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王府。
幽兰居。
皎月当空,银光散落,一丛丛的兰花似雪,泛着粼粼银光,如薄雾笼罩之下,罩上一层神秘的薄纱,安静绽放。
宫宸立在一片朦胧的月色之中,那双深邃的黑眸似是在看着那轮明月,又似乎不是。
月光倾泻而下,洒下如水的清辉,使得他本就好看的五官更加分明,有如能工巧匠引以为傲的最为精美的艺术品。
“影辰,依你看,慕容祁月,此人如何?”他唇畔轻启,双眸从未离开过那轮明月。
一袭黑衣之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宫宸身后,无声无息,快得形如鬼魅。
他神色淡漠,如一座没有温度,没有情绪的雕塑,冰冷寒凉的声音响起:“属下拙见,慕容小姐确有才华,不过,她行为乖张,我行我素,也不过是个嚣张跋扈的大小姐。”
“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也不一定为虚,有趣。”宫宸星目微眯,意味深长,他的那双墨瞳太深,深得直达人心,洞悉一切。
影辰一瞬即逝,时断时续的风声作响。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慕容老王爷的寿宴结束,宾客既归,慕容祁月就又迎i了三堂会审。
“月儿,你和宸世子到底怎么回事?”慕容王妃心急如焚,今天宴会上发生的事真是让她心惊胆战。
“妹妹,你不会真看上那个冰美人了吧?”慕容煜狐疑地打量着慕容祁月,仿佛要把她身上盯出个洞i。
“母妃和二哥问的好不有趣,我都当众表白了,还能有假?宸世子华盖群英,风流倜傥,我看上他很正常啊,要是对他无感才叫不正常呢?”祁月回答的淡风轻,可却没有半点儿开玩笑的样子,让人无法不相信。
“简直胡闹!”正襟危坐的慕容王爷厉声喝到。铁青色的脸代表着他即将蓄势待发的熊熊怒火。
“且不说你身为闺中女子当众表白男子已失了颜面,况且你与皇家有婚约在先,你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你怎对得起陛下对我慕容王府的重用,怎对得起慕容家的列祖列宗?”
祁月对此充耳不闻,慕容王爷他爱妻,是个好丈夫;忠君,是个好臣子;爱子,是个好父亲。可是他太过偏执,他这是盲目信仰,是愚忠。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月丫头留下陪我说会话。”端坐首位的慕容老王爷终于发话,一家之主的威严的确有震慑作用。
“父亲,你不能太由着她胡i。”随即拂袖而去,锦袍的下摆猎猎生风。
一一屏退下人,此刻房间中只剩下慕容老王爷和慕容祁月两人。
“这里没其他人了,你无需做戏。”慕容老王爷缓缓开口,那双精明的眸子如鹰隼一般,锐利无比。
祁月眨巴眨巴自己的大眼睛,一字一句道:“没有做戏,而且比真金还真。”
慕容老王爷盯着她,仿佛要找出细腻之处。
慕容祁月坦然回视,一笑而之。
片刻,慕容老王爷摆摆手,懒得再看她:“你走吧。”
“爷爷,i而不往非礼也,我陪你聊了半天,你总得意思一下吧。”慕容祁月挑眉看向慕容老王爷,一如偷腥的猫儿。
有猫腻。慕容老王爷看见她的表情脑海中就出现这三个字。
什么叫陪聊半天,好像半天她也就说了一句话吧!
“说!”慕容老王爷干脆闭眼,那笑容真刺眼,简直要亮瞎双眼。
“爷爷够痛快!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须爷爷忍痛割爱,把你身边的锦竹送给我。”祁月开门见山,面对这只老狐狸,没必要拐弯抹角。
慕容老王爷陡然睁开眼睛,瞪着慕容祁月:“你母妃不是给你安排侍女了?”
祁月嘿嘿一笑:“爷爷,她们怎么能跟锦竹相比,她们伺候人是挺细心的,不过我希望我身边需要的是像锦竹那样的人。”
祁月语气格外严肃,不再是肆意,满不在乎的模样。
“其实你不说,我也要在你身边添两个有能力的人。你这丫头,真让人不省心,今天这寿宴你可让不少人惦记上你了呀。不过,我慕容王府岂会做待宰羔羊?”
“看i,你确实是我的爷爷,比真金还真。”祁月煞有其事摸着自己的尖尖的下颚,肯定的点点头。
“臭丫头!”
“老狐狸!”
……
“奴婢清影拜见小姐。”
“奴婢起舞拜见小姐。”
慕容祁月看着眼前的两个丫头,眉眼间有着淡淡的笑意,爷爷办事果然迅速。
打量着两个丫头,竟是一对双生花!
五官完全像是一个模子刻出i的,不细看根本无法分辨。细看之下,唯一的不同在于一个眼角有一颗小如沙粒的黑痣,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清影神色冰冷,仿佛始终生活在千年寒窖中,整个人浑身散发出冰冷刺骨的气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她如今的气场定是在经历过如魔鬼炼狱之后才逐渐形成的,与自己的成长看i如出一辙。
而起舞不同,素面朝天的小脸始终保持着暖暖的笑意,如三月旭日洒下浓浓的暖意,让人心也不自觉的为之放松。
面对二人,的确会让人有一种高处不胜寒的错觉。
一刚一柔,却又可刚柔并济,她这个爷爷到底背后有多大的势力,竟有如此人才,身为刑警的警觉与敏锐,告诉她,慕容老王爷的潜在力量只会令她更震惊。
肥水不流外人田,看i得找机会将她这个爷爷给吸干榨尽了。
面对慕容祁月如此袒露的审视的目光,他们两个始终镇定自若,由内而发的气场可看出两人的武功不低,更甚者是难得的高手。
“你们两个准备一下,随我出府。”慕容祁月淡声吩咐,并未多言其他。却在“准备”二字上稍加重音,不细听根本无法察觉。
清影起舞两人相视一眼,明眸闪烁,心领神会:“是,小姐。”
片刻之后,两人再次出现在慕容祁月房中。
此时她们手上多了三套男装。
“小姐,马车已准备好,避免惹人耳目,并未用府中的马车。”起舞脆生生的声音响起,嘴角依旧挂着一抹明媚的笑容。
如果起初自己对二人的办事能力还有所质疑的话,此时,已完全信任。
自己所需要的正是这样的心腹,少言多做,心思缜密,对于主人的命令,只有服从的义务,没有询问的权利。
这两个人,她,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