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尔布摆上香案带着一家人迎接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乌拉那拉氏之嫡女,敏慧娴淑,恭谨温和,,,朕之四阿哥文韬武略,温文尔雅,,,现将乌拉那拉氏之嫡女指为和硕宝亲王之侧福晋,于明年正月完婚,钦此!”(不怎么会拟圣旨,反正大概意思就是这样啦,你很好,我儿子很好,你就给我儿子当小妾吧,虽然在古人眼里侧福晋不是妾,因为也是要八抬大轿办婚礼的)。
“奴才一家接旨,谢皇上隆恩!”那尔布从传旨太监手中接过圣旨。
传旨太监笑着说:“大人府上好福气呀。恭喜恭喜!”
“承公公吉言。”那尔布忙让让管家给传旨太监和一起i的传旨侍卫们各塞了一个荷包并道:“有劳公公和各位大人了,府上已经备好薄酒,还请赏脸。”报喜给荷包是可以接的,算是主人家表达自己的喜悦之情,这个皇帝也不能说不好。
传旨太监小心捏了捏手里的荷包,脸上的笑容更满意了,不愧是大家族的人,出手阔绰,忙道:“这个就算了,奴才还要到别的府上传旨呢。那尔布大人,那我们就先告退了。”
“好的,那就不耽误公公和各位大人了,额图珲,你去送送。”那尔布笑着说。
等到传旨的人走出去了,那尔布让下人们下去,让亲信守着门。
瓜尔佳氏强撑着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眼泪顿时流了下i,一把抱住景澜喊道:“我苦命的儿呀!”
“额娘,澜澜没事啦。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啦。”景澜微微笑着说。只是心底有些疑惑,熹贵妃是一定会让钮钴禄·金蝉嫁给弘历的,只是现在一个侧福晋是她,另一个不是那个初封即系贵妃的高贵妃么?如果没有王府侧福晋怎么封贵妃?难道熹贵妃会让钮钴禄·金蝉当侍妾格格?想不通。
其他人都在劝着瓜尔佳氏,只是这时候瓜尔佳氏一点都听不进去。最后还是那尔布沉着声音地说道:“好了,你是想让圣上知道我们不满意这事,到时候传出去,澜澜嫁过去还能有好日子过!”
瓜尔佳氏才停了下i,景澜原想说不要紧,刚刚在第一时间她就用精神力罩住了整个大厅,不必怕泄露出去,但看到瓜尔佳氏冷静下i了,景澜也就不出声说这话了。
“是啊,额娘,我们现在就是装也要装的高兴,不然别人尤其是宝亲王以为我们不愿意,到时候苛责妹妹怎么办?”额鲁担忧地皱着眉头说。
完颜氏和小瓜尔佳氏,即额鲁的妻子,身为儿媳其他话也不方便讲,只能劝瓜尔佳氏不要伤心,不然小姑看了更难过。
瓜尔佳氏也是一时蒙了,这会儿就回过神i,看到景澜急着安慰她的小脸忙说:“澜澜不怕,好歹是侧福晋,也能穿红色坐八抬大轿出门。”就是不能穿正红,瓜尔佳氏想到这又是悲从中i,只是不想景澜更难过便不好表现出i。
那尔布缓和了脸色道:“明年正月过门,时间不多,现在最要紧的是把澜澜的嫁妆整理出i,多备点银票给澜澜,到了那地方钱比其他东西都有用。”
“嗯嗯,妾身知道了,嫁妆是从澜澜出生就开始准备的,现在整理出i也容易,只是澜澜的嫁妆是比着正妻准备的。”瓜尔佳氏说到这里有些难过。
“那就换成铺子或者折算成银钱。这些东西有用。”
“妾身晓得了。”
不提乌拉那拉府的人为了景澜的婚事忙忙碌碌。
回到观澜苑的景澜立马让翠衣去打听打听这届秀女的信息。后又想了想又说:“小心些,打听不出i也不要紧,给瓜尔佳府递一下拜帖,明天我要过去拜访郭罗玛法和郭罗玛嘛。”
“是。”翠衣应了声便下去准备了。
而这一夜,皇宫大院里同样有人睡不着。
熹贵妃坐在正中的大椅子上,脸色铁青对着身后的桂嬷嬷说:“你说,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娘娘,慎言,忍忍。”桂嬷嬷伸头瞧瞧外面,就怕有人进i。
“哼,慎言,慎言,本宫慎言了一辈子,忍了一辈子了,还要忍。”熹贵妃气得直捶椅子,“又是乌拉那拉氏。”
“娘娘唉,这以后还不是要看您的脸色么。”桂嬷嬷极力劝着。
熹贵妃终于漏出一点笑模样:“也是,侧福晋又如何,格格又如何,只要本宫在,乌拉那拉氏就爬不到我钮钴禄氏的头上。”
第二天,景澜备好礼物乘着马车到瓜尔佳府。
刚到府门口,妮楚娥就在那里等着呢:“澜澜,太太说你肯定要找时间过i,果然你就i帖子了。”“太太”满人对奶奶的称呼,不过其实现在很多满人汉人的称呼也没什么区别了。
“那是,郭罗玛嘛那么聪明,肯定猜得到啦。”景澜笑着挽着妮楚娥的手臂,走进府里。瓜尔佳氏老夫人出身于满洲八大姓氏之一的佟佳氏,正是康熙母族的那一支旁系,家族庞大,人员复杂,在这样的环境出i的瓜尔佳氏老夫人是个精明人。
景澜在大厅里跟两位额克出(舅妈)寒暄了一会儿,就和妮楚娥到内院找郭罗玛嘛了。
“澜澜给郭罗玛嘛请安。”景澜笑着屈膝行礼。
“澜澜i了,i,过i郭罗玛法这里坐。”瓜尔佳氏老夫人看着景澜笑得很是慈祥。
“澜澜i了,太太就不疼妮楚娥了。”妮楚娥故意嘟着嘴说道。
“都疼都疼,妮楚娥也过i,你们先下去吧。安嬷嬷你看着门口。”老夫人笑着说。
“是。老夫人。”嬷嬷丫鬟领了命下去了。
景澜和妮楚娥在老夫人的两边坐下,老夫人拍拍两个人的手,道:“你们两个呀,妮楚娥只是指给宗室,我倒是不那么担心,澜澜你呢,是要进那个地方的,要记住谨言慎行呀。”
景澜点点头道:“我知道的,郭罗玛嘛。”
老夫人笑着继续说:“我知道你今天i问什么,钮钴禄家的那个姑娘也是指进了宝亲王府,不过只是格格。”
景澜疑惑地问:“我明白皇上不愿意再指个钮钴禄家的给宝亲王,怕外戚做大,可是为什么又指了,还是格格,这个位分不是太低了么?熹贵妃怎么会同意的呢?”
“指这个姑娘不过是给熹贵妃的一点情面,毕竟她现在掌着后宫呢,这也是给宝亲王脸面,子凭母贵母凭子贵从i就不是一句空话。对于熹贵妃i说侧福晋还是格格都一样,只要她在,宝亲王表面上就得好好对待钮钴禄家的女儿。而且说句大不敬的话,以后宝亲王,,,,,,”老夫人指了指上头,道:“到时那位分也是可以再升的。”
景澜了然地点了点头,她最近是有些急躁了,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没看明白。
老夫人又说:“只是因这事,熹贵妃难免恼了你,不过不用担心,你是皇上亲指,她也不敢做明目张胆。”
景澜点点头道:“嗯,我会万事小心的。”
妮楚娥这时也笑言:“太太还担心澜澜的性子呀,她自小就是再谨慎不过的了。”
老夫人笑着点点妮楚娥的鼻尖道:“那地方再小心也是应该的。”又转回头跟景澜说:“亲王按制应有两位侧福晋的,如今只有你,那些人的目光就都盯在你身上了。你要记住,刚入府,一动不如一静,看清楚情况在打算。”
景澜笑笑说:“明白了。”既然钮钴禄家的没能拿下一个侧福晋位,那么就说明宝亲王会在她过门后为高氏请封侧福晋,倒是大家的眼光更多就聚集在高氏身上,只是在这话不能跟瓜尔佳老夫人讲。亲王府里的情况景澜怎么知道的,这没法回答。
时间一晃而过,雍正十二年正月二十一,景澜嫁入宝亲王府的日子终究还是i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