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梵梵自从知道尤鸿煊生病之后,尤鸿煊经常打电话跟她哭惨,强烈要求她有空过去给他做饭,白梵梵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可是一看到他一大老爷们生病了都没人管,不禁心软。
尤鸿煊就是抓住了她的性格软肋,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当机立断帮她做了决定。在白梵梵的喂养下,尤鸿煊的身体也慢慢康复了。
白梵梵跟尤鸿煊闹腾的时候全然忘了聚会的事,直到尤鸿煊病好了,闲下来才想起还有这回事。前前后后不知道有多少同学主动联系她,让她参加聚会,她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她的联系方式的。
正当白梵梵头疼的时候,尤鸿煊再一次帮她做了决定。
“梵梵儿,你说你这点事还要纠结老半天的,不就是聚会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最多就变成了相亲大会,再不济也就是遇见老情人而已。哥哥帮你决定了,哥哥带你去,怕什么,真是的。”
尤鸿煊刚说完白梵梵一巴掌就拍在他脑袋上,尤鸿煊捂着脑袋,疼得龇牙咧嘴。
“什么遇见老情人?啊!会不会说话,什么事都有你份。”
尤鸿煊疼得泪珠子挂在眼角,揉了揉脑袋,又用激将法刺激她,“切,说白了不就是怕别人说你,说到底你还是怕了,枉我那么看好你。”
“谁要你看好了?再说了谁说我怕了?怕什么来什么你不懂吗?”
“得,那就去呗,到时候我去给你压压惊。”尤鸿煊拍着胸脯朝她说。
白梵梵想说“有你那反而更糟糕”,可是最后还是没说出来。她确实是心虚了,也确实是怂了,她想有他在自己到时候估计不会太过于难堪。
“走就走,谁怕谁!哼!”白梵梵坚定的对他说,又像在对自己说。
尤鸿煊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样子,他心里其实是有私心的,要不然他不会白白的把白梵梵送到别人手里,那人还是她的“老情人”。
尤鸿煊知道这几年来白梵梵的心里依然住着宁弈沛,而且地位并没有因为他的出现而有所动摇。谁又会知道三年过去了,两个人还会不会有当初的感情呢,他就是冲着这点去赌的。他喜欢她,可是他想名正言顺的得到她,如果得不到她,那只要她开心快乐就够了。
周六,尤鸿煊一大早就到白梵梵家门口按门铃,白梵梵前一晚上加班加点到三点多才睡觉,他八点半就去敲门。白梵梵蒙在被子里听着门铃一阵一阵的响,一肚子火。
“啊啊啊,哪个神经病一大早的要干嘛啊!”白梵梵掀开被子冲着天花板大叫,又生气的对着被子一顿乱踢。
尤鸿煊知道周末扰人清梦是不对的,所以只是一味地按门铃,并不敢出声,因为他知道如果白梵梵听到他的声音铁定不会开门,说不定会扔一把刀出来。
“谁啊!别按了,知道了!再按就跳闸了!”白梵梵没好气的说着,她往猫眼望了一眼,什么都没发现。打开门就看见尤鸿煊靠在墙边。
“梵梵儿,一大早见到我惊不惊喜啊,是不是很suris啊。”尤鸿煊说完手脚麻利的钻进她家。
白梵梵想要把他关在门外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他已经坐在她家沙发上了。
“什么事?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没事我就去睡觉了。”白梵梵眼睛还没睁开,迷迷糊糊的又往房里走去。
尤鸿煊一把拉住了她,“别啊,这么早来找你肯定是有事啊,不然谁愿意放着白日梦不做来挨你的骂?”
白梵梵内心抓狂,“尤鸿煊!有事就快说,我昨晚三点多才睡呢!没事我就继续睡觉了。”
尤鸿煊听到她三点多才睡,耸耸肩,“得嘞,那您继续睡觉,不急,我等着您。”
白梵梵听他这么说立马快步跑到床边躺了下去,又沉沉的睡着了。尤鸿煊一个人在她家里四处逛逛,看看书晒晒太阳。十一点多的时候白梵梵还没醒来,他又开始捣腾着做饭。
白梵梵是被饿醒的,准确来说是被饭菜的香味给勾起来的。白梵梵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到厨房,看着尤鸿煊在厨房里捣腾,尤鸿煊一转身拿东西的时候看见她跟饿死鬼投胎一样。
“快去刷牙洗脸,弄完快吃饭,一会还有事情让你忙活的。”
白梵梵得令跑到厕所里三下五除二就洗漱好了,乖乖坐在餐桌边等着被喂养。
白梵梵一直都知道尤鸿煊手艺不错,可是要想吃他煮的饭简直比登天还难,要天时地利人和才能请得动他。
白梵梵吃得异常满足,吃完饭自觉地收拾碗筷洗碗去。尤鸿煊在她旁边看着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吓得白梵梵差点把手里的碗给摔了。
“梵梵,下午带你去试个衣服,我看你平时都是牛仔裤恤衫的,今晚聚会总不能穿的这么休闲吧。”
“等等,你说什么?为什么要试衣服?聚会不是……啊!今天晚上就聚会了吗?”白梵梵最近工作很忙,常常是早出晚归,回到家倒头就睡,完全忘了还有这么一茬。
尤鸿煊挑了挑眉,也不应她的话直接往客厅走。
尤鸿煊带她试完衣服天差不多都黑了,尤鸿煊想带她去吃饭她却拒绝了。
“我不饿,现在才六点钟……再说了晚上聚会……”
“别跟我说聚会你能吃到盆满钵满的,你可是答应过你哥一日三餐好好吃饭的。”
白梵梵只能投降,委屈巴巴的跟在他身后。
聚会本是七点开始,他们的计划是大家先吃个饭然后再一起去唱个歌什么的。白梵梵不喜欢这种聚餐,于是罗斯会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她直接跟她说了自己晚点到,叫她发地址给她。
他们俩人吃完饭后便四处散散步,尤鸿煊看得出她内心很焦灼,眉宇之间隐隐约约透露出不安。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为了自己便强迫她去面对那些本可不必现在面对的事情。
“梵梵,你要是不想去咱就回去吧。”
白梵梵咧了咧嘴,“还是去吧,都到这一步了,迟早都要迈出这一步的。”白梵梵抬头望着天空,看着星光一闪一闪的。
白梵梵和尤鸿煊到kv的时候人差不多都到齐了,只差白梵梵了。她推门进去并没有看见宁弈沛,心里不禁有些失望,又微微的松了口气。
罗斯会坐在她旁边,看出了她内心的纠结,在她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梵梵,他刚出去了,一会就回来。”
白梵梵听她这么一说瞬间紧张了起来,轻轻的点了下头,无措得连手该放哪都不知道。
尤鸿煊在她耳边大声的说,“别怕,有我在呢,你放松了来,怎么开心怎么来,不开心咱就走,以后多的是机会。”
白梵梵冲他笑了笑,轻轻地点了点头。
宁弈沛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白梵梵冲她身边的男人笑,那笑容看在他眼里异常刺眼。白梵梵略带紧张的笑容在他眼里却成了娇羞。三年不见,一见面就是以这种方式见面的。
白梵梵抬头刚好看见宁弈沛和沈子律几个人从外面进来,眼神正好对上宁弈沛的。宁弈沛看了她一眼之后又把脸别开看向别人。
其他人看见宁弈沛他们进来了,便把音乐关了,有人带头炒气氛。在场的还有些是白梵梵不认识的,她不清楚为何这同学聚会聚的不是一个班的,也不是一个专业的。
“大家伙儿,咱现在人都到齐了,今天大家借着为宁大才子接风洗尘的机会顺便聚聚会,在场还有互相不认识的同学,咱先干一杯再一一自我介绍一下吧。”
“好。”大家随声附和,一一端起酒杯,会喝酒的不会喝酒的都从那人手里接过酒杯。
尤鸿煊知道这种场合不喝酒是说不过去的。于是他提前向服务员要来了杯白开水,一直端在手里,又悄悄的把自己手里的递给白梵梵,接过她手里的酒杯。
“医生叮嘱过你不能喝酒。”他把自己手里的杯子塞到她手里,要不是沈子律一直盯着他俩,都不知道他俩偷偷换了酒杯。
“诶白梵梵,我记得你大学的时候可是千杯难倒的,怎么现在得跟别人偷偷换杯子了呢?”沈子律看他俩暗地里换杯子,心里不爽快,又替宁弈沛觉得不值。沈子律刚说完,猴子和张铎也跟着附和。
他们都替宁弈沛觉得不值,当年她一声不吭就走了,他在国外三年,心里时常挂念着她,而她倒好,才三年的时间她身边就换了另一个人。
他们这么一说,所有人的眼光都聚集在白梵梵身上。
谁都没有想到他们会突然发难,换作其他人也顶多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白梵梵更是没想到沈子律他们会突然发难。
罗斯会恨得牙痒痒,偏生哪哪都有他的事,当事人都没说什么他瞎掺和什么。
罗斯会一边转移话题一边举起杯子高声的说,“来来来,咱走一个,这么多年不见了,来,干杯。”
罗斯会本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可是沈子律却不依不饶。大家一一自我介绍,有些带了家属的也顺带介绍了一下。轮到白梵梵介绍的时候沈子律又开始找茬了。
“梵梵,你不先跟我们介绍介绍你身边这位是谁吗?”
大家听他这么一说纷纷附和着,他们早就好奇陪她一起来的男人是谁了,人皆有一颗八卦的心。
宁弈沛看着他们胡闹,轻轻的用手肘捅了捅他,“锤子,别太过分了。”
“我自有分寸,才这样你就心疼了?怎么不见她心疼心疼你呢?”
尤鸿煊早就看出来他们对白梵梵的误会了,此时的她是孤立无援的,他不想她难堪。
尤鸿煊端起酒杯,“尤鸿煊,梵梵的哥哥,请多指教。”说完仰头就把酒喝了。
“不对啊,梵梵什么时候有哥哥的?再说了她姓白,哥哥怎么姓尤了呢?哈哈哈。”猴子开玩笑的调侃着,实则也是想让他们下不来台。
在场的所有人都像在看戏一样,宁弈沛自始自终也没有任何表态。
“呵,没说是亲哥哥不是?是吧梵梵。”
梵梵点了点头,端起桌上装满酒的杯子,“可不是嘛,又不是非得是亲哥哥才是哥哥,不就没喝刚刚那杯酒嘛,至于吗?”说完仰头就把酒给干了。周围的人立马鼓掌叫好。
“神经病,幼不幼稚?这样丢的不是别人的脸,是自己的脸。”罗斯会嘟嘟囔囔的抱怨着,时不时还瞪着他们。
白梵梵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聚会嘛,难免的,意料之中。”说完扯了扯嘴角。
宁弈沛自始至终都没有为她解围,他也想知道站在她身边陪她一起来参加聚会的是什么人,而且他也心知白梵梵不止这点酒量。他看着尤鸿煊对她照顾有加,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尤鸿煊拦不住白梵梵喝酒,脸臭的跟什么似的。白梵梵在他耳边轻声说,“没事,我有分寸,一会就去厕所吐了。”
尤鸿煊别开脸,睁大眼睛看着她的脸,眼里藏不住的埋怨和心疼。“吐不出来就别吐了,一会回去带你上医院看一看,别弄出个胃出血我可对你哥没法交代。”
白梵梵点了点头,换作是以前,她都不怕喝酒的,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医生明确告诉她不能喝酒,以免再次对胃粘膜完成刺激。她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躲过了三年,今天注定是躲不过了。
其他人尽情的唱歌、喝酒、聊天,白梵梵虽也在跟别人聊天,可是心思却全在那个人身上。
三四年的时间,他已经从一个翩翩少年郎变成了留学海归,脸上的稚气早已不见踪影,留下的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可是他在她眼里却依然是那翩翩少年郎。
白梵梵在关注宁弈沛的同时,他也时刻关注着她。他从推门进来那一瞬间就一眼认出了她。她瘦了,尖尖的下巴把她的脸衬得更加精致,再加上今晚她穿着一身黄色连衣裙,衬得她的皮肤越发的白皙。略显保守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却让人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性感。
宁弈沛一边跟别人聊天喝酒,一边看着白梵梵。他看她突然捂着肚子,脸色不是很好,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
白梵梵突然觉得胃有点不舒服,她扯了扯尤鸿煊的胳膊,“我好像不是很k,胃有点痛。”
尤鸿煊一脸责怪的看着她,心疼的说,“瞎逞强,这下好了吧,又得上医院躺两天了。”
“我想先去趟厕所,一会实在不行咱就先回去吧。”
尤鸿煊伸手扶住她,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正常,可是她额头上渗出的薄汗却骗不了人。
罗斯会显然也看出了她的不对劲,担忧的看着她,用嘴型问她怎么了。白梵梵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朝她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又指了指外面告诉她自己先出去会。
白梵梵他们刚出去不久宁弈沛也跟着他们出去了。他看着尤鸿煊扶着她走往厕所那边过去,他倚在墙边。
“梵梵,你先进去,一会在这里等我,我先去拿车,一会咱就走。”
白梵梵点了点头,走进厕所里。她在里面抠着自己的喉咙,想要把喝下去的酒给吐出来。
过了一会白梵梵脸色苍白的从厕所里出来,刚好撞见了宁弈沛,她想要转身往回走已经来不及了,只能跟他挥手打招呼。“嗨,好久不见。”
宁弈沛看着她脸色苍白还在他面前逞强,本想伸手扶她一把,可是终究是忍住了。他朝她点了点头,“好久不见。”
白梵梵下意识的想要逃走,她不想让他看出破绽,可她却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脸色换谁都能看出问题。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有空再聊。”白梵梵朝他咧了咧嘴,勉强扯出笑容来,宁弈沛点了点头径自往厕所走去。
他知道她现在身体不舒服也不刻意留她,虽然他还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她,可是他既然回来了就不急在这一时。
宁弈沛走进厕所并没有继续往里走,而是站在门口。
尤鸿煊刚好取车回来,看见白梵梵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扶着墙往外走,语气不禁强硬了起来。
“白梵梵,我叫你在这里等我你还想往哪里走?你就听一回我的话又会怎样!”
白梵梵知道他是担心她,也难得没跟他顶嘴,站在原地等着他。尤鸿煊跑过去一把把她抱起来。
白梵梵猝不及防,用手拍着他的肩膀,“你快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
尤鸿煊板着脸,“两条路,一是我抱着你回去,二是我现在就去找宁弈沛。”
白梵梵立马噤了声,脸色苍白又扑闪着大眼睛,委屈巴巴的说,“那你别告诉我哥,不然……”
“你也知道怕,刚刚逞能的时候干嘛去了?要你哥知道了又得练我了,跟你说,就这样的朋友,少一个你就赚一个,以后这样的聚会你休想再来。”
白梵梵在他怀里嘟嘟囔囔的说,“反正我哥也练不过你,再说了,也是你让我来的……”
尤鸿煊板着脸看着她,“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要知道会这样,你就是求我我也不让你来。走,现在去医院。”
“我还没跟里面的人说……”
“说说说,你现在都自顾不暇还打什么招呼,我刚刚已经打过招呼了,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呆着……”
他们两人的对话宁弈沛都听见了,他听到最后满脑疑惑,究竟有什么是他应该知道而没有知道的?还有白梵梵当年究竟是为何离开?宁弈沛呆呆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疑惑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