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阳有武艺在身没觉得冷,看着发抖的几人就说:“我去找这船的主人。”
许月儿这会也不晕船了,本是女儿身的秘密在水里时就露馅了,此时也用本来的娇俏声音凑到韩阳身旁低声说:“这些人不是善类,你别去了,人家又没请你。”
韩阳:“我去给大家要身干净衣服。”
许月儿:“那我也去,我是万松山庄许家的姐,他们知道后不敢为难我们的。”说完就害羞了。
韩阳……
韩阳心想这都是什么事啊,问道:“敢问万松山庄有几位姐?”
“你还想有几个?就我一个,就是你想的那个。”许月儿这时已经满脸通红还在强装镇定。
韩阳也尴尬,没话找话的说:“那你这是要去哪?”
许月儿转头看向别处快速的调整心绪:“我要去东海舟山岛找我二哥。”
韩阳:“你是偷跑出来的吧。”
许月儿:“你也是如此,别来笑话我。”
韩阳:“我不是。”
许月儿:“你不是你在这钱塘江上在干什么?”
韩阳:“我本来就孤家寡人想去哪就去哪。”
许月儿:“是收了我爹的信吓跑的吧,他老糊涂了别理他。”许月儿此时不是那么害羞了,拿出大姐的派头:“我看你有一身傻劲,能跟刚才那壮汉对打,我正好缺一个斯,不如就跟我去舟山吧,我管你吃住,再给你二十两银子。哎呀!我钱袋不见了……”正说着忽然急忙找起钱袋来。
几位书生本来听了两人不着五六的对话,心想这伍岳是万松山庄许家的五姐身份非常,这两人不认识却都知道对方是翘家逃跑的听到最后也都摸了摸钱袋,还好没丢。
不论在哪,不论干嘛,钱都是最重要的,许月儿把最重要的弄丢了,顿时气的牙痒把茶杯往桌上一扔:“我要去找这船的主人,害我落水又丢了好多的银子!”说着就出了船舱气呼呼的向船头走去,韩阳也赶紧跟上。
李大问:“你们不在里面呆着出来干嘛?”
许月儿:“我是万松山庄许持节家的姑娘,要见你家主人。”
李大一听是万松山庄的人,还是庄主的亲闺女,看了他二人一眼,觉得不论真假都不是自己一个护卫能处理的事,也不含糊就带着两人来带主舱,轻轻敲门。
“什么事?”门里传来的是刚才那老者的声音。
李大:“刚才救上来的数人中有万松山庄的姐,说是想要见东家。”
许月儿当时就不愿意了:“什么就是你们救上来的,是你们差点害死我们!”
过了片刻门开了,那老者和两位中年人出来老者说:“老儿有眼不识明珠刚刚冒犯许姐了,快请进,我家东家在里面恭候二位。”说着就将两人让进门内。
韩阳和许月儿进去了,舱室很大,装饰奢华,然后见到了站在茶桌边东家。
两人怎么也没想到这家东家是一名二十出头高挑美丽的年轻女子。许月儿自恃貌美,但见了这东家也没了底气,双方互相打量了一下那女子微笑:“快请坐,两位有什么事?能帮的我尽量帮你们。”举手投足间尽显雍容大气。
许月儿自觉美貌被人比下去语气不善:“你是哪家的东家?你的船撞了我们的船,害我落水还丢了二百多两的银票,还有很多珠宝首饰,还有我才不要跟你们去绍兴,你这就赔我银子再送我靠岸。”
那女子还是微笑也不生气:“我姓苏,妹妹先去里面换我的一身干净衣服再出来听我道歉怎样?”说完叫来丫鬟去准备热水。
许月儿天生爱美一听能洗个热水澡,还有干净衣服,又看这女子笑容温暖,语气和善,就微微半蹲行了一个标准的仕女礼道:“如此就谢谢苏姐姐了。”想着先去洗澡换衣服,回来再找她赔钱。
许月儿对韩阳说:“你在这等我,别乱跑。”然后跟着那丫鬟去了里间。
那苏姑娘就打量着还在这的韩阳,见这少年书生面容俊美眼眸明亮,就认为他可能是和许月儿是私奔出来的情侣,看了两眼笑着说:“公子喝杯茶吧,可惜我这没有男子的衣服。”说完也不理韩阳自顾喝茶。
韩阳自己倒了茶喝了一杯茶也没听这苏姑娘再说什么,就有些纳闷:“苏姑娘没什么要问的吗?”
苏姑娘:“萍水相逢而已,问什么?问你们为何乘船过江?那可不关我的事。”语气中丝毫不见刚才的柔和。
韩阳:“我是说你就不问问那许家的五姐是不是真的?她说你就信?”
苏姑娘:“没什么好奇怪的,两年前我去万松山做客见过许月儿姑娘,她不认识我而已。”
韩阳:“哦,原来她叫许月儿。”本来就想来要件衣服,可人家说了没有男人的衣服,听这苏姑娘的语气冷淡也就不再言语起身准备走。
苏姑娘:“公子不等许姐出来?”
韩阳:“不了,只盼苏姑娘将我和那几位书生送到南岸,让他们回家,我也跟他们一起下船。”
苏姑娘:“哦,听公子的意思你们几位不是同伴?”
韩阳:“我们只是一起乘船过江,就像苏姑娘说的,萍水相逢而已。”
苏姑娘心说:原来不是私奔的情侣,是自己想错了。苏姑娘转身朝门口说了一声:“让船靠南岸。”外面有人应了一声。
韩阳:“谢过苏姑娘。”转身走了。
回到船尾的间跟船老大和几位书生说:“呆会船就靠南岸了,咱们一起下船。”众人看船真的转向了这才有了笑脸,又一起说起刚才的惊险时刻,聊的火热。
眼看着就要到达岸边,这时李大又来了:“韩秀才,我家东家有请。”
韩阳不知还有什么事,但也跟着过去了,又来到这苏姑娘这边,开门进去只看到许月儿,没看到苏姑娘。
许月儿洗过了澡,穿着苏姑娘给她的新裙装坐在椅子上,身后还有个丫鬟在给她编头发,听见开门声也转脸朝他看来,两人眼光相撞,对视起来。
有时候女人是比较弱势的,比如和男人对眼的时候。
许月儿先脸红了,低下头声说:“我要陪苏姐姐去绍兴办点事,然后苏姐姐会送我去舟山岛。”
韩阳干咳了一声:“恩,水路好走,你不晕船的话乘船去舟山是最好的。”
许月儿:“苏姐姐还送了我很多礼物我都拿不动了。”
韩阳:“恩?送你什么了你拿不动?”
许月儿:“好几件衣服,还有一些水粉首饰,你不是要给我当斯吗?正好你帮我拿着。”
韩阳听出话里的意思但他拒绝了:“我没说过,况且现在天热了我想去北方雪原凉快凉快。”
许月儿:“韩阳!去北方雪原要乘船南下吗?北方雪原在南边?你不是想去哪就去哪吗?那你就跟着我去舟山!况且你还拉我跳江,害我丢了好几百两银子,你赔我银子。”许月儿也懂了,可大姐脾气又犯了。
韩阳:“你丢了银子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再说我拉你跳江是救你一命,你不来感谢我反而让我给你做斯,这样的道理在哪也说不通。”韩阳据理力争。
许月儿一想:是啊大家萍水相逢人家凭什么陪自己去舟山啊。但仍嘴硬,把脸转到一旁:“那你走吧,我不要再看到你了。”
韩阳也没言语转身就走了,出了门碰到苏姑娘,苏姑娘倚在船头朝韩阳招了招手,意思是你过来。
韩阳过去了也不言语稍微点了下头,意思是有事你说。
苏姑娘:“刚才许月儿把你们的事说了个大概,姑娘家的脸皮薄,有心想让你陪着去舟山也不会说话,你别怪她。”
韩阳:“都是他爹许三爷弄得,说是要招我为婿,搞了很多的流言蜚语,再说我堂堂……”
“等等,跟许三爷又有什么关系?许三爷要招你为婿?流言又是怎么一回事?”
女人多爱聊些八卦,雍容大气的苏姑娘也不例外满脸惊奇的等着韩阳解释。
韩阳??“许月儿都跟你说了什么?”韩阳暗道自己真蠢。
苏姑娘“她说她不会游泳,撞船之时是你救她的,还说你叫韩阳,十四就中了秀才,再也没说别的。”
说话间船到了岸边,韩阳:“本还想与苏姑娘多聊几句,但你看,船都靠岸了。”说完扔下苏姑娘,跑回船尾抱上书箱,几步助跑踩上船舷一步跨越三丈稳稳的站在岸边码头,回身朝苏姑娘抱拳行礼“后会有期。”然后就跑没了影。
苏姑娘看着逃跑的韩阳哑然失笑自言自语:“这不光长的好看,还是文武双全呐。”
苏姑娘回到船舱对红着双眼的许月儿说:“人都走了你才在这抹眼泪,刚才怎么不哭,这会有什么用。”
“怎么走了不是还没靠岸嘛。”许月儿连忙跑到船头去找。
苏姑娘跟在身后:“傻妹妹人家身怀武艺高来高去的就这点距离哪里挡得住这韩秀才啊。”
少女情怀总是诗,许月儿满腹的委屈,期期艾艾的哭出了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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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阳在岸边远远的看着大船将四位书生和船老大放了下来,然后又开船出发了。抬头看天,时已黄昏,背上书箱向着不远处的西兴镇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