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李家,李丽春的灵柩依然停放在院子中,李夫人已经哭累了好几次,现在缓过i又在那里哭哭啼啼,毕竟,白发人送黑发人,任谁也不是个滋味儿。
李继宏怒气冲冲地走了回i,一进门便看见李夫人又在那里哭,不由更是憋闷,扭头便走,一路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大声地吩咐道:“李桂!李桂!”
叫了两声没有回应,这才反应过i李桂液晶被自己弄死了,便又大喊道:“李安!李——”话到一半才又想起i李安又背叛了自己,在家里放火也被自己弄死了,想想近i的万般不顺,李继宏更是心头火起,暴躁的大喊道:“侍卫!侍卫!还有没有喘气儿的,给我i一个!”
一个侍卫连忙奔了过i行礼道:“公子!”
李继宏便不耐烦地道:“去!立刻去花月楼把红牌红苕给我接过i,本公子想喝酒,想听曲儿!”
侍卫一愣,不由迟疑地道:“公子,这个时候……”
李继宏满腔窝火没处散发,听一个小小的侍卫也敢如此地忤逆自己,不由扭头恶狠狠地道:“怎么?这个时候有什么不行吗?公子听得是丧曲,喝的愁酒,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没有!小的这就去,这就去!”侍卫见李继宏凶神恶煞宛若吃人一般看着自己,再想想他毋宝箱跑路之夜他拿着斧子凿子开自己人脑瓢、南玉屏行刺之夜他连自己人一起射杀的事情,不由不寒而栗,连忙去接红苕去了。
李继宏便狠狠地一脚踹翻了一张桌子大骂道:“毋宝瑶,你算什么东西?现在也人模狗样儿的i欺负我了吗?还给我下跪、给我钻□□?就为了那几个草民?你怎么就这么贱!这么贱!这么贱!!!”
李继宏怒不可遏,房间中的花瓶、雕屏,茶具,一一被他摔落在地上,摔的粉碎!
毋家的门前,李仁罕下了朝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直接便i到了毋家。
毋家的家丁老远便看见似乎是李仁罕i了,忙不迭地都退进了府中,慌慌张张地就想关上大门。
李仁罕老远一见,更是怒不可遏,直接下了马,几个垫步就冲到了门前,在大门似关还没有关上的时候,一个大脚过去。
咣!的一声,几个家丁趔趔趄趄地往后面摔倒,这门也便开了。
李仁罕便气炸丹田的大叫道:“毋昭裔,你给我出i!”
毋昭裔便缓缓地出现在庭院中,冷眼道:“李大人,你好大的威风!今日到我这里i又想做什么?”
“做什么?老夫i要债!”李仁罕红着眼睛道。
“要债?”毋昭裔却冷冷地指指院子边上一大溜的箱货,冷冷地道:“你是要这些聘礼i的吧?说实在话,你李家送i过后,老朽就没有动得一动,正好你i了,就物归原主吧!”
李仁罕一愣,随即狞笑道:“毋昭裔,你果然是没有真心嫁女儿,只是你以为这些就够了吗?”
毋昭裔也火气上i,问道:“那你还想怎样?”
李仁罕便咬着牙道:“聘金已收而反悔者,按市价至少两倍返还,更何况,方落雁和李安内外勾结,还烧了我十几栋房子,你以为这些东西就能够补偿我了吗?”
毋昭裔愤然而指,怒道:“李仁罕,你不要颠牙倒齿、混淆黑白!我只问你,这些东西,到底是算是聘礼还是买金?”
李仁罕不由一愣,有些摸不清头脑,问道:“何为聘礼?何为买金?”
毋昭裔便义正言辞地道:“所谓聘,是在尊重女方的基础上,是男女双方自愿一为诚二为占的约定;所为买,是一方与另一方的单纯买卖关系,你到底是哪一个?”
李仁罕再次愣了一愣,随即光棍儿地道:“那老夫就算是买了,那又怎样?即便是买卖,那也算是一种约定,违约的也该加倍赔偿吧?”
“好啊,那不包括强买强卖吧?”毋昭裔反讽道。
“什么叫强买强卖?”李仁罕恼火地道。
“那你们绑架我儿守素,强逼宝箱嫁给你家继宏,算不算强买强卖?你们不遵守规矩在先,又凭什么要老朽遵守规矩在后?!”
李仁罕哑口无言,随即有暴怒道:“毋昭裔,你是文官,老夫是武将,斗口老夫斗不过你,但老夫有刀,拳头也硬,你要是不赔偿老夫,老夫叫你好看!”
毋昭裔却毫无惧色、反唇相讥道:“怎么?方家已经叫你们灭了,现在要i灭我们毋家吗?你准备在老朽身上戳几刀啊?”
方威早死,即便不死,也仅仅是个三品武将,但毋昭裔不同,不管在朝廷上还是在民间,都有极大的声望,李仁罕就是有是个胆子,现在也不敢动毋昭裔,闻言不由气疯了,气急败坏地道:“毋昭裔,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毋昭裔便道:“我的脸早就为这两个女儿丢尽了,我还要什么脸?你要你i拿去?”
李仁罕有些抓狂了,怒道:“我呸!我要你这张老脸干什么?能换几两银子?”
毋昭裔便老神在在地道:“既然不值钱,就把院子里所有的东西都带回去,老朽连多一个大子儿都没有!”
看着毋昭裔水火不侵的样子,李仁罕恨得牙痒痒,也皮笑肉不笑的看看道:“毋大人,你行!但我不信你的下人们都不出门办点采买什么的,有什么事情从今天起你都事必亲躬了?走!”
李仁罕说完便沉着脸往外走。
最后一句话毋昭裔没有听明白,不由问道:“李大人,你什么意思?”
李仁罕却没有向他解释,只板着脸走了出i,一边向随从狠声地说道:“给我派人看住毋家,除了毋昭裔一家,任何人都不许出i,任何物品都不许进入毋家,任何东西都不许从毋家离开,包括垃圾,我就不信治不了你!做的聪明些!”
“是!大人!”侍卫飞快地去安排了。
“箱儿,现在估算你们已经没有了危险,可是这才离开几日,爹便想你了,也不知道你在外面过得怎么样,那个,有方落雁这个混账陪着你吗,总不会让你受了委屈吧!”
送走了李仁罕,毋昭裔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坐在廊下端着一杯茶,却久久的未能入口。
正出神地想着,却见毋宝瑶回i了,叫了声“爹?”
毋昭裔这才回过神儿i,不由问道:“回i了?”
“嗯!”毋宝瑶点点头,乖巧地站在毋昭裔身边,帮他放下凉茶,又倒了一杯热的放在他手上,关心的道:“爹,天气渐渐凉了,茶要趁热喝,凉了对身体不好!”
毋昭裔看着乖巧沉静了许多的大女儿,不由伸手将她的手拉了过i,放在了自己的腿上,感叹地道:“瑶儿,你终于成熟了!”
毋宝瑶点点头,低声地道:“这些年让爹爹和妹妹们多操心了!”
毋昭裔终于宽慰地笑了,正想再说些什么,突然,毋福慌慌张张地跑了过i道:“大人,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毋昭裔不由面色一肃,道:“什么不好了?慢慢说话!”
毋福连忙道:“刚才府里的厨娘采买,可是没出门几步就被人打回i了,还说,要是再看到我们家的人出去,不管干什么,一概打回i;另外,今天下午i拉泔水和粪水的车已经被堵在大街之外,咱们阖府的泔水和粪水拉不出,只怕用不了几日便要……便要臭了!”
“什么?!!”毋昭裔这才终于明白李仁罕刚才离开的时候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府中的粮食蔬菜都是有限的,阖府的人出不去,那基本的生活就出了问题,泔水粪水运不出去,不用几天整个府邸就臭了,毋昭裔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忍不住站了起i就想要出府道李家去找李仁罕理论,但再一想,自己即便去了,李仁罕那样的无赖也不会与自己好言好语,自己还是会无功而返,于是又慢慢地压下了火气,怒道:“李仁罕,你这样欺人太甚,明日大殿上,老夫一定要请皇上主持公道!”
毋家,毋昭裔气的牙痛,张业的府中,却是杯盘狼藉,下人们正在忙着收拾残席,而客厅里,茶香瘟晕,隐隐是一片喜气,安思谦轻轻用茶盖拨了拨新泡的茶水,打了个饱嗝,朝着满脸期待的张业笑道:“张大人,这就是皇上和公主的意思!”
张业的脸上也充满了笑意,只是眸光的最深处却划过一丝肉痛的光澜,嘴上却依旧谦恭地问道:“真的是公主嫌弃我的这座宅子太过寒碜?”
安思谦却又笑了笑,装作神秘地朝着张业暧昧地道:“张大人,你如此招待于我,握安思谦又怎么能不跟你说实话?你想啊,这公主再是公主,也是个女人,女人就免不了攀比,就免不了要面子上的事情,这大人刚刚花了千金去娶李丽春李大小姐,她要是不让全成都的人都知道你在用超过千金的价值i向她求亲,她的面子往哪里搁?又怎么会肯答应你?”
“可……可是,真的要我把这宅子推倒重i吗?”张业迟疑地道。
安思谦却摇摇头道:“为什么要推倒重i?公主已经看中了城南一块好地,占地数十亩,朝廷会以极低的价格把那块地买下i,你只管在上面重建驸马府就好了,地是朝廷买下i的,你只负责出材料钱和工钱就好,这样你能花几个钱儿?这样你不但能得一栋大宅子,还能够体面的娶公主,跟谁都交代的过去,怎么样,公主和皇上替你考虑的周不周到?”
张业板着手指暗暗算了一笔账,谄笑着道:“安大人,这是能省下不少,可是这毕竟是占地数十亩的大宅子,我修建起i也要花不少,这公主的聘礼……可就要少了……”
“不行!绝对不行!”安思谦立刻像被踩了尾巴一般讲茶杯一掷跳了起i,连连摆手道:“公主要的就是这个面子,两厢相加一定要超过李丽春,否则,你还做得什么驸马?”
“也就是说聘礼还是一定要超过千金?”张业愁眉苦脸脸的道。
“那是一定!别告诉我你刚给了李家千金的聘礼还拉了回i,回头就给不起公主聘礼,要真是这样,就是我也跟你急!
但你再想想,公主的嫁妆……太后和皇上就这样让公主白白的出嫁吗?说不定……你还有的赚?”安思谦狡猾如狐,看穿了张业是心疼钱,不由循循诱导道。
张业想想以后的荣华富贵,皇亲国戚,繁华荣宠,终于咬了咬牙,点头道:“就这么定了,我张业从此以后,绝对以皇上马首是瞻,绝无二心!”
安思谦看着他,呵呵笑的合不拢嘴,但心中却暗暗冷笑:“你有没有二心,皇上和我们都不敢保证,但只要你在我们动李仁罕的时候不要节外生枝起兵支持他就好,至于公主嫁不嫁你……就仅仅那个大宅子……总是不亏了你就是!而且那时候尘埃落定,也不怕你再兴风作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