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长柳哈哈一笑将羽纱女人扶起,彭雄夫微微一愣随即恢复常态。
“血狼旗高手如云,彭某甘拜下风。”
开了这么多年赌坊,见风使舵的本事早就炉火纯青。腾府势力太大,他一个赌坊老板万万开罪不起。
与其等到滕颖开口要人,不如先她一步做个顺水人情。
滕颖可不跟他客气,拉着女人就走,被朱长柳拦住。
“大姐且慢。”
“嗯?”滕颖转身。
朱长柳冲着彭雄夫拱了拱手:“彭老板财源通四海,一出手便有大将之风。朱某斗胆,想问彭老板讨要一些东西。”
彭雄夫一怔:“朱兄单说无妨。”
朱长柳指了指羽纱女人:“此女目光呆滞口不能言,还请好人做到底行个方便。”
“哦,若非朱兄提醒,彭某倒是忘了。”彭雄夫尴尬一笑,摘下挂在长衫上的怀表,让人给朱长柳送来:“正面口服,背面外敷即可。”
朱长柳抱拳说道:“多谢彭老板,如此,吾等告辞。”
说完拉着殷野禅就走。k/>酷k匠永q久免费看说0r
“慢着。”彭雄夫忽然说道。
“彭老板想拔血狼旗吗?”殷野禅剑眉一挑。
“非也,血狼旗名震四方,彭某岂敢拂旗主虎须?”彭雄夫顿了顿指着张如全说道:“只是愿赌服输却是一码归一码的事情。”
殷野禅一愣。
“你想抵赖?”滕颖问道。
“腾大姐言重了,彭某只想取回属于赌坊的东西。”彭雄夫往张如全身上扫了一眼说道。
长期混迹于赌坊茶楼,彭雄夫的意思张如全心知肚明。愿赌服输那是延传了几千年的规矩,他是要账来了。
“大姐,殷少爷,你们可得救救我呀。”张如全拉着殷野禅的胳膊苦苦哀求。
前些日子他来赌坊赌钱,正赶上羽纱女人头一次出现在转盘上,饶他久经赌阵,也没见过这么刺激新鲜的玩法。
当时赌得眼红了,不仅把赢来的钱输光,还写了借据,欠了赌坊一万块现大洋。
这个数目摆到现代也是一笔不的款项,何况战乱年代?腾县警察的月薪不过两块大洋,他这笔赌债比警署一年发出去的薪水总和还要多上一倍。
殷野禅有点头大。
滕颖瞪了张如全一眼说道:“自己惹的麻烦,你自己解决吧。”
“别别别,大姐您可得救救我,就我这熊样,剔骨卖肉也值不了一万块现大洋啊。”张如全挡在滕颖身前,一个劲的拱手告饶。
“什么?一万块现大洋?”朱长柳绿豆眼一瞪:“你够狠,老朱赌了一辈子也没见过一万块现大洋啊。”
彭雄夫接过手下递来的紫砂西施壶吸了一口说道:“赌坊有赌坊的规矩,殷旗主不会难为我们生意人吧?”
得,人家把退路堵得严严实实。行规大如天,那时候开赌坊是合法的,就算警察来了也管不了这档子事。
“呃…”殷野禅一时语塞。
“有什么了不起的?明日去腾府帐房领取便可。”滕颖瞪了张如全一眼说道。
彭雄夫仰天打了个哈哈:“果然是鲁中第一豪门,只凭腾大姐一句话,怕是腾府帐房不肯认吧?”
滕颖哼了一声说道:“取纸笔来。”
不用彭雄夫吩咐,荷官忙不迭地捧了笔墨纸砚过来:“请大姐写信。”
滕颖刷刷刷写了个条子,把笔往桌子上一甩,拉着殷野禅就走。
女人可怜兮兮地跟在身后。
依着彭雄夫的说明,撬开怀表,正反各有隔层。
施药之后,女人缓缓恢复理智。
“多谢各位英雄,女子无以为报,愿给英雄端茶倒水以了此生。”女人娓娓而言,声音悦耳动听。
据她介绍,她叫吴妙云,本是哈尔冰平马县大勾营人。鬼子攻占东四省后跟随丈夫入关逃难,路上丈夫被强人所杀,她独自一人流落到腾县。
彭雄夫见她姿色可人,强行将她带进赌坊。
“丧尽天良,简直猪狗不如。”朱长柳拍案叫道。
吴妙云侧身作揖:“幸亏朱爷出手,否则妙云生不如死。”
众人寒暄几句,滕颖吩咐丫鬟带吴妙云后院更衣。殷野禅拉着朱长柳回西院喝茶。
自从殷野禅走后,朱长柳带着大波浪每天在恶虎山练枪。现如今的血狼旗已经有一百多号人了,狠狠干了几票大的,武器弹药充足得很。
听过路的难民说,鬼子在腾县周边大量集结。朱长柳不放心,留下大波浪驻守大本营,他独自一人来腾县试探情况。
血狼旗能打开如今这样的局面,早就在殷野禅的预料之中。不过他有一事不明,那环扣古怪得很,不知道朱长柳是怎么打开的。
“雕虫技罢了,环扣夹层里加了把锁,你们没发现而已。”朱长柳轻描淡写地说道。
二人聊了会天已到掌灯时分,瓶儿让厨房送来酒菜,殷野禅和朱长柳就在西院用餐。
“嗤”
隐隐约约有一丝轻响从廊外传来,殷野禅嗅到了一股似曾相识的味道。
朱长柳也觉察到了,二人一边喝酒,一边用手指蘸了茶水在桌子上交流。
“墙外有人。”殷野禅写。
“不止一个。”朱长柳一饮而尽。
“气息平稳。”殷野禅写。
“高手。”朱长柳写。
“内院?”殷野禅画了个大大的问号。
“不会。”朱长柳摇了摇头。
“你上房,我地面。”殷野禅写道。
朱长柳点了点头,随即将酒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搁说道:“旗主酒量盖世,老朱甘拜下风。”
说罢起身就走。
“哎哎哎,这才喝了几坛?你可不许耍赖。”殷野禅起身抓他。
朱长柳身子一晃,足尖一点地窜了出去:“整整三坛了,你想喝死老哥哥啊?”
“少来,朱哥酒量谁人不知哪人不晓?你可休想骗我。”殷野禅跟着窜了出去。
朱长柳攀住廊柱来了个疾风摆柳攀上屋檐,殷野禅双手扳住墙头纵身跳到墙外。
“都出来吧,鬼鬼祟祟干嘛?”殷野禅冷冷地说道。
“嗤嗤嗤”
寒光一闪,三根十字钉排成品字形往殷野禅面门疾射。
“来得好!”血狼刀出鞘,殷野禅迎风摆手,三枚十字钉被血狼刀磕飞出去。
“嗖嗖嗖”
三道灰影疾射而至,将殷野禅团团围住。
“唰唰唰”
大树底下窜出个女人,黑纱蒙面,眉毛耷拉着像个倒霉鬼。
女人身手极其了得,单手勾住屋檐飞身上屋不带一丝声响。
“此女凶悍,朱哥心。”殷野禅高声提醒。
这女人和他交过手,正是茶铺里碰到过的农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