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群英喊了一声二姐。
王常玉的脆嗓门消失了,变成了虚弱的一句低应,她说:“群英i了。姐姐呢姐姐没有i啊?”
老二把老妈安顿在床上,把支架挂好,把老妈的衣服塞在枕头底下,让她舒服地半躺着。
王群英说:“姐姐今天在家里准备菜。”
王常玉突然惊叫、身体一下子坐得直直的,说:“哦哟,明天是姐姐的生日。”
老二和王群英都被大大地吓了一跳,反应过i之后,王群英很为二姐的姐妹情感动,老二却一脸埋怨――埋怨她大惊小怪。
王常玉重新倒下去,说:“明天是姐姐的生日,我咋去?我去不成了。”转头对老二说:“你和你哥去,帮我给大姨带个好。哦对了,群英,等一会儿你李大哥i了,你帮我把情带给姐姐。”
王群英说:“为啥要等李大哥i?”
王常玉说:“是要等他i,钱在他手上。”
王群英说:“在他手上。莫非你身上连两百元钱都没有?你就那么笨,把钱全部交给他管着。那天我和姐姐i看你,我们一人给你拿了两百元钱,你是不是全部都交给他了?”
老二飞了小姨一眼,很异样的眼神,她这是在管他家的家事,多管闲事。
王群英心里的义愤不受她的控制。
王常玉被妹妹责备了,才知道自己说话没有经过大脑,说漏了。
正因为二姐无意之间说漏了,王群英才清澈地看到了二姐的生态形状。
“问你,你就那么笨,你不为你自己留一点点后路,连我们i看望你,应该你绝对私有的钱你都要上交,你为啥?是你主动上交的还是他问你要走的?”
王常玉吱唔着,话语在嘴唇后绞缠,她静默下i的样子仿佛笼罩着一层深刻的麻木。
“二姐,我问你,是你主动上交的还是他问你要走的?”王群英的声音提高了很多,全病室的人都听到了,都用诧异的眼神看着他们。
王常玉经不拷问,有点急了,辩解说:“你不给他他就天天要,直到把我的钱挤干。”
王群英要打架的样子,脖子伸得长长的,说:“他要那么多钱搞啥?你身上没有一分钱,万一想喝口水呢万一要买个啥呢,现在这个社会没有钱寸步难行,他究竟想做啥?”
王常玉饱受丈夫的克扣,但也习惯了总是输的结局,妹妹的不满与抱怨、爱护也正戳痛她的心,她大声大气地说:“他在攒钱。他需要钱。他饿钱。钱是他老祖先人。是他死而复生的妈。”说到最后,她嘴唇哆嗦,脸上的皮肉直跳。
老二连连喊妈,把她轻按回枕头上。
王群英突然泄了气。心里对姐夫的恨在眼睛里闪烁。
老二从床头柜里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小姨,说:“小姨你消消火。他们两个人非常烦人。平时我一眼都不想看到他们。有时候想起他们我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想死。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
王群英不相信老二。二姐的脸色略微有些变红,那是羞愧之色。老二这么胆大地说他的亲妈,也让王群英反感,也惊诧。
“小姨,你在这里陪我妈我就回公司上班,中午十二点我哥会i。”
“哦。”转脸看二姐,二姐的脸色里显露出恨色。
老二也发现了老妈的恨意。他不在意。走了。
老二走了,王群英换了一个位置,盯着输液装置,让二姐躺得舒服些。
中午十二点半,老大还没有i,王群英问二姐想吃什么,二姐说,想吃抄手,于是王群英请隔壁病人的家属帮忙照看着二姐,急急地去买抄手。抄手这种小吃,好普通,二姐天天在镇子上住着,想必都没有口福吃一碗吧。她还买了两个牛肉锅魁。她分析,可能老二没有催老大i接班,老大就以为老二还在病床前,老二之所以没有催老大是因为他觉得老大会按他们清早说好了的,会按时i。也可能,老大已经i了。回i一看,病床前没有人。
“二姐,吃饭。”
把横在床尾的板子搭在床上,两姐妹开始吃中午饭。
王常玉很喜欢吃抄手和锅魁,饭量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