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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撞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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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身男子打扮的许月儿跑到富春码头时官船已经出发许久了,又不敢独自租船过江正一筹莫展之时,见有四个书生正高谈阔论的走来,登上了江边的一搜乌篷船隐约间听到他们好像要过江,许月儿便急忙高声问:“敢问各位大哥可是要过江?”

    书生甲:“是啊,何事?”

    许月儿:“弟也急着过江又耽误了乘官船的时间,所以想问问几位可否捎带弟一程?弟可分担些船资。”说着拱手一礼。

    这几位书生看许月儿眉清目秀举止优雅便同意了。

    书生甲:“船资就不必了,你且上来吧。”

    许月儿见能过江了心里高兴,谢过之后就上了船,忽听岸上有人朗声说:“诸位朋友,过江的话能否捎上在下,感激不尽。”

    船上的书生和许月儿齐齐向岸边望去,是一个长身年轻人,一身月白长衫背负书箱面带微笑,端是丰神俊朗。

    几位书生已经坐下了又站了起来纷纷拱手行礼。

    书生甲:“这位兄台快请上船,我等正准备过江回家,正好顺路,哪里有什么值得感激的。”

    许月儿也不在乎几位书生的区别对待,只是直直的看着这人,长这么大头一次见到如此英俊之人心跳都加快了好多。

    这人正是要去看海的韩阳,韩阳登上船一一行礼再次谢过几人。

    船悠悠前行,书生甲:“在下某某与这几位都是萧山人氏敢问这两位兄台怎么称呼?”

    许月儿先自报家门:“在下伍岳,家住万松山。”

    韩阳听闻这伍岳是万松山之人不由的多看了几眼,见这伍岳年纪不大,身上有股清香,耳垂上还有耳洞,心想这伍岳八成是女子。

    韩阳也不多想:“在下韩阳,三贤镇的,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一直在家也没什么意思,就出来游历一番。”然后与几位书生寒暄了起来。

    许月儿听着这几人侃大山,心想韩阳、三贤镇、长的这么好看,这不就是自己要躲掉的歪嘴斜眼的黑脸庄家汉嘛,早知道这韩阳如此好看还逃什么,当下就有了再回家的冲动,冷静一想不对,父亲去请韩阳了,他却在这过江,又听韩阳说准备四处游历一番就明白了,这子怕是听到关于自己的流言也是吓的逃出来了,顿时心生怨气,流言什么的真讨厌。

    钱塘江杭州这一段水流平缓,稍有微风也是清凉,船行了一半许月儿脑门流汗嘴唇发白。

    书生甲上前问:“伍兄你这是怎么了?”说着要上前拍许月儿的肩膀。

    许月儿不动声色的往后躲了躲:“没什么,没什么,一会就好了。”

    韩阳看她如此作态九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

    船老大笑呵呵的说:“公子可是晕船了?”

    许月儿眼中含泪委屈的点点头问:“有什么法子吗?”

    船老大:哪有什么法子,还有二里水路,一刻钟便到。”意思是你忍着吧。

    书生甲:“喝点水会不会好点。”

    书生乙:“到船头吹吹风也许就好了。”

    书生丙:“快到了,在坚持一下吧。”

    书生丁:“伍兄平常不太出门吧。”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乱哄哄的许月儿只是低头不语甚是难受。

    这时船家指着两条顺流而下的大船说:“那两条船不太对啊。”

    众人一起抬头望去见两条船一前一后升满风帆顺风顺水的全速驶来,船老大行船多年,知道再这样走就要跟大船撞上,于是立即调转船头向东,船来了个急转弯和两艘大船同一方向,以避开撞船的可能,众人都很紧张,船老大安慰众人:“放心,这样就撞不上了。”

    这可苦了本就晕船的许月儿,趴在船舷哇哇直吐,一条命也就剩下半条,许月儿娇生惯养的哪里能受这罪,吐完了就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众人上前安慰,就在这时两条大船中前面的一条突然转向,斜斜的就朝这边冲来,相距不过十来丈。船老大连忙再转,船在水中可比不得车在陆地,调转起来哪有那么快,眼看就要撞上,船老大鼓足劲大吼一声:“抓稳!”不过那大船好像也不是真要撞来,又稍稍转向擦着船的船尾就冲过扬长而去。

    船一阵剧烈摇晃,在船尾掌舵的船老大一屁股跌倒,吓得浑身打哆嗦。

    事情还没完,危机还没解除,船的位置正好是后面那条大船的必经之路,那大船也紧急转向可为时已晚避无可避。船老大又是一声大吼:“跳船啊!”

    江南人大多会水,但也有例外,比如许月儿这样的大户人家的姐。船老大和四个书生都跳船向外游去,只剩韩阳和许月儿。

    韩阳拎着书箱朝许月儿吼道:“跳啊!快!”

    许月儿满脸泪水紧张到不行哆嗦着说:“可我不会游泳。”

    韩阳把书箱远远一扔,赶紧来到许月儿身旁一把拉起她来:“闭眼闭气。”然后就双双跳入钱塘江中。

    船被大船撞翻卷到船底,大船过去后只剩一片狼藉。

    许月儿听话的闭眼闭气,可一入水中就心生恐惧手脚胡乱挣扎,韩阳在她身后搂着她的腰把她拉上水面对她说:你别乱动,慢慢放松。

    许月儿这才睁开眼,听话的不再挣扎,感受着环在腰上的手臂,可能有点往上了,怕是已经暴露了自己是女子的秘密了吧。

    韩阳不着痕迹的把搂着许月儿手臂往下移了两寸避免尴尬,另一只手奋力的划水朝着漂在水面的书箱游去,捞到书箱推到许月儿身前对她说:“你抱着这个,把头露在水面就淹不死。”

    许月儿抱住书箱感觉韩阳松开了手,急忙说:“你别走,我害怕。”

    韩阳说:“没事,你抱紧了,我就在边上。”

    美丽的少女在危机关头被英俊的少年救了,这样的情景所有的少年少女都有幻想过,然后会发生什么呢?

    ――――――――

    船老大水性好,游了一圈捞回来几块木板分给没东西借力的人,又有把众人聚在一起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说道:“都没事就好。”

    大船因为撞上船减下速来,再想提速可不是那么容易了,一名年轻女子站在船头看着越来越远的前船有些气愤的说:“让薛城那老匹夫逃了,白追了这二十多里。”

    身边的几人齐齐低头,一位老者说道:“是属下无能。”

    女子回头说:“不怨你们,是他命大。”

    那老者:“刚撞的船上有几人跳船了。”

    女子:“掉头回去捞上来吧,赔他们的船,然后去绍兴。”说完也不理一众下属回主舱了。

    大船掉头慢慢朝还在水里泡着的众人开了过来,来到他们身边放下绳梯,众人上到大船上都是浑身滴水狼狈不堪,本来是满腹的牢骚但看到满船二十多的劲装大汉又都憋了回去。

    一位老者看了看众人来到船老大身前问道:“你是船主?”船老大点头应:“是。”老者从怀中掏出一个袋子:“这是二十两银子,你那船够你买艘新船了。”船老大喜出望外连番道谢。

    许月儿:“咱们什么时候能靠岸?我很冷想换身衣服。”四月间的天气虽说温暖可毕竟不是夏天,江水还是很凉的。

    老者:“现在不靠岸,我家东家说了要去绍兴。”然后就转身不理她了。

    书生甲拱手行礼:“老丈,我等是萧山人,家就在江对岸,您能否将我等送到对岸,就几里水路很快的,感激不尽。”言辞诚恳礼数周到。

    老者不为所动:“说了要去绍兴,你想回去自己游回去吧。”

    书生乙:“你这老头说话好没道理,你撞沉了我们的船,没道歉也就算了还要硬拉我们去绍兴,难不成你们都是强盗倭寇不成?”

    老者脸色一变还没说话,他身旁就有一个壮汉一巴掌扇了过来,韩阳离得近伸手帮书生乙挡下,那壮汉看这浑身湿透的书生手劲还挺大,就又快速一脚踢向韩阳,韩阳侧身躲开又与那壮汉对了三拳两脚劲气激荡,以硬碰硬,完全不落下风。

    老者:“李大,退,别扰了东家休息。”

    那壮汉李大听后立刻收手站立一旁,老者:“我家东家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们也不要找事。”

    韩阳看他们人多势众又令行禁止知道对方不是好惹的就说:“那就麻烦了,不知能不能借一碗热茶驱驱寒意。”

    老者看这年轻人身手不错也算识相,关键是长的好看,就同意了对李大说:“给他们找间船舱,再烧壶热水。”

    几个书生都是文人哪见过这样说打就打的江湖人,吓得一句话也不敢多说。船老大得了二十两银子心里高兴,别说去绍兴就是去京城他都没意见,乖乖的低头装鹌鹑。许月儿还想跟老者理论一番,却见韩阳和几位书生跟着李大走了,就也没胆了快速追上跟在韩阳身旁。

    李大带着几人来到船尾的一间舱室说:“你们在这休息吧,停船你们就可以下去了。”又打量着韩阳:“你身手不错。”过了一会李大带来热茶和很多点心放下后:“晚上才能到绍兴,这些你们吃吧。”放下就走了,留下瑟瑟发抖的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