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着荷官示意,打手们自动围拢过来:“娘们活腻歪了是吧?”
其中一名打手抡着酒碗大的拳头居高临下砸将下来。
“妈呀!”
“姑娘快逃呀!”
“完了完了。”
赌徒么纷纷避让,人群骚动。
就听“啪”地一声脆响,抡拳的打手“熬呶”一嗓子,站在他身后的人只觉得一股大力排山倒海般撞了过来。
殷野禅长身玉立站在滕颖身后,所有人都没看到他动弹,包括站在他侧前方的滕颖和身后的张如全。
“谁打的?这谁打的?”受伤的打手托着拳头气急败坏。
手腕骨折了,酒碗大的拳头象断了喉咙的死猪。
“还不把她放下来?”滕颖冷冷地说道。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很乐意配合着殷野禅充装门面。
打手们恼了,掀翻转盘往滕颖砸来。滕颖一声轻呼还没出口,就见那转盘重又压了回去。
转盘上女人的面巾被劲风掀开一角,露出半张绝美容颜。
殷野禅抱着滕颖腾身而起,一个旋风摆叶腿踢飞众打手,踏在转盘中央。
隔着丝巾羽纱,女人的轮廓朦朦胧胧,她的表情很平静,可能早就被吓得傻了。
她如暖春温玉般平躺在深褐色的老木转盘上,清澈的大眼睛很随意地眨了两下。
目光流转,顺着殷野禅长衫的下摆移了上来。
四目相触,殷野禅浑身一颤打了个激灵。
“怎么啦?”滕颖关切地询问。
打手们掏出刀子,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滕颖心里没底,担心殷野禅应付不过来。
殷野禅定了定神,望了滕颖一眼说道:“他们拿的是刀子。”
滕颖有点懵,长刀在打手们掌中闪闪放光,就连腾府打扫茅房的老妈子也看得出来。
“你是不是傻了?”滕颖焦急地问。
“嘿嘿,被你猜对了。”殷野禅的脸上迸出一抹奇异的笑容。
“下来受死吧!”打手们挥舞长刀,贴着转盘平削过来。
“啊?”滕颖一声惊呼。
转盘上绑着姑娘呢,这可如何是好?
“找死!”
一声冷喝,滕颖感觉到耳旁青丝拂面,眼门前闪过一道暗红。紧接着断刀碎铁满天飞撞,人潮往四边极速散开。
“哎哟歪,脚脚脚!”有人大呼。
“妈呀,杀人啦!”有人尖叫。
微风拂过女人遮面的丝巾,赌坊里乱作一团。
“好刀好刀!”赌坊楼上有人鼓掌大笑。
“砍!”打手头子挥着断刀狂吼。
“一群废物!还不退下?”楼上走廊里站着一个紫袍汉子,刚才就是他鼓的掌。
这货显然是赌坊里说一不二的人物,打手们拎着断刀躬身后退。
紫袍汉子冲着殷野禅和滕颖抱了抱拳:“英雄出少年此话果然不假,腾家大姐屈尊降贵,彭某三生有幸。敢问这位少侠所持何物?削钢断铁竟如切菜一般。”
姓彭的正是腾县最大的赌坊老板,全名“彭雄夫”。三年前接手了这家赌坊,他经常想得出稀奇的花样,赌坊的生意越做越大。
殷野禅剑眉一挑,血狼刀是欧冶子后人老赵亲手打造。现代锻造工艺加上上古冶炼技术,削铁如泥自然不在话下。
刚要搭话,却被滕颖抢先说道:“既然识得血狼刀的厉害,还不赶紧将姑娘放了?”
彭雄夫仰天打了个哈哈:“原来是血狼刀主,彭某幸会!这几枚扣子没什么奇特之处,还能难得住大名鼎鼎的血狼刀主?”
殷野禅暗中埋怨滕颖多嘴,血狼旗做的是暗杀的事情,越是神秘的暗杀组织越能让敌人胆寒。
姓彭的喊他“血狼刀主”,想必还不知道血狼旗的事情。
女人手脚上的环扣打得十分奇妙,任凭你怎么解就是解不开。四个扣子看不出用什么材料做的,有点象牛皮,内里却坚韧无比。
殷野禅冷冷一笑,这货见识过血狼刀的威力,这句话明摆着是在挑衅。
四枚的环扣竟然比钢刀还要坚韧?
“别上他的当,扣子挨着手脚。”滕颖凑到殷野禅耳朵边上轻声提醒。
“无碍。”殷野禅松开牙齿,嘴唇没动回了两个字。
其实殷野禅心里也没底。环扣将女人的手脚绑得很紧,要是朱长柳在的话那就好了,他的纸片刀不在血狼刀之下,削铁如泥游刃有余。
血狼刀刀身偏厚,要想切断扣子不伤到女人的手脚还真是件麻烦事。=i看正版章q节r上k%酷&b匠u0}j
殷野禅正在迟疑,忽听赌坊正厅的牌匾后面有人憋着嗓子说道:“杀鸡焉用牛刀?这样的功德美事还是让老朱来吧。”
殷野禅心头大喜,说曹操曹操就到,雌鸡嗓子正是朱长柳的声音。他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丢了盘古镇跑来腾县了呢?
“好呀好呀,请朱爷现身。”滕颖拍着手喊道。
“腾大姐有命,老朱岂敢不从?”
话音未落,正厅牌匾后面掠起一条灰影,足尖一点,朱长柳攀着椽子荡了过来。
在空中来了个燕子三抄水,站到滕颖身边。
“大姐,多日不见你是越长越漂亮啦。”朱长柳哈哈大笑。
“朱大哥莫要说笑,快办正事要紧。”滕颖说道。
朱长柳对着殷野禅恭恭敬敬施了一礼说道:“好好好,请旗主和大姐移步,老朱即刻操办。”
殷野禅眯着眼睛从鼻孔里轻轻哼了一声,挽着滕颖跳下赌桌。
既然朱长柳尊称他为旗主,得配合老朱把戏份演足了。
彭雄夫靠在廊柱上笑吟吟地看好戏,环扣是特殊材料做的,除了那位幕后高人,恐怕这世间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够打开。
即使血狼刀锋利无比,也不过可以切金断玉削铁如泥罢了。
殷野禅和滕颖落地之后,朱长柳冲着二人躬身又施了一礼。然后围着转盘走了两圈,最后凑到女人脸上隔着丝巾嗅了两下。
“啧啧啧,好香好香。”朱长柳冲着丝巾吹了口气抚掌赞道。
彭雄夫笑而不语,殷野禅面色平淡,滕颖受不了了:“哎呀~朱大哥,人家姑娘难受着呢,你倒是办点正事行不?”
血狼旗的人全都知道朱长柳好色,他却从来不在大伙面前谈论女人,这也是大家伙尊重他的原因。
“大姐莫急,这姑娘长得跟画中人似的,跟着薄纱都能嗅出仙气。这仙气助长功力再好不过了,且容老朱仔细瞅瞅。”朱长柳盯着转盘上的白纱美女上下观瞧。
“哎~呀,你还弄不弄啦?”滕颖扭着身子跺着脚。
女人最不喜欢别人当着她的面说其他女人漂亮了。
“好好好,大姐请看!”
随着朱长柳一声高喝,就见他绕着转盘疾走一圈。就连殷野禅都没看到他出手,羽纱女人竟然被他托着背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