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弈沛回到包厢的时候大家也差不多快散场了,他刚进去张铎就告诉他白梵梵已经走了。
“嗯,我知道,我刚刚看见了。”宁弈沛点了点头,又看了坐在对面的罗斯会。她肯定知道点什么,不然按照她的性格她绝对不会像现在这般平静。
“呵,她白梵梵除了提前离开她还会点什么别的,刚好离开还是别人来打招呼的,真不知道这白梵梵到底想的是什么。”一个戴眼镜尖嘴猴腮的男生滴滴嘟嘟的说着。
罗斯会把杯子往桌上一放,“人家怎么想的干你屁事?要没带脑子出门就管住自己的嘴,有种欺负别人去,欺负个不在场的人算什么男人。”
罗斯会今晚也是被气的够呛的,偏偏她有话却又不能说,沈子律他们找白梵梵的茬也就算了,现在连个不相干的人也可以随便对她指手画脚,罗斯会实在是难忍这口气。
“嘿,你激动什么?说的又不是你,我看没带脑子的是你吧……”
“好了好了,大家同学一场,别闹得不开心,来来来咱再喝一杯就散了,以后有空再聚吧,大家伙明天好好休息一天。来,为我们的友谊干杯!”主事人看形势不对立马充当和事佬。
罗斯会准备回家的时候看见宁弈沛把车停在楼下,人靠着车边。她假装没看见,绕过他,她可不敢保证自己这暴脾气能控制住,要是控制不住那就会把今晚的火气全撒他身上了。
宁弈沛明显是在等她,他看她绕过他,他也不恼,直接追上去拉住她。
“你干嘛?放开你的手,我可不想被别人误会,一人一口唾沫就得把我淹死了。”罗斯会嫌弃的拍了拍他的手。
宁弈沛松开手,“你看见我跑什么?”
“你什么时候叫我跑了?我回家都得向你们报备吗?奇怪!”
宁弈沛知道她心里有火,自己此时撞枪口上难免一顿“误伤”,“我有话问你。”
“可是我没话想跟你说,我可不是白梵梵那个大傻瓜,再见!”
宁弈沛这回不抓她的手了,直接揪住她的衣领。“我就问你两句话,你说完我就放你走。”
“妈的,宁弈沛你无耻!快点,有屁快放,没屁拉倒。”
宁弈沛依然揪着她的衣领不放,罗斯会自知挣扎无果也放弃了挣扎。
“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罗斯会没好气的说,“你觉得我应该知道点什么吗?”
“你知道点什么?关于她的。”
“她是谁我都不知道,你让我说什么。”罗斯会故意跟他打太极,哼,难道梵梵连名字都配不上让他称呼吗?
宁弈沛对于白梵梵的事情从来没有好耐心,手下不自觉的加了点力,罗斯会差点被勒死,好在他并没有想要勒死她的想法。
罗斯会没想到才三年不见,这人就变得这么暴力,实在不是他的对手,只能投降。
“我知道的不多,但是我答应过梵梵不能说,你只要相信她从没有想过离开你就对了,还有,她从来都没有对不起你。如果非要说她对不起谁的话,那只能说她最对不起的就是她自己。我这样说你懂了吗?懂了就撒开你的爪子。”
宁弈沛知道再多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只能松开手。罗斯会逃脱了他的魔爪立马弹开,跟他保持距离,害怕自己一不留神又被他抓住。
“最后跟你说一句,时候到了梵梵一会告诉你一切你想知道的,请给她时间。”罗斯会说完趁着宁弈沛没反应过来,立马转身就跑。
宁弈沛听她这样说又想起了自己刚刚白梵梵他们的对话,心里更加坚信自己的想法:她肯定有事瞒着自己。
“来日方长,不急在这一时。白梵梵,我真的是从来都没能看懂你。”宁弈沛望着天空自言自语道。
白梵梵一觉醒来已经日上三竿,睁开眼看了看周围,这不是她自己家,掀开被子一看自己的衣服还是昨天的那一套。她光着脚丫跑出房间,一看客厅才发现原来在尤鸿煊家。
她四处逛了逛没发现尤鸿煊的人影,她准备上洗手间洗把脸的时候看见了餐桌上贴着一张纸条。
“梵梵,我临时有事要出差,坐了早班飞机去了北京,我已经帮你请了两天的假,如果不想去上班可以四处逛逛,要去上班就自个儿回去销假。还有,钥匙放在门边柜子上,早餐在冰箱里,记得拿出来热一热。——尤鸿煊”
白梵梵看着他龙飞凤舞的字迹,“嘿,字还挺好看的嘛。”她一边吹着口哨一边往厕所走去。
没参加聚会的时候她内心极度不安,可是等到见到她日思夜想的人之后,她的内心却反而平静了下来。他们之间早就在她突然离开的时候没有了交集吧,以前的恋人,如今也只能算上半个酒肉朋友吧。
她带着点自暴自弃的心态,最坏的结果最多也就形同路人,更何况他们俩人现在就是这种状态,她内心反而平静了下来,随缘吧,一切都顺其自然。毕竟事情的发展不在她的控制范围内。
白梵梵把尤鸿煊家打扫了一下就会自己家了,真别说,尤鸿煊其实真的是很懂她的,还知道提前给她请假,她也确实不想去上班。
她洗澡出来的时候手机刚好响了,她看了一眼,是罗斯会打来的。
“喂,会会,是我。”
“梵梵,你昨晚没事吧?我看你出去的时候脸色不好,后来散场之后打电话给你是那帅哥接的电话,我也不知道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昨晚有点胃痛,睡一觉就好了。”
“这样我就放心了,对了梵梵,他有联系你吗……”
白梵梵摇了摇头,突然想起她看不到她摇头,“没有。”
“哦……那没什么事。”罗斯会以为宁弈沛昨晚那样问她回头肯定会联系她的,听白梵梵这么一说心里不禁有点失望又有点庆幸。
白梵梵莫名其妙的挂了电话后,手机又响了,她直接拿起手机放在耳边,“怎么?才刚挂断电话就又想我了?”白梵梵没发现此时的她有点像痞痞的尤鸿煊。
“咳咳,梵梵,是我。”白皓惟还是头一次听到白梵梵这样跟别人说话的。
白梵梵听到了男人的声音,把手机拿到眼前,看清楚才发现原来搞了大乌龙。
“咳咳,哥,有什么事吗?”
“昨天的事鸿煊都跟我说了,我在你楼下,我带你去看看医生。”
“哥,不用了吧,我现在没什么事了,睡一觉都好了。”
白皓惟顿了顿,“听话,你的身体我是知道的,虽是控制住了,可是还是需要调养的。乖,鸿煊说昨晚没来得及送你上医院,今天叫我无论如何也得带你去看医生,他已经预约好了。”
白梵梵没想到他一大老爷们居然这么细心,这比保姆还保姆。“好吧,那你等一等。”
白梵梵换了衣服就下楼,白皓惟载她一起上医院。庆幸的是昨晚白梵梵喝的酒也不多,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那老教授每次看见白梵梵都不禁叹口气,在他眼里她不是拒绝治疗就是又不注意身体,不听话的病人他见得多了,可是坚持这么久家人还坚持陪她看病的他还是头一回见。
“回去按时吃药,一日三餐注意按时适量,要再有个什么问题下次我直接给你开胃镜检查了!”老医生吹胡子瞪眼的跟白梵梵说,白梵梵自知理亏也不敢顶嘴,乖乖拿着病历往外走。
“哥,咱走吧……”白梵梵走过去拍了拍白皓惟的肩膀,突然看见宁弈沛从对面走过来。
白皓惟看她一脸紧张的样子,伸手拉着她迎上去。当初是他拆散了他们,可是他也是没有办法,他不了解宁弈沛,他不敢保证他不会把她当怪物来看,毕竟一开始他自己刚知道她得这个病的时候他也是很久之后才能接受的。
当初是他拆散了他们,那现在就给他个机会吧。
白梵梵没想到一向反对他们在一起的白皓惟会突然拉着她迎上去,她有点不知所措,手用力的从他手机抽出来。
“哥,你走错了,那要在那边,咱拿完药快点回家吧。”眼看着宁弈沛离自己越来越近,她的心跳的越来越快。
“碰上面了总得打个招呼,怎么说也是同学一场。”白皓惟继续拉着她往前走。
白梵梵看见宁弈沛停在自己面前,一时之间她忘了应该跟他说什么比较合适。白皓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轻轻的掐了一下她。
宁弈沛却先开口跟他们打招呼,“白先生,好久不见。”他并没有看向她,而是直接朝白皓惟伸出手。
白皓惟跟他握了握手,“是啊,好久不见,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上了。”
“是啊,你们是来看病吗?”宁弈沛礼节性的问候。
白皓惟又跟他聊了几句,宁弈沛就打算走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下次有机会再聊过。”
白梵梵从头到尾都低着头盯着地板发呆,手却紧紧的绞着衣服,脑子一片空白,甚至来不及细想他们为何显得这么熟络。白皓惟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地上有钱没舍得捡?人都走了,把头抬起来吧。”
白梵梵抬起头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他现在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吗?呵,这是不是就是自作孽不可活的后果?
白皓惟看着她魂不守舍的样子心里不禁心疼起来,“梵梵,你记住,你并没有做错什么,没有必要把姿态摆得那么低,这样反而显得你心虚。这样可不像白梵梵的性格。”说完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我去帮你拿药吧,你在这里等我。”
白梵梵一个人坐在医院大厅里发呆。从昨天到现在她遇见他两次了,可两人的交流却少得可怜,白梵梵不禁自嘲的笑了笑。是啊,自己何必把姿态摆得那么低呢?她本来生病就够委屈的了,又被哥哥“软禁”,最后连爸爸都弄丢了,到头来还要被别人指责。
她双手撑着额头,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白皓惟取药回来看见白梵梵这个姿势还以为她是困了,可是仔细一听又听见了抽泣声。
“梵梵,你怎么了?你可别吓哥啊!你倒是说话啊。”白皓惟有点紧张,他以为她是身体不舒服。
白梵梵抬头看他,用手把泪水擦干,朝他摇了摇头,“我没事,走吧。”
白梵梵回去的路上一直沉默着,到最后又沉沉的睡着了。白皓惟不放心送她一个人回她的公寓,驾车往自己的区开去。
白梵梵这一觉睡得一点都不安稳,醒来的时候枕巾都湿了,睡醒之后人没有觉得更轻松反而更加疲累。她拆下枕套,走到外面把枕套给洗了。白皓惟看她这样不住的摇了摇头。看她这样想必是还没有告诉宁弈沛真相吧,心里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