,狼狈不堪。
“多少?”我瞪大了眼睛。
“两千七百两银子,看着您是第一次来的份上,给您算个折扣,两千六百九十九两。”
“你怎么不去抢!”我立刻奓毛!
小厮一拍桌子,冷下了口气,“当然,我们还可以打折,打骨折。”
我咽了咽口水,缩着脖子,默默地摸了摸自己的骨关节。
“听说,玄机阁可以出卖消息换钱,是真的吗?”我看着她幽幽地开口道。
“是的,但要保证消息有价值,且是真实的。您可以出卖一些江湖上风云人物的信息。”
我出了玄机阁,脑子里装着红衣男子的事。你问我怎么出来的?我只能跟你说,玄机阁多了一本叫《玄灵子喜好录》的书。咳咳,怎么说我师父也是个美男子,当年也是倾倒众生的人物。他的消息,可是深受广大妇女大妈老太婆的喜爱。这不算卖师父吧,我师父一定不忍心我被玄机阁的人轰出来!对!就是这样!
我在一个茶摊旁边坐下,开始理顺红衣男子的事。玄机阁的人说他来到江南第一个认识的人是郑其秀,郑其秀心悦于他,后来被樊家的人抓住秘密关押了起来。樊家被灭门以后,他就没了踪影。
莫非真是我猜想的那样?郑其秀喜欢红衣男子,江子夜心生妒忌,一路杀去樊家,想要砍死红衣男子,但是樊家的人阻碍了他,于是他灭了樊家满门?
我坐在一张板凳上,茶香袅袅,缭绕在我的鼻尖。
我听见邻桌的一个姑娘尖叫:“天呐!今天的温大人太帅了,气宇轩昂,风度翩翩,踏云而来,将被劫持的人质从犯人那里救了回来,他怎么那么地完美啊!我好希望我也被劫持。”
“我也想!我昨天梦见温大人对我笑了,还亲手喂我羹汤,好幸福啊!”
我听着她们两个人疯叫,翻了好几个大白眼。
“嘁!温九卿那可不就是个人渣呢吗!又抠门又狡诈又臭流氓!”我鄙夷地吐着舌头。
“还有呢?”背后有声音响起。
“还有?还有好多嘞!仗着他自己长得人模狗样,戴了顶乌纱帽就很了不起啊!要不是本姑娘不屑于动手,免得外人耻笑我欺负他,我早就刨了他的祖坟,一把火烧了他的狗屁神捕门……”
我喋喋不休地说着,突然有股阴森森的寒意从我身后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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