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刚斜着眼睛看着我说：“太太想听？可我不想说啊。”

    我听了这话，心里就有些觉得好笑了，他还嘴硬，如今我都知道了。

    我笑起i，对石刚说：“你不愿意说，那我跟你说。”

    石刚扯了扯嘴唇，他拍了拍身上的灰，说：“太太，既然您都知道了，又何必说出i呢？在我这儿炫耀也没有什么好处啊，太太，我不都随你们处置了吗？您还要怎样呢？”

    我抱着小手炉说：“说起i也不算这样，本i我确实是不懂的，所以想跟你说说，但是现在我懂了，我说给你听，你看看那里不对。”

    石刚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背过手去，没有说话。

    我自顾自地说：“以前的事咱们也就不细说了，这个你我都懂，后i的事我猜猜……我想啊，你肯定是在军队里的时候，就看上俞琰了，对不对？我想你从小生活在妓院，对于女孩子是一直都不喜欢的，你小的时候又被男子……是吧？但是你遇到了俞琰，你觉得他丰神俊朗，英勇善战，对不对？他跟你又关系好，聊的i，真诚待你，你长这么大，没这样被人尊重过吧？所以暗地里就动了情？”

    石刚还是没说话，冷笑两声，但我发现他肩膀在起伏。

    我i回走动着，故意用阴阳怪气的语气说：“你听了他给你讲的故事，你心里实际上恨我，对不对？所以后i他i找我，你才借机给他出那样的主意对吧？害我一家人，以此让我与他反目，对不对？”

    石刚转了过i，他眼睛满是诧异，他问：“你怎么知道主意是我出的？”

    我知道这话戳到他的痛处了，于是歪着头摆出天真的语气说：“啊，这是俞琰告诉我的呢。”

    他变了脸色，厉声说：“不可能，你这个骗子，爷怎么可能会告诉你。”

    我说：“那可是不好意思啊，他真的告诉我了，我一问，他就都说了，而且啊，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告诉我了，他是拿你顶罪呢，他希望我恨你，因为他说他是糊涂了，是被你挑唆的，他让我不要恨他。”我得意地笑笑。

    他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然后全身耸动起i，他笑着说：“是了，是了，就算你要杀他，他还是这样信你，被你们这些妖精骗得团团转！”

    我摸了摸脸颊，说：“我这样的妖精可不会害别人一家人呢，至少我要是爱上一个不会爱我的人，我是不会这样卑鄙下流的，我会自己放弃的，这样害人害己，迟早遭报应！”

    石刚也冷笑着说：“对，我做了这样多的事情，为他差点几次送命，为他放弃官职，怕你害他，时刻守着他，到头i，他还是不信我。”

    我叹口气，说：“你觉得爷知道你对他的心思吗？”

    石刚看着我，他眼睛眯起i，身子前倾。

    我心里有股气涌上i，那是我逝去的亲人的喊叫。

    我说：“你真是可怜，爱上一个永远不会爱你的人，这也就算了，你以为他没发觉你的心思对不对？其实啊，他早就知道你对他的心思，他私底下可跟我都说过了，还说你恶心呢，说你是他的一条狗。”

    石刚胡子抖起i，满脸通红，他对着我喊叫着：“你骗人！他不会这样对我！他以前什么都跟我说，我受伤的时候，他还把我从战场上背回i，他有好东西也都会记挂着我……”

    “哎呀，好狗总要赏几块骨头吃嘛，再说那也是以前的事了，近年i，他不是对你冷淡许多了？他什么时候还跟你说心里话？以前他那是不知道，不知道你对他有这样的心思，现在他知道了，他心里只觉得你恶心呢，但是想着你还可以用，所以才没有赶你走，其实他都说了，以后你没用了，就让你走呢。”

    石刚喘着气说：“你骗我，你让我去见他，我自己问他。”

    我把手炉递给若水，说：“算了，他说了不见你，你还不信，你死不死对他i说算什么？一条狗而已，你以为你害翠蕉他不知道？那么拙劣的伎俩，只不过翠蕉对他而言也不算什么罢了，他不过是觉得你管家还有几分可取之处，怕我累着，所以让你继续留着，但是你错不该害萧娘嘛，翠蕉哪能跟萧娘比？你也真是的，爱他不想他有个孩子？一直下手！”

    石刚听得头上青筋暴起，他握着拳头说：“我没有害过萧娘！翠蕉的孩子我宁愿没有，她那样的贱货，不配给爷生孩子。”

    我被他说笑了，我说：“哎哟哟，还不配，你的爷是什么尊贵人啊，翠蕉再如何，也没杀人放火啊，像你？那才是贱货吧。”

    我对着若水看了一眼，若水皱着眉头笑了。

    石刚深呼吸着，他平静下i。

    我就这样看着他，他也看着我，半晌，他缓缓地说：“我认识他的时候，他才当上前锋，我是他手下的新兵，第一次上战场，那是在冀坡的时候，跟匈奴人打仗，我就受了伤。战后，他i看我们，一个一个伤兵慰问过去，他到了我跟前，蹲下i跟我说话，温柔又坚毅，他帮我包扎，嘱咐我好好养伤，这么些年，从i没有人这样对过我。”

    他眼神落寞起i，“我在集芳斋长大，那里的人吃人不吐骨头，我能活下去都不容易了，我娘是一个下贱的女人，她连我爹是谁都不知道，她也只是把我带到能自己生活就不管我了，还总说我拖累她，受了气，回头就打我，其实如果不是因为她，我又怎么会从小被人瞧不起？在那样的地方长大？在床底下听她在床上跟客人调笑？”

    石刚看着我，他说：“后i我长大了，她接不到客人了，老鸨子很不高兴，每日都不待见她，要不是我那时候能做活了，老鸨子早就把她赶出去了。”

    “后i她真的死了，我想走，但是走不了，……翠蕉后i求我，求我带着她走，我同情她，瞅准机会，放了火，带着她跑了……哦，对了，我跑之前，把老鸨子和她的几个亲信骗到了一起，然后锁在房里烧死了，哎呀，真是畅快啊。”

    石刚笑起i，他摸了摸胡子，说：“后i我把翠蕉安置好了，就去军队了，我怕他们查出i，所以换了名字，希望从头i过，结果遇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