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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动处

    清早

    邢知筠如往日一般买了湘楼的点心,带着早茶来行动处上班,积雪化的已然快干净了些许,一股子的寒风往衣间的缝隙细细钻着,由不得让人缩了缩身子,紧了紧披肩。

    刚踏进大门未多许,便看见了后面拿着档案匆匆前来的许叙,许叙微点头话道:“邢姐。”

    邢知筠见男人急匆的样子,似是疑惑随口一问话道:“怎么了,你这急匆匆的干什么去了?”

    许叙缓了口气,话道:“啊,这不处座让我处理的贝当路的事。”

    许叙同邢知筠向楼里走着,忽然脑海里闪过了什么,转头问着身边的人儿:“上次邢姐穿的那个白旗袍料子是哪里买的了。”

    邢知筠浅笑话道:“啊,城南的一个老铺子,老板姓尹。”

    “怎么?有喜欢的姑娘家了?”她摸线问着。

    许叙笑笑:“瞒不住邢姐。”

    话语一落,两人刚走进楼里,便看到走廊里堆了一堆特务,皆靠着绿皮墙面窃窃私语说着话,最前面的人如同蜂涌一般熙熙攘攘的吵闹着。

    见此场面,邢知筠转头问着一旁的许叙:“这是怎么了?”

    许叙解释着:“邢姐还不知道呢?这梁复霖昨天在赌场平白无故捡了个老婆,江口一早批准,如今也投了我们。”

    “这不,早上给她腾地方呢。”许叙无奈道。

    邢知筠微点头,心中细细思量着随即话道:“知道了,你去忙吧,别耽误了处座的事。”

    许叙微点头话道:“好,邢姐,那我忙去了。”

    许叙走后没多久,邢知筠摸大衣口袋里的钥匙刚想开门进办公室,这时,走廊突然静了下来,高跟鞋踏地的声音愈来愈近。见噤若寒蝉此势头之况,她不由得停下手中的活计,轻抬眼看去,只见那熙熙攘攘人堆里走出了一个年轻女人。

    看面首,的确是个十足透彻的好胚子。那一身鎏金色秋海棠的旗袍收紧着腰身,包裹着恰到好处,袖口的纹花绣的更是灵动,一看梁复霖便是极为上心,请的是上好的师父,寻的是最烧金的料子。

    果然拾掇拾掇,阮月琬还是不错的。

    只见阮月琬手拿着报纸卷的纸筒,在梁复霖办公室门前对身旁的几个特务说道:“有什么好看的,以后梁复霖这儿就是我的了。”

    那身段入眼,尖细软耳的话语声贯彻入耳,怪不得这上海滩总是埋没不了佳人。

    不过,明眼人一眼望去,或多或少,娇媚百生,悍妇一个。

    话语刚落,人悉数散去,阮月琬见不远处的邢知筠缓步走了过来。

    “你就是邢姐?”阮月琬挑眉问道。

    “怎么?我们见过?”邢知筠温和问道。

    正逢何擎走出来,见了眼两人的势况,介绍话道:“啊,知筠,我给你介绍一下,梁先生的太太阮月琬。”

    “月琬,这是邢知筠邢姐。”何擎依稀说着。

    “梁太太!”她话道。

    “邢姐生的好生眉目清秀。”阮月琬打量着面前的人儿。

    邢知筠浅笑着话道:“梁太太过奖了,您的底子不错,梁先生有眼光。”

    “以后再行动处还麻烦邢姐照应,指点一二。”阮月琬松下情绪,缓缓话道。

    “梁太太唤我知筠便好,互相照应。”邢知筠应着话,依稀看着面前的人儿,这样寒暄应付的话语说多了,只由得嘴边有些发涩,可想想廖箐的圆滑,只由得这些也算不得什么。

    此番,梁复霖所谓何意,她并不知道,不过听她的话语间,从她的身上细看便体会到了隐忍的敌意。

    自打阮月琬进了76号后,与梁复霖便成了一对亡命鸳鸯。

    短短的十几天,名头为由帮日本人大势的敛财,搅的上海乌烟瘴气,惶恐不安。

    年后

    这么一扰,街上的人更是甚少。

    军统联络点

    此番一折腾,一连几日也未休了心绪。邢知筠偏坐身子倚在椅子上,揉着甚是乏的脖子话道:“过了年也不消停,老板哪儿怎么样了,有回复吗?”

    林瑾容从内怀里拿出一张记录着电报内容的纸,对着面前的人儿话道:“重庆今天新来的指令,让你摸清梁复霖和阮月琬行踪,飓风队唱主角。”

    话语刚落,林瑾容眼眸渐深,徐徐开了口:“不过,老板这次多给你加了一个刺杀的人。”

    邢知筠放下手中的纸条,看向林瑾容的面色,事情似有些棘手难办。

    她轻抬眼问道:“谁?”

    “江口佐藤。”她答着。

    何公馆

    晚霞已临,天边的朦胧的薄雾渐渐褪去,嫩黄的光景被轻轻扫开,添了几抹不浓不淡的灰墨色游丝,天色如同篇幅般覆映在后堂女子的身上,那坐在木凳子的身子显得格外羸弱,女子不由得抬头看了眼天色,顿时化作的剪水双瞳渐深。

    见此篇幅,看来,又快天黑了。

    随即,她又低下头搓洗着衣服,心中似是想着什么。

    她本是烟雾这么多年长期以往单线联系的线人,自从来上海后,便背地里换了主子倒戈了戴老板。听了老板的安排既接了潜伏在何公馆指令,实则又接了暗令布在烟雾身侧,必要的时候也是为了老板监视着烟雾,成了一枚铆钉。

    裁缝铺一事过后,烟雾现如今了无音讯,对自己也毫无命令,只是简短的几个字述了局势风声鹤鸣,应待命之意。

    但重庆那边,老板已然来了消息对自己有了指示,说着自己的任务极重让她借机寻找计划,想到这儿,她不得不稳下心绪,等寻见觅着,静待机会。

    男人的脚步声愈发的临近,后堂的徐岚自然理会的到是有人奔后堂来了。这不缓不急又极为熟悉的脚步声,从一开始清晰可听,她便会意了是谁,但却还是藏了提前发现的警觉,不免得等人儿快走近了后堂再回头,维系着如同平常人一样的平态。

    那人还是依旧的特务打扮,一身黑风衣,与往日不同的是,一手提了袋土黄色的纸袋子,一眼望去,那里面装着一个甚是精致的礼盒子,看样子,似是用来装衣裳的。

    见差不多时候,快临进后堂的时候,她微斜了斜身子回了头,转头抬眼便看到徐徐走来的许叙。

    看此势头,是来寻她的。

    见他前来,她洗着衣服的手恍然一停,面色添了几抹疑惑。许叙不由分说俯身扶起坐在木凳子上的她,不经意间沾碰到她的手,其上还带着冰凉的一丝寒意,他垂下眼帘,看着被这冷水弄的有些通红的指尖不免得心生怜意,抬手拿起一旁的擦布轻柔又细心般给她擦了擦手。

    “岚,你快别干了,跟我走。”他话道。

    徐岚缩回了手,解释话道:“这是太太过几天要穿的,我得洗完。”说罢,她转身又要坐下理清盆中的那几件衣物。

    许叙拦下她此举,把手中的纸袋放入她的怀里,话语间似是有些笨拙,但心意却清晰明了,笑着轻声话道:“生辰快乐岚,打开看看。”

    徐岚面色微微疑惑,抬手打开了纸袋,里面是一个极精致的礼盒,那礼盒子装点的美奂,一看就是挑选的人儿极重心思。掀开礼盒盖子,里面静静的放置了件极美的旗袍,徐岚明白,那旗袍与邢知筠身上的那件一模一样。

    “问了上次当铺的老板你的身量,跑了趟城南买料子,把旗袍做好了。”许叙挠了挠头,浅浅的笑意挂与嘴角。

    徐岚断然没想到,她一个搪塞的理由,他竟然认真了,还买了回来给她作为生日礼物。想到这儿,心中不禁泛起了一抹苦涩,他虽然是汉奸,身负洗不清的污点,听不完的骂名,但此时,她不禁动容些许。

    她轻抬头看了眼面前的男人,面容覆上了一抹发自内心的浅笑。

    那抹笑意,又或是许叙一生的深处记忆中最忘却不了的画面,她于他,如同那抹白月光。

    “这几天,忙着处里的事,这钱是我攒下来的。”许叙话道。

    徐岚深知,到了何公馆后,自己的生辰未曾和旁人提及,此番许叙此举,果然何擎还是让许叙调查她了,不然不会知道自己的生辰。

    徐岚笑着般调侃道:“你怎么知道我生日的?”

    “我听太太说的。”许叙挠挠头笑着狡辩般含糊道着。

    徐岚也不愿再多过问询,许叙看着她的样子道:“上楼,去把衣服换上,看合不合身。太太和阿采前脚刚刚去了处里,我带你出去。”

    许叙这句话,让她心思一沉,斟酌下仿佛看到了先机曙光,清晰道明了阿采和太太此时不在家。

    “衣服我收下了,谢谢你的好意,身体不适,就不出去了。”说完,她从身侧的口袋里拿了一个绣花精致的香包。

    “如蒙不弃,把它带在身侧,如同我在一般。”她覆上淡笑,轻声话着。

    他接过,许叙脸上泛着细微的微红,握着手中的香包,她身上桂花的淡淡香气泛在身侧一般,心意仿佛灌溉了整片心田。

    看着面前的人儿,他支支吾吾道:“好,那我回处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