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曼清等人出发的当天下午,梁帝就陷入了昏迷。
裴泠得到消息立刻赶往梁帝寝宫,却见裴渄正从梁帝寝宫中出来。
“三皇兄,你怎么会在这里。”裴泠嗅到阴谋的意味。
“本王若是不来,只怕父皇已经被你气死了。”裴渄义正言辞地说道。
“三皇兄这话是什么意思?”裴泠问。
“太子心知肚明!”裴渄说道。
正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嚣,裴泠回头一看,朝中二品以上大员纷纷入宫来了。
王昱见到裴泠,立刻快步走到裴泠身边说道:“殿下,是皇上下旨,宣内阁以及朝中二品以上官员进宫。”
裴泠面色微动,径直向梁帝寝宫走去,却被裴渄拦住。
“放肆!虽然你是孤的皇兄,但孤是太子,你敢拦孤!”裴泠说道。
兄弟两近在咫尺之间,站在宫殿阶梯下的官员各个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人,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场面。
裴渄突然从衣袖中拿出一道明晃晃的圣旨,高呼道:“皇上有旨。”
裴泠虽然知道事有蹊跷,但却还是跪下了,其他文武大臣也立刻跪下。
裴渄缓缓张开圣旨,高声念道:“肇有皇王,司牧黎庶,咸立上嗣,以守宗祧,固本忘其私爱,继世存乎公道。故立季历而树姬发,隆周享七百之期;黜临江而罪戾园,炎汉定两京之业。是知储副之寄,社稷系以安危;废立之规,鼎命由其轻重。详观历代,安可非其人哉!皇太子泠,位居明两,训以《诗》、《书》,教以《礼》、《乐》。庶宏日新之德,以永无疆之祚。而邪僻是蹈,仁义蔑闻,疏远正人。亲昵群,善无微而不背,恶无大而不及,酒色极於沈荒,土木备於奢侈,不宜托付苍生社稷,宜废为庶人,终身圈禁。皇三子渄,日表英奇,天资粹美,其母淑妃,出生名门,孝贤有德。特立皇三子渄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系四海之心。”
“啊!”原本以为只是皇家兄弟之间争吵的大臣们,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见证了当朝太子的废旧立新,一时还反应不过来。
“荒谬。”裴泠冷冷一笑,说道:“孤是敬告过天地祖宗的太子,你算什么。裴渄,矫诏是谋逆之罪!”
“放肆!你居然敢不遵圣旨。”裴渄厉声呵道。
“这是父皇亲书的圣旨?”裴泠反问道。
“千真万确。”裴渄有信心,他手中的圣旨足以以假乱真。
“荒谬,太子乃是国本,废立太子如此重大的事情,父皇怎么可能不和朝中的肱骨大臣商议。任凭你一张嘴,就敢说这是真的圣旨?”裴泠说道。
“孤要见父皇”裴泠说完,便往梁帝寝宫走去。
“站住,裴泠,父皇已经被你气晕过去了,你还敢造次!你简直不孝!”裴渄说道。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看热闹的大臣各个窃窃私语。
“裴泠,家丑不可外扬,你不要脸面,皇家还要脸面。”裴渄说道。
“三皇兄这话什么意思?”
“你一定要本王说吗?说出来,只怕你我面上都不好过。”裴渄说道。
“孤行的端做得正,有什么怕你说的。”裴泠说道。
“好,既然你如此恬不知耻,本王也无需替你隐瞒。父皇为何会废黜你,除了你不堪大任之外,最重要的就是你德行有亏。你罔顾人伦,居然与本王的侧妃安和县主有了首尾!本王本不欲将此丑事说出,可你咄咄相逼,本王爷顾不了这么多了。”裴渄说道。
“啊!”众人又是一阵惊诧,心中不由信了几分。
裴渄见状,又说道:“安和未出阁时,就与你有了首尾,安和还为你堕过胎。若不是太子妃杨氏不肯,你又急着想拉拢崔相的故旧,你早就将安和县主纳入东宫了。怎么知道,安和嫁给了本王,算是你的半个嫂嫂了,你还不死心,趁着杨氏怀孕,又和安和厮混在一起。”
“简直荒谬!”裴泠说道。
“裴泠,本王听说,东宫之中,除了杨氏,你身边就没有其他女人了,杨氏怀孕了,又是谁伺候你呢?是安和吧!”裴渄讽刺道。
“原来如此。难怪圣旨中太子的罪状有一条&039;酒色极於沈荒&039;,原来意有所指。”众人纷纷露出了然的神情。世人皆道太子裴泠爱重太子妃非常,但在这些士大夫看来,男人三妻四妾再平常不过,更何况是一国的太子,怎么可能只守着一个嫡妻,原来是因为与安和县主有染。
“荒谬至极。”裴泠怒极反笑。
“安和已经承认了。”裴渄说道。
“你!”裴泠这才知道,这是裴渄和方若云打的是什么主意,这么看来,梁帝应该也遭遇了不测,裴泠的心也提了起来。
“孤要见父皇。”裴泠说。
“父皇不想见你。”裴渄伸手拦住裴泠。
“由不得你。”裴泠重重挥开裴渄的手,继续往上走。
“来人,将此逆贼拿下!”裴渄一声令下,一群全副武装的羽林卫从内宫两边涌了出来。
裴泠转过身,目光凌厉地看着裴渄。裴渄嘴角微抬,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