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寒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和谐，自然。叶贵轻轻咳嗽了一声，将叶寒重新拉回到现实中，问道：“你想到什么了？”

    叶寒微微一笑，看着叶贵一脸严肃的说道：“这应该不是偷树，只是将自己的需求凌驾到别人之上，从而形成的一种不道德行为。”

    叶贵没有听懂而已在说什么，可是，从叶寒闪光的瞳仁之中，看到的是希望和未i，就像以往在庙中看到的高僧一般。他微笑着点点头，鼓励儿子继续说道：“爸，您觉得自己现在生活的幸福吗？”

    叶贵愣了一下，没有想到儿子这样问，歪着脑袋想了半晌，说道：“很好啊，每天你妈妈做饭我吃，衣服她洗。你知道更重要的是什么吗？是我们现在可以吃饱饭，至少不会因为吃饭的问题，去纠结我是不是应该出门去要饭。”

    叶寒听了很是激动，觉得发现了新大陆一般，说道：“嗯，这应该就是您的幸福，或者这个偷树的人的幸福也是这样。”

    柳珍洗好了碗筷，将堂屋打扫了一遍，便i到两人身边坐下，问道：“你们两人在说什么呢？”

    叶贵开玩笑的说道：“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你一个妇道人家就不要参与了。你说对吧，儿子？”

    叶寒看着父母微笑，没有回答，只见母亲将身上的围裙扔到父亲身上，没好气的说道：“是的，没有我这个妇道人家，你们吃什么？喝什么？好了，叶寒，你听着，明天我就不做饭了，你爸给你做，我什么都不管了，女人这么没用，你要女人干什么，为什么不去一个人过？”

    叶寒一看母亲当真了，叶贵白了柳珍一眼，并没有制止住柳珍。叶寒连忙说道：“妈，水热了吗？我们洗脸。”

    柳珍起身i到厨房，看着锅中并没有水，才想起i，全家人都已经洗漱完毕了。不由得苦笑一声，回到外屋，对两人说道：“我们刚不是洗漱了吗？你们这是忽悠我吗？”

    叶寒笑着说道：“妈，怎么可能呢？你儿子我是这样的人吗？单纯是我的代名词，可爱是我的形容词，善良是我的指示代词，而妈，您是我的主语。没有您和爸，就没有呀。”

    “去，别耍贫嘴，你一下这个词，一下那个词，我可听不懂，不像你爸，人家是读了大学的，整个世界，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柳珍听到孩子的话，感觉很欣慰，虽然孩子说的很多话自己都听不懂，但可以知道，这是孩子从书上看到的。她认为“至少在书上能够出现的话，那是不会错的。”

    这样的想法不止她一个人这么想，在整个村庄，整个乡里，县城，市里，省级。只要走人的地方，在一定的知识束缚下，不管男女老幼，都会这样认为。

    叶贵听到柳珍这么说，心里“咯噔”一下，明知道是嘲讽，嘴上还是说道：“那是，毕竟我是知识份子。”

    在他的心里，知识份子至少读过十本书，识得常用字，能在别人说话，做事有要求的时候，能表现自己一下。

    叶寒听到父母的对话，便问道：“妈，你小时候，家里走偷树的吗？”

    叶贵没等柳珍开口，便接过话头，说道：“偷树？那个时候恨不得连草都没有，满山光头，有什么头的，还不如几个红薯土豆i的实际。”

    柳珍听到叶贵的话，很是自豪的说道：“我家可是很好的，至少吃的饱……”

    没等柳珍说话，叶寒连忙问道：“不可能呀，那个时候，不是很多人都吃不到东西吗？为什么你们家能吃饱呢？外公家是地主吗？”

    柳珍看了叶贵一眼，像是询问，见叶贵没有开口，便说道：“你爷爷认识字啊，那个时候，包产到户，就是你爷爷写的，大家在一起抓阄，没有想到，嗯，也是运气，好的地，都是在自己家。可是有人疑惑，但过程很公正的，全部人都抓完了，剩余的才是他的。”

    “哈哈……”叶寒忍不住大笑起i，心里感慨外公的运气，心里还是很疑惑，对叶贵说道：“爸，您知道吗？偷树是犯法的，他们都偷了做什么呢？”

    柳珍说道：“就是做桌子啊，板凳呀，还有木头。”

    木头，就是这里所说的棺材。

    人死之后，总是需要一个好的归宿。叶寒想到这里，又回想起身边逐渐老去的父母的年龄，心中不由得感慨着。短暂的思考，只是建立在父母的引导之下，他很庆幸，父母没有让自己出去打工，不然，偷树，也是自己老时的归途。

    当叶贵起身，对两人说道：“走，睡觉。”

    柳珍看着叶贵消失在墙角的背影，轻声说道：“你爸爸还是很幸苦的，在田里有活，还要为你们操心，那个酒还是应该喝的。”

    叶寒觉得奇怪，母亲很多时候说话都是不一样的，前一刻还可能在感叹人生，后一秒却在展望未i。在前后的话语中阐述的意思，可以完全是两回事。

    叶寒关切道：“没事的，妈，喝就喝吧，没问题的，只是要注意身体，不要把身体弄坏了，再怎么着，也是不好的。”

    柳珍摸了摸叶寒的头，一把将他搂在怀了，用力挤了挤，说道：“长大了。”

    叶寒用尽力气想要挣扎，都失败了，说道：“妈，妈，妈，你放开我。”

    叶贵的声音从房里传i，语气中带着疑问道：“你们在做什么？早点儿睡，明天早点儿起i，还有事儿的。”

    柳珍笑着说道：“不关你的事儿，这是我们两女子的问题，你不要管，睡你的觉。”

    叶寒连忙从母亲怀里逃脱出i，不由得说道：“妈，我睡了，早点儿睡吧。”。

    叶寒说着，就起身向屋里走去，柳珍看着他的背影，从幼儿走到现在，逐渐长大，好像整个世界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全家人都睡了，柳珍听着屋外的充鸣，突然，一个人影从远处跑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