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珮之,做人要厚道,起码你不能对我这个徒儿暗地里下死手。”
“呵呵,还真下了死手。”
“……我今天就去娶纳兰听白!”
“你敢!”
迷迷糊糊中,听见两个人在争吵,我费力睁掀开眼帘,隐隐约约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好像……是我师父。
我师父!我吓得差点从床上弹起来,我赶紧闭眼,假装自己睡着了。
我感觉到房间里突然安静了下来,一阵衣袖飘动,我听见师父咬牙切齿的声音,“徒儿,既然好了,就起来挨打吧。”
不用睁开眼睛我也知道他现在笑得满面春风,心里却恨得牙痒痒。
我自知躲不过,可怜巴巴地睁开眼睛,委屈地拽着被子,“师父,我还没好。”
一旁看戏的珮之先生正在收拾自己的药草,转过身来,他暗自飘逸,骨子里是皑皑的味道,狭长的双眼仿佛经过了光阴涤荡洗染。
他微微一笑,优雅从容地开口:“不必担心,我已将你治了个七八分好,剩下二三分还得靠你们找出那簪子上血的主人,不过不碍事,打一顿打得皮开肉绽还是死不了的。”
我隔着衣服摸了摸伤口,又掀开衣袖看手臂上的伤口,发现自己真的好了!只是胸腔内还有一团小火。
我嘴角抽了抽,面部僵硬,仔细想了想,我没有得罪过珮之先生吧?
师父的大手爱怜地抚上我的头,用力按了几下,恶狠狠地说:“私自下山闯阵法,偷拿为师的积蓄,给为师丢人,给你治病损耗我钱财,找珮之给你治病费我心力!说说,为师该如何扁你呢?嗯?”
我赶紧在他的怀里蹭了蹭,拍马屁道:“师父您可是江湖第一美男子,人家都说相由心生,您长得这么好看,怎么会忍心罚我呢,是吧?”
“唉……”他的手搭在额头上,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真是拿你没办法!”
我环顾四周,察觉这是一个客栈,看见珮之先生有些疑惑,“珮之先生的百草堂不是在清城吗?按理说珮之先生也应该在清城啊!”
珮之先生转过头来,眉目清秀,一身青衣长衫,腰间系着一支竹笛,他温柔一笑,“此次是陪映觉来见温大人。”
我这才反应过来,温映觉是温九卿的未婚妻,温映觉又是珮之先生的徒弟,难怪珮之先生会出现在这儿了。
“那……温九卿人呢?”我急切地想要知道他的去向,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结果头上被人重重地敲了一记,疼得我捂住脑袋,缩着脖子不敢动。
“刚醒来就要去找小公子啊?长本事了是吧?”师父的语气里满满都是嫉妒,一股酸溜溜的味,“都不问问你师父我。”
“呵呵,您老身体倍儿棒,去油锅里滚一遍都没问题。”我干笑了两声,深深地鄙夷着他。
“那是!”自以为听了夸奖的师父美滋滋地说。
“九卿去查案了,说是仵作验尸结果出来了。”珮之先生解释道,“我先去看看映觉怎么样了,你们北浮山的功法还真是不可小觑。”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眼底意味不明,我悻悻地低着头,很是心虚。
珮之先生走出门去时,突然浅笑复低吟:“斜分细雨又迎春,莺燕娇音耳际闻。”随后衣袂飘飘,扬长而去。
我一头雾水,转而问师父:“这是什么意思?”
师父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紧张地看着我,“后两句是:缥缈云烟开画卷,眼前人是意中人。”
我突然懂了,瞪大眼睛惊呼:“珮之先生爱慕你!”
少顷,我被家师一脚踹出了房门。
很快,我便知道了珮之先生是什么意思。
我和师父正打算从客栈翻窗溜走。就看见下面站着一个绝世美人,顾盼生姿,倾国倾城,她仰头望着我们,一抬盈盈的水袖。我听见了宝剑出鞘的声音,心里一寒。
这个江湖第一美人就是纳兰听白。人如其名,皮肤白皙通透。
“小川,你这是去哪?”纳兰听白微微一笑,眼底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师父的身子一僵。
我晓得师父是怕了她了,他老老实实地坐回屋内,乖乖地端茶倒水,我看到这场景,没忍住笑出了声,师父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师者为父,你怎么对待你爹的!”
我忍着笑说:“知道了,爹!”
纳兰听白恰好听见了这句话,怔了怔,刚刚还是施施然地走到门口,现在一时说不出话,她眼底的失落看得我都心疼。
她快步走向师父,眉间有隐隐的怒意,她质问道:“你有孩子了?”她又回头指了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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