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玛达礼奉命在马尾拴上树枝,百骑齐奔,掀起一阵阵尘土。
而安吉军中因粮草被烧,士气涣散,流言蜚语四起,军中士兵甚至为争夺仅剩的丁点粮食大打出手。
扜泥城中,百姓家家披麻戴孝,如举丧一般。只见儿孙们跪在老人面前,焚香磕头。
阿武动员全城百姓誓死守城,凡有父母年过五旬的均提前举丧,怕儿郎战死,无人送终。军民如此团结,非同一般。
阿武中军大帐,众将聚首,正商议十万火急军情。
“报,将军,外面有几十名安吉账下士卒前来投靠。”一执帐守卒来报。
“全部拖出去杀了。”阿武接着说道:“这些都是暴王安归的爪牙,安吉军饷可比我高得多,这个时候来降,必定有诈。想里应外合,谋取城池。”
账下一白胡须老者道:“将军,要不且唤入账来问个缘由再杀不迟,如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人杀了,有损将军威名,世人会认为将军与那暴戾的安归同类。”
这话也不无道理,那就且问个缘由。
投降士卒灰头土脸、鼻青脸肿,进了大帐报告说,昨晚安吉军营粮草被流寇放火烧得干干净净,已经派阿玛达礼率三百骑返城要粮。
安吉帐中只剩下二百骑士卒,今早,这些士卒为争夺仅剩的丁点粮食打了起来,近半数被打伤打残,军中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这年头,把头颅扛在肩上,随军打仗随时可能丧命,不也就为了一口粮。
可现如今粮没了,如回师几百里的楼兰城,半道就会被饿死,故前来投降。
阿武半信半疑地将投降的士卒安排下去,分给军粮吃着。
“昨晚派出去的哨骑为何还没有来报?”阿武问道。
“昨晚我派出了四批哨骑,分别出东门、西门、南门、北门以及安吉军营打探,却为何不见回报?”阿武副将郭三道。
“报,出城打探的哨骑回城了。”执帐士卒道。
派出的哨骑回来两拨,一拨是出北门打探安吉军队的;一拨是出东门观察,防止安吉声东击西。
据回马来报的两拨哨骑确认,昨晚安吉营帐粮草确实被流寇放火烧得一粒不剩,副将阿玛达礼率领至少三百骑或更多的士卒回城取粮食。
从远处望那回城要粮的阿玛达礼骑兵风驰电掣般,掀起一阵阵沙尘,具体人数看不清。
今早,士卒们为争夺余粮,闹将了起来,军中已是一片混乱。
两拨哨骑口吻几乎一致,但阿武还是心存疑虑,亲自登上城楼查探。
远眺安吉军营,帅旗歪斜,人头攒动,士兵萎靡不振。
军营后方营帐确有被大火烧过的迹象,右边军帐及大片中军帐下无一点动静,这些士卒估计被派回楼兰城取粮了。
阿武回到城中大帐,一屁股坐了下来,舒了口气,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白胡须老者与阿武相觑一笑,神情是这么的默契。
阿武示意老者先说,老者欣喜地说道:“看来降卒们说的都是事实,天赐良机,岂能错过。”
他们决定今晚劫营。
午夜时分,夜色朦胧。以往的城中百姓早已熄灯灭火,深睡了去。可听说安吉派五百骁骑前来攻城,家家户户紧张无比,灯火通明,持锄握戟,誓死卫城。
阿武率领全城两百骑兵和一百持刀百姓,悄悄朝安吉军帐摸去。
听得阿武一声军令,顿时呐喊声如雷,士卒百姓奋勇冲向安吉中军帐,势必要将安吉士卒全部斩尽杀绝。
不料,阿武军齐聚安吉中军大帐,账内已空无一人。
正当众人疑惑时,账外喊声滚滚,灯火闪亮,人头攒动。顿时冲出四百余骑,把阿武军团团围住,严实得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正在众人惊愕,大喊中计时,安吉骑着高头大马喊道:“阿武,你中了我的埋伏,快快下马受降,可免城中百姓无辜受戮。”
阿武道:“你这暴王安归老儿的走狗,老子恨不得拔你的皮吃你的肉。我扜泥全城百姓好不容易逃脱那个昏庸暴戾的人屠,你却领兵来打,你迟早要遭报应的,要遭报应的,哈哈哈!今日落入你手,要杀要剐随你便,但我有事求你,不管你答应不答应。”
阿武扔掉手中长刀,翻身下马跪地拱手道:“城中百姓都是被我胁迫守城,城破之时,请你放过他们。”
安吉哈哈大笑,翻身下马,一边朝阿武走去一边说道:“早就听说你阿武勤恳爱民,果然没有看错。”
安吉扶起阿武,继续说道:“王上暴戾,谁人不知。今派我来征讨,为避免城中百姓无辜被屠,才出此下策,支走安归亲信阿玛达礼。阿武将军,请看。”
阿武借着火把亮光,朝远处抬头望去,只见几名士兵搀扶着阿武年过八旬的老父和她托儿带崽的夫人。
“阿武将军,安吉将军与那魔王安归不同。他收养孤寡,救济穷苦百姓,接济被流寇截杀的商旅,这些我早有耳闻,只是没有证实。今日得见,肯定不假。”白胡须老者喊道。
原来这个白胡须老者便是阿武的军师,吐蕃国著名的智者五矶先生。
事已至此,阿武已回天无力,只好扔掉兵刃,投降安吉。
安吉朝众将高呼:“叛贼阿武已经被本将军亲手斩杀,你们眼前这位将军,是攻取扜泥城奋勇杀敌的止戈将军。”众将高呼安吉将军威武。
止戈将军带领众人入主扜泥城,听闻赶来的百姓们放下手中武器,夹道欢迎。
通过此次兼并,安吉原有的四百骑加上止戈将军城中二百八十骑,以及纷纷投军的百姓五百余人,合军共计一千一百八十骑。
总兵力已达楼兰城三分之一左右,可谓兵强马壮,雄踞扜泥,进可攻,退可守。
孙子兵法云,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安吉做到了,兵不血刃,夺下扜泥城。所谋之计,可谓一箭三雕,支走安归耳目,诱引阿武劫营,劫其父母动之以情,不愧是护国骠骑大将军。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安吉刚入城就颁布了十分严厉的军令,选拔能人任命地方官员,分封参战士卒。
封止戈为阵前左将军,封卓圩为阵前右将军。封智者五矶先生为军事和扜泥都尉统领政事,开荒屯田,招兵买马,减免赋税,安抚百姓,除恶扬善,尊老扶幼。
紧紧用了几天,便恢复了扜泥城的秩序。
一切繁华如旧,百姓安居。
扜泥城终于安静了下来,安吉住进了阿武修建的孔雀府,上下几十人服侍,这可比他的护国府大得多,舒适得多。
可他无暇享受这些,心里惶恐不安,不知道菲菲可好。
坐在貂皮宝座上的安吉,闭目养神,回想着与菲菲南门学箭时被马惊吓而跌落下来的情境;想起她每次出征归去,菲菲早就等待在护国府门口要他抱抱的尴尬;想起菲菲与他私定终身,野蛮地掏出刀子在他左手臂上刻画的白莲花纹身,还有菲菲给他讲述的阿白和阿黑的凄美故事。
回去以后,一定要把他与菲菲的婚事办得轰轰烈烈,让全城百姓一起共享喜悦,准备好马车,名正言顺地去迎娶菲菲。
他沉浸在与菲菲的丝丝温存回忆里,许久许久……
想到自己不久就可以班师回朝,见到菲菲了,心里自我安慰了一番。
“将军,五矶先生来见。”门口守卫叫道。
安吉回应道:“请他进来。”
只见那五矶宽额善面,眼睛漆黑深邃,童颜白须,肤色亮润,红唇白齿,长衣飘飘。比那太白金星抖擞精神,比那南海仙翁长寿。
五矶走近安吉,欲行大礼,安吉杏步上前,将他扶起。
安吉问“五矶先生以后不必行礼,城中百姓如何?”
五矶道:“蒙将军大恩,城中百姓安居乐业,无不欢愉。这几天又招募新兵二百余人,将士百姓们又新垦屯良田千余亩,城中孤寡都得到了安置,招募了两名巫师为军民治病,寻得一汉人铁匠教受士卒淬炼兵刃。城中粮食已经全部登记,足够全城军士百姓吃上两年”
安吉听到五矶妙语连珠地详尽禀报着城中的大事务,心中无比享受。
“五矶先生,这招兵买马、开荒屯田、百姓生计等事务一切由先生自断行使,训练士卒、调兵遣将、戍边守城的事由我负责,一切拜托先生。”安吉拱手行礼。
五矶欣然领命,却迟迟不肯退下。
安吉明白五矶先生有话要说,问:“五矶先生还有话说?”
五矶回过神来道:“将军进城之前,止戈将军曾派出四拨哨骑前去打探将军动向,回报说将军派副将阿玛达礼回楼兰城要粮。如今已过月余,还不见运粮车来,也没有任何消息”
见五矶先生稍作停顿,安吉道:“如今我们都共侍一王,我信得过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五矶消除余虑,捋了一捋白如银丝的胡须说道:“听说那阿玛达礼是个无赖,又是王上安归的亲信,怕他在王上面前谗言,把军粮被烧一事全推卸于将军,将军不得不妨啊。”
五矶此话确实提醒了安吉,得尽快想个万全之策。
万一被五矶先生说中,安归兴师来问罪可就被动了。
“安吉将军,不好了!我们的人马和止戈将军的人马打起来了。”右将军卓圩急忙道。
安吉怒气腾升地喊道:“把左将军止戈叫来。”
传令兵领命前去宣止戈入殿,卓圩捏了把汗,要出大事,安吉将军发怒了。
止戈跑进殿,单膝下跪,左手扶胸,右手举过头顶,一脸灰土,惭愧地道:“属下管束不严,请将军责罚。”
安吉压住心中怒火,平和地起身走了下来,右手扶起止戈。站在一旁的卓圩长舒了一口气,提到嗓子眼的心这才落了回去。
“止戈将军,如今我们兵合一处,不分彼此。我既然封你为左将军,虽还没有向王上请命正式封赏,但你已经是我的左将军。扜泥战士未伤及一兵一卒,百姓毫发无损,如往常安居乐业,你功不可没。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一直信任将军。”安吉语重心长地打消了止戈的疑虑。
止戈低下头来,定了定神道:“将军带进城的士卒与原守城士卒一言不合就开掐,说原来守城的士卒是窝囊废,是降卒。都怪属下约束部下不严,给我些时日,一定严加约束,保证不会再出此类事情。”
看到止戈诚恳而有些惭愧的表情,安吉笑了笑道:“错不在将军,在我。”止戈心中咯噔一下,不知所措。
安吉将军接着说道:“是我考虑不周。士卒之所以还分你的我的,完全没有融合到一处。五矶先生,你有何高见?”
五矶先生从侧面迈步入殿堂中央,捋了捋如银丝般的胡须道:“这个倒好办。依我愚见,将士卒全部打散,重新编入新的建制。五人为一伍,原安吉将军账下三人止戈将军账下两人。以木棍为刃,比武选优,胜者封伍长。二十人为一什,设什长,安吉将军账下十二人,止戈将军账下八人百人为一伯,设伯长;三伯为一校,设校尉;两校归左将军止戈统领,其余两校归右将军卓圩统领。依次建制,伯长以上军职可先由校尉根据军功提携,校尉和左右将军由大将军根据军功提携”
“先生所想与我大致相同,诸位将军还有何意见?”安吉问道。
殿内众人连连叫好,称赞五矶先生智慧。
“传我将令,凡月垦田屯田十亩者升伍长,一伍月垦田屯田五十亩者,士卒升伍长,伍长升什长,依此。招募训练新卒五人的升伍长、二十人的升什长,依此。抢掠百姓者杀,欺男霸女者杀。偷盗百姓财物者削一手臂,除军籍。军中擅自逃跑者,剁其双足。”
此后,扜泥城中军纪严肃,百姓安泰,屯田千亩,丰衣足食。流寇胆颤,盗贼心虚。
五矶先生统领政务,征调五百民夫,兴修水渠。将孔雀河水引入扜泥城中,结束了城中百姓每天清晨出城打水艰辛劳作。也便于管制城门各大要道,防止流寇混入城中。
可千防万防,总有疏漏。
城中汉商郭嗣吓得屁滚尿流,连爬带滚来将军府告状。
说昨晚一伙流寇混入他家商铺,抢走了他的女儿和黄金三十两,请求安吉将军做主,设法营救女儿,夺回财产。
安吉听后大怒,这伙盗贼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自楼兰城开拔以来,他新铸的寒天宝刀未曾发市,正好拿这伙不知天高地后的贼人祭刀,可众将不让安吉亲自出兵,而安吉计从心来。
他走下殿堂台阶,扶起吓得瑟瑟发抖的郭嗣,胸有成竹地说道:“你想找回被抢黄金不,想救回你的女儿不?”
郭嗣连忙称是,并详细描绘着她女儿的样貌。她女儿郭雨,年方二八,身长五尺,双眼皮,脸蛋俊俏,身材匀称,左手拇指有颗黑痣
安吉听完,吩咐郭嗣道:“你且回去,向街坊邻居放出风来,说你丢失黄金千两,将军正在捉拿盗贼。”
郭嗣听了,眼睛直发绿,连忙说道:“将军,一千两?会不会太多了?我也没有一千两啊。”
安吉道:“想要找回你的女儿,拿回黄金,就得按照我说的办。”
郭嗣摸了摸后脑勺,半信半疑地回去了,按照安吉将军吩咐,到处对街坊邻居放出风去,盗贼从他家抢走黄金一千两。
安吉召来右将军卓圩,俯首喃喃谋划着,命他只留两名士卒看守东门,并准许看门士卒饮酒,而且要喝得大醉
夜深人静,扜泥城一片寂静。
只听见偶尔的鸡鸣狗吠之声,和零零散散巡逻的士卒脚步声。
那伙盗贼打探到郭嗣家中丢了黄金千两,便又打起了主义。
心想上次打劫汉商郭嗣,过于匆忙,怀疑没有找到真正的藏宝地方,才劫得区区黄金三十两。
与一千两比起来,这伙盗贼有种被耍的感觉,这可是巨大的诱惑啊。
趁着守城士兵喝酒打瞌睡之机,十几个盗贼摸了进来,熟门熟路翻入郭嗣家中內房,翻箱倒柜找了起来。
按照安吉将军吩咐,郭嗣一家卷缩在被窝里冒着虚汗,假装睡着,不敢发声。
这些盗贼可都是亡命之徒啊,要敢惊叫,定被斩杀灭口。
“大哥,找到了。”一盗贼低声说道。
盗贼打开最上面的箱子,金灿灿的黄金锭子装得满满的,被天山掉下来的巨额财富惊呆了。
这么多黄金,足足装了五大箱,每箱至少百来斤重。
盗贼找来木棍和绳子,捆绑好木箱,穿上木棍,两人一箱,蹑手蹑脚地扛了起来,往东城门轻轻移去。
只见那守城士卒酩酊大醉,背靠土夯城墙,躺坐着睡着了,还打着呼噜。
盗贼心中窃喜,抓紧出城。
出城后,把箱子抬上早已在外等候的马车,得意地扬长而去。
卓圩带领五十余名身手矫健的士卒悄悄跟出城去。
约摸两个时辰后,盗贼进入一片茂密的胡杨林中。
穿过胡杨林,卓圩咋一看,还别有一番秘境。
林中住有十来家人家,是一个村庄。村庄门口有哨岗,里面有三三两两巡逻的盗贼。
凑近一听,只见这伙盗贼早已卸下马车上的箱子,全部搬进了一间破旧屋。
卓圩暗示士卒们悄无声息地逼近破旧屋,清楚地听见有人说话。
“大哥,我们今天发大财了,整整五箱黄金,兄弟们一辈子都花不完呢。”一年轻盗贼道。
“恩!抓紧休息会儿,天一亮,赶紧找地方把黄金藏起来,安吉和阿武这两个人都不好惹,万一找来我们个个都得死。”年纪稍大的盗贼说道。
此话一出,吓的胆的盗贼摸了摸脖子,咽一大口水。
“嗯--嗯--”仿佛是女生的鼻气声。
卓圩揉了揉眼睛,放大眼珠,借着忽明忽暗的火把光亮看去。
只见一年轻苗条的女子双手被反绑在破屋的柱子上,嘴里被塞了一块麻布。
“大哥,这么好的美妞,你就送给我吧,我都而立之年了,还没娶着媳妇呢。”一男子央求道。
“放屁,抢来的女人会和你过得安稳?心哪天跑回去告官,你脑袋都没了,还娶媳妇!”年长的男子奴吼道。
看到年轻男子无辜的表情,语气又缓和了些,继续说道:“这美人是汉人血统,美的要紧,真是难得如仙女。
我们把她卖给楼兰城的木迦大人,至少可以换十两黄金。
十两黄金可以买美人女婢一百多个呢。”
听到年长盗贼提到十两黄金可以买美婢一百多个,年轻男子眼睛都直了。
转眼看看地上堆放着的大木箱子,央求道:“大哥,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黄金,眼馋得要紧,就让兄弟开开眼界呗!”
年长男子哈哈大笑,不屑一顾地瞥了一眼旁边的这个年轻男子,右手随便拉开一个木箱,准备让兄弟见见世面。
“咔”地一声打开其中一个木箱,众人惊呆了。
木箱里面哪有什么黄金,全部都是石头。
这伙盗贼气急败坏地将木箱全部打开,里面均装满石头。只有一个木箱里最一层装着些酷似金锭子的东西。
被称作大哥的盗贼拿起一块金灿灿的黄金一嘴咬了下去,硬是梗掉了他两颗门牙,鲜血直流。
这那是什么黄金,全是涂上金色原料的生铁块。
盗贼觉得不妙,惊呼上当,操起兵刃,四周环顾。
只听得“杀”地一声呐喊,震天动地,卓圩率领五十余精壮士卒杀将出来。
盗贼被突如其来的天兵吓破了胆,有的作鸟兽散,四处奔逃了去,抵抗的悉数被就地斩杀。
激战过后,众士卒四处寻找被盗抢黄金下落。
卓圩冲进破屋,手起刀落,斩杀了两名持刀刺来的盗贼,鲜血溅了个满怀。
他快步走进被捆绑女子身旁,扯掉堵在女子嘴上的麻布条。
女子看到卓圩身材魁梧,满身鲜血,以为是那杀神屠佛的主,吓得她“啊——”地大声尖叫。
卓圩表情和蔼了些,一边给女子松绑,一边微笑道:“姑娘莫怕,我乃安吉将军账下右将军卓圩,奉命前来剿灭盗贼。”
听到卓圩的解释,女子这才镇定了下来,双眸充满感激的泪花。
卓圩细瞧时,女子年方二八,身长约五尺,双眼皮下的黑亮眼眸挂着楚楚可怜的泪花。
俊俏的脸蛋,肌肤细滑吹弹可破。前凸后翘如含苞待放花蕾般苗条的身姿,暗透着花季的芬芳。
卓圩轻轻抓起她的左手,拇指上果然有一个颗黑痣,她正是郭嗣的女儿郭雨。
当卓圩的手触碰到郭雨纤细的手背时,她手指跳动了一下,赶紧不好意思地收了回去,两腮如三月桃花泛着春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