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光亮渐渐退去了,黑夜如期而至。如果所有的等待都像白天黑夜一样准时相约,那么幸福大概会降临到每个人的头上。
他们两个乘着天还亮的时候,在大宅子周围边逛边看,小心翼翼,每次走到门口似乎总觉得能引来门卫谨慎关注的目光,每每如此,天启总是好奇得回望过去,而毛守义却总是心里发毛得拉着天启往旁边去了。
黑色承包了夜晚大半的色彩,连宅院里的烛光都纷纷摇摇晃晃得用熄灭来表示投降了,但那一抹依旧皎洁的月光洒在墙角两人身上时就显得分外光亮了。
毛守义守了这大半天终于等得云开见日出,哦不,应该说是等得云闭现星月。时机终于成熟了,黑暗让恶意蠢蠢欲动。
“喂,天启兄差不多了,我们该动手了。”毛守义眼中的闪光带着欲望与坚毅,动作迅速变得敏捷有效起来,他拿出藏在身上的黑衣装备打算从头到脚伪装起来,企图在黑暗中完全隐藏自己。
“哦,是吗。”天启听到了行动的指示,认为是到了展现自己能力的时候了,等两个人都变完身,一定会在彼此的欣赏与认可中找到快乐,甚至更贴近彼此关系。无论什么时代人类似乎都在寻找着与自己相似的伙伴。“好的,看我的。”天启屏气凝神寻找着之前的感觉,突然间四周能量迸发,黑暗被驱除,出现了,他那高傲的飞翔形态,呼扇着翅膀缓缓上升,悬空几米停留着俯视着下方。
躲在地面黑暗中的毛守义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发生,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腿脚瘫软得坐在了地上,嘴唇哆哆嗦嗦了一阵后终于像卡壳得机枪似的爆发了:“怪怪……怪怪怪……怪物啊,怪物,怪物,怪物啊怪物”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就这样一路大吼着跌跌撞撞得跑掉了。
天启自己也被吓了一跳环顾四周心想:“怪物?哪里?”等回过神来他说的可能就是自己时才意识到可能做了不恰当的事,正当他想去追上毛守义问个明白,解释一番时,突然宅院内嘈杂声四起,火把也纷纷舞动起来,甚至能听到刀枪棍棒的声音。“糟糕了,”天启心想,“吓到一个人已经不好了,这要是被那么多人看到,那就更糟糕了。”于是顾不得再追慌忙得挥动双翅直冲天空,飞向远处隐藏自己。
这是天启第三次变身了,熟练度一次比一次好,身体似乎也渐渐习惯了,恢复原样后的疲劳度也有所减轻。只是依旧十分后怕万一真被那么多人当做怪物抓起来怎么办,甚至人们会不会因为恐惧的驱使直接将自己乱棍打死?看样子要好好隐藏自己的能力真是对的,也是对自己十分必要的保护。
第二日的城中热闹中更多了几分喧嚣。天启走在大街上,总怀疑人们在交头接耳着什么突然一队孩子彼此追逐着跑过,最后一个还带了个奇怪的面具两只手拿着蒲扇,嘴里吼吼得叫着摇头晃脑得追赶着。
这几日天启都这么提心吊胆得过着,总是担心突然身后会冒出人来抓住他,或者哪里的人们拿着木棍就追出来了。每天总是跑到山里去采些野果充饥,天黑了才敢回到城里,去找毛守义。大概不仅仅是为了解释什么,而且也不过是因为毛守义是这里他唯一认识的人罢了。
城市中心,戒备森严的壁垒里,宫殿上国王戴着鎏金皇冠正在问话:“最近天下可有何事?城中是否太平?百姓可安居否?”
只见一老臣答到:“王上恩德福泽四海,百姓自然男耕女织安分守己。只不过最近城中儿童常玩什么大鸟抓人的游戏,还编了个童谣,什么人啊,大鸟,吃人什么的……”
“童谣是大概是这样的,”旁边站出一位年轻的来,“人和人,要分清,有人红来,有人黑。有人貌恶行为乖,有人面善祸心藏。还有人,不一样,撑开双翅显原样,不爱金来不要银,要把人肉当晚餐。呼,谁是大鸟怪……”说完这句,小孩就跑开了,然后当大鸟的人就追上来,谁被抓到,除了被惩罚外就由他担任新的鸟怪。
国王听到这些,嘴角微裂着一笑:“这些不过是儿童嬉戏之言,勿需太过在意。还有其他的吗?”
还是那个豪华的宅低角落,天空已经渐渐失去光辉,火烧云也暗淡下来,毛守义仍然不死心,过了几天他果然按捺不住,单枪匹马得过来了。
“你果然来了,我等你很多天了毛守义。”
毛守义扭头,三魂已经不见了七魄,妈呀一声扭头就跑。原来天启几天寻找毛守义未果,无可奈何之下只好碰碰运气试着守株待兔寄望着毛守义会再回到这里。天启已经在这里等了两天两夜,不吃不喝,睡眠也不够,自然面色十分难看,加上毛守义本就对天启有所惧怕,这猛一回头看见天启这满是煞气的脸,真是吓得以为对方要开杀戒自己要小命难保了啊,那一跑真是动如脱兔快如闪电啊,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了两只脚掌上,狠不能够乘风踏云,仿佛要将所有的生命耗尽在这段脚程上。不过天启可不是一般人,即使疲惫如此,要盯住毛守义还是易如反掌,就像猎鹰盯住了目标,猎物逃脱的概率实在微乎其微了。
但是天启并没有在道路上硬来,怕惹出太多不必要的麻烦,只是一直尾随着。毛守义头也不回得三步并做两步往家跑,撞开了家门反锁好后,背靠着门喘着粗气,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才突然发觉身体已经累得支撑不住得往地上坐了。稍微喘了口气后毛守义来到桌旁坐下,依然不能很好得平复下来,哆哆嗦嗦得提起了水壶,也不用杯子,直接就往嘴里灌。
“喂,原来你住这里啊。”
毛守义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差点跌下凳子,就连水都从喉咙里喷出来了,着实被呛得不轻。他手里拿着水壶当做武器,弯着腿半蹲着身子,结结巴巴得说道:“你,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窗户啊,”天启手指着窗户说,“我看你把门关上了,但是窗户还开着,我就从窗户进来了。不过老实说我只是不想吓到你,这种门根本没什么用,拦不住我。”天启拉住了门栓,就那么一用力,只听得吱嘎一声门就被弄开了。
毛守义睁圆了眼睛又怕又气又惊:“你,懂不懂规矩啊你,知不知道隐私啊?这可是大白天,你到底想干什么。”
天启走近两步,右手刚举起来,对面就又后退着咆哮开了:“你别过来,别乱动,别乱来,看!我有神器,不怕你。”
“什么神器?守义,你把水壶放下吧,我不会伤害你。”
毛守义一看吓不倒他,看了眼自己的水壶,干脆鱼死网破拼一把,突然将水壶扔向天启,然后乘机想从他身边闪过,夺门出去。
可天启哪是那么好对付的,右手一把将水壶挡开,左手拉住了毛守义,这一拉毛守义好像被电击了一般,哎呦一声一坐到了地上“吃人啦,吃人啦,怪物吃人啦。”
天启没有办法,下意识用手堵住了他的嘴:“你别吵了,我只是想和你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