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
枪声传的久,一向鲜有人的城南突然传出了枪声出了人命,未过多久的消息就秘密传了回了宪兵队。
秦老板刚走不久,江口便接到了个电话。“什么?军火都被毁了?”江口气的说不出话来,一时间怒目圆睁。电话那端,是密线电话,负责长期与江口联系的内线。
“给我查,把那个姓秦的从火车站给我抓回来!”江口气急败坏的挂断了电话,不免得头有些发昏,眼前有些白景。田中连忙上前扶住他坐在一旁,连忙翻出了口袋里的一瓶白色的西药药瓶。快速拧开药盖子,倒出一粒白色的药片子,一手拿起桌子上还尚是温热的水杯,递到他手里。
江口佐藤轻抬眼,看了眼田中手中的药片子,叹了口气话道:“算下来,能有好几年没见惠子了,最近惠子寄来的药不多了。”
随即,江口佐藤便把那片药吞了进去,又喝了些温水润了润。
“既然军火的事事已如此,还请江口先生珍重身体,为惠子姐考虑,她只有您一个亲人。”田中话道。
听到惠子的名字,见江口精神好了些许,田中才开口说正事,:“刚刚梁复霖派人递了消息,说是明天一早来拜会您。”
江口点点头,田中的话只听了一半,脑子只觉得一阵眩晕,自己的情绪愈发的难控制住。
清早
日军宪兵队
梁复霖一早便来了宪兵队,与江口两人坐在办公室旁着话。
江口佐藤轻抬眼看了眼梁复霖,话道:“梁先生现在是如鱼得水啊。”
梁复霖打量了眼江口,显然他有些精神不济。军火的风声是半夜廖箐派人递的消息自己才得知,想必江口在自己之前定早早得知了消息。此番消磨心绪,定是忧心的的事。廖箐算是个会拉拢的人,消息提前递到自己那里。也是,用伯老的东西对江口投其所好,换的个保命的法儿,着实不亏。
“吃水不忘挖井人,富贵不忘引路人。梁复霖今天得来的一切都是江口先生给我的,我自然知道。听闻江口先生那批军火被一批来历不明的人毁了,我深表遗憾,略表歉意。”说完,梁复霖把自己带来一直放置在桌面上的一个红铜色的木盒子,推到江口面前。
盒子未落锁头,江口佐藤抬手轻抬盒扣看了一眼,随即立马扣上,里面满满都是金条,十分诱人。
江口佐藤看了眼梁复霖,对他问道:“梁先生这是?”
梁复霖话道:“这是伯老一半的家底,复霖清点完毕给您送来,正好弥补了被毁军火的亏空,剩下的就当是复霖给江口先生的回报。”
江口佐藤似有满意之色,笑道:“当初,我就知道我没有看错梁先生。新政府有一个职位空缺我物色了很久,现在看来没有谁比梁先生更合适了。”
“号外号外,黑帮火拼,伯老命丧十六铺码头,梁复霖接手伯老位子出任新政府职位。”
街上人群熙攘,一个穿着灰旧布衫卖报的男孩拿着报纸一边跑着一边吆喝着。
“朋友给我一份,给你钱。”一个穿着长衫的男人叫住了男孩。
付了钱后,男孩道了句:“谢谢先生。”
“卖报卖报,黑帮火拼,伯老命丧十六铺码头,梁复霖接手伯老位子出任新政府职位。”
“朋友,给我来一份报纸。”一声温和的女子声音传入男孩耳里,男孩抬头望去是一个穿着得体别致的优雅女子。
林瑾容从口袋里拿出钱给了男孩,男孩递上报纸点头话道:“谢谢姐。”
随即看男孩远去的背影,林瑾容走着抬手看了眼报纸今日的特刊,面露微微疑惑。
街头人上报纸看到梁复霖公然当汉奸,皆愤然怒骂。
徐公馆
何擎亲自带一队的76号特务进了徐公馆搜捕,正因为徐浣清下了令并未阻拦,所以一行人才能安然无恙进来。
何擎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恭敬话道:“徐先生,多有得罪,我奉江口先生的命来查秦老板的行踪。”
徐浣清微抬眼,对何擎话道:“何处长请便。”
何擎回头对特务吩咐下去,话道:“手都轻着点,别碰坏了东西。”
话语刚落,特务进了楼上楼下搜查,何擎细细打量着徐浣清,他穿着黑衬衫坐在沙发上,未曾言语。只是右手的纱布裹包着,看来昨天受的枪伤不假。除了昨天手上的伤,看外表精神良好,他并未伤到别处,样子无碍。
76号的人里里外外查了个遍,没有发现秦老板的踪迹。
手下灰头土脸的走到何擎身边,禀报话道:“处座,没有查到。”
许叙这时从大厅外走进来,在何擎耳边声话道:“处座,在江边发现了。”
徐浣清见许叙此样子,便会意76号的人搜寻到了秦老板的尸身的消息。
徐浣清看向何擎,淡淡话道:“何处长,这大清早的在我徐公馆折腾了一翻。却什么也没搜到,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
何擎致歉似的微点点头对徐浣清话道:“打扰了,徐先生。这也是奉了江口先生的命,难办的差事,改日您得空了,我亲自在九重天给您摆宴消气。”
徐浣清微眯眼,话道:“摆宴倒是不用了,计云,送客。”
在黄浦江边,江口派出去的人在江中打捞找到了秦老板的尸体。远远望去,显的极其骇人,尸体已经被江水泡的肿胀了,身中数枪,浑身散发着异味,衣服破旧不堪,发丝中指甲缝隙中夹杂着些许的泥土,手筋脚筋皆被挑,可以看出死前被折磨的尤其惨烈,与前几日进宪兵队的那个穿着打扮讲究的男人有着天壤之别。
何擎戴着皮手套的手捂住口鼻尽力遮挡着尸身散发的异味,查看了眼尸身的惨烈确认是秦老板以后,便向来的方向缓步走去,留下些特务善后。
随即许叙紧随其后,何擎似是如释重负放下一件压积很久的事,对身后的许叙话道:“找到了,也算给江口一个交代了。”
许叙跟着何擎旁话道:“身中数枪,脚筋手筋都断了,死的可真够惨的,那姓徐的下手真狠。”
何擎淡淡话道:“做而不留痕迹。”
许叙话道:“得罪徐浣清可不是好事,搜徐公馆,按说这种事不会轮在处座头上。”
何擎叹了口气,话道:“廖箐怕得罪徐浣清,所以借口推辞身体不适,江口让我带人去搜徐公馆找秦老板行踪,顺便看看徐浣清的精神状态受伤有没有大碍。”
许叙眼中闪过一丝狠意凶光,对何擎话道:“这梁复霖果真与伯老不同,竟然敢明目张胆当汉奸。梁复霖和廖箐关系不一般,日后不恐会完全跟我们一条心。处座,我们要不要给他下个套除掉他?”
何擎话道:“戴老板的飓风队是吃素的?他说不上哪天就暴尸街头,用得着我们动手?”
徐公馆
何擎刚走,为了不让何擎看出来自己中了枪,只能强忍着伤口的疼痛伤口,这时已然在衬衫上渗沁出丝丝血液。徐浣清脱了染血的衬衫换了件干净的衬衫,怕邢知筠看到特意换了一件黑色能掩盖住血色。
华计云看了眼徐浣清的样子,话道:“秦老板料理了,梁复霖接替了伯老的位子,出任了新政府的一个职位。”
徐浣清系着袖口的纽扣,淡淡话道:“伯老那些脏买卖,我也无心接手。”
话语刚落,徐浣清回头看向华计云问道:“我去看看阿筠,阿筠醒了吗?”
华计云话道:“还没有,毓疏说快醒来了。”
这时,一声推门声传了进来,寻着声音看去,是阎毓疏。
阎毓疏面上有了些许的释然,对徐浣清话道:“三爷,知筠醒了。”
房间内
她刚醒低着头靠在床边,脑海里静静想着事情,脖颈处包扎着,面容憔悴了许多,徐浣清看见她安然无恙的醒来,悬着的心终于有了安定。
他轻坐在床边,邢知筠眼睛微动轻抬眼看向他,刚醒来便能见到平安无事的他,甚是安定,千般语万般思绪全部夹杂心中,有种深深隐忍心底说不出来的一丝依赖。
她一下抬手抱住了他,慢慢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徐浣清用没受伤的左手拥着她入怀,心里有了一丝暖意。
怀里的人儿红了眼圈,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缓缓的顺着脸颊流下滴淌着。
“徐浣清,你知不知道,那一刻我真的怕了,我怕晚一步,以后再也见不到你,我怕你像自费右手一样果断的开枪打死自己。”
听着她的话,他知道,她已然是在意他的。要不然,她也不会怕自己开枪打死自己而跳江。
徐浣清拥着她的手收紧了几分,对怀里的人儿温声话道:“阿筠,我徐浣清这辈子遇见你从未后悔过。”
“日后叫我浣清,可好?”
徐浣清听着她哽咽的泣声中唤了句浣清,甚是满足。他又何曾不怕,伯老赌的时候,他不敢用她的命作为赌注来赌伯老会不会开枪。在她跳江的时候,那一刻,他是真的慌了,他怕她会永远离开自己,天人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