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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山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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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山。

    万毒环伺,在所有毒物与两人的注目中,迈出了一只绣花鞋。

    绣花鞋素雅,纯白色,绣着一朵粉色的小花,仿佛在雪中开出了一朵花。

    接着,另外一只绣花鞋也迈了出来,绣花鞋的主人才显现了真容。是一个看似十三四岁的女子,生得极其好看,冰雕玉琢,仿佛雪美人,手里拿着一个类似埙的乐器。想来刚刚老牛吼叫的声音便是由这个乐器发出。

    只见她顺着各种毒物的队列,走到了六翅金蝉前,犹如帝皇阅兵。她细细地检查它的伤势,见它胸前被刺穿了一个大洞,便不悦地蹙起了眉。众毒物见她蹙眉,不由得有些惊慌起来,黑岩巨蟆四条腿重重地蹬了下,又将双瞳雪螭压得吐了几口血,她才微微有些满意。

    六翅金蝉胸前被刺穿,虚弱地趴着地上,“滋滋”地有一段没一段地叫着。她看着心疼,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刀,朝手臂划了下,血立马就流了出来。将流着血的手臂递到六翅金蝉嘴巴,它立马贪婪地吸食了起来。只见红色血线从它嘴里延伸到背上,围绕着被刺穿的胸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补,只一会,六翅金蝉被刺穿的地方便被完全修补,长出了红色的嫩肉。她又从怀里掏出药粉,在嫩肉的地方均匀涂洒,确定没有遗漏后才满意地站起身来。

    然后她站起身来,缓缓走到双瞳雪螭面。双瞳雪螭被压着,无法挣扎反抗。她走到双瞳雪螭身后,从怀里又取出一个瓶子,倒了倒,倒出一只白色的虫子。这只虫子极为肥大,全身白色,犹如一只巨大的蛆虫。它从瓶子里出来,自觉地便往双瞳雪螭身上钻,双瞳雪螭身体坚硬,就算刀砍剑劈都不一定能留下痕迹,被这虫子一钻,却犹如泥鳅入豆腐,不费吹飞之力就钻了进去。

    双瞳雪螭感觉到有异物入体,痛得频频嚎叫,叫到最后没有力气,只得低声求饶。众毒物齐齐看着它,齐齐得露出悲伤的神情,不知道是不是想起自己当初就是这样被捕获的。

    “不用叫了。噬心虫已经入了心脏,以后你就是我的奴隶。”

    “不用想着反抗,以后每三个月你都必须吃到我配置的解药。不然你就会万虫噬心,痛苦七天七夜才能死。”

    少女说。冰冷得不带感情。

    双瞳雪螭已经绝望,软软地瘫在地上,犹如一条死蛇。少女踩了踩地,黑岩巨蟆就跳到了众多毒物的队列中,安顺地蹲好。

    刚在逃离的过程中,双瞳雪螭头上的角裂了一些,已经能见明显的伤痕。少女已经收了它,自会为它治疗。只见她将手上残存的血抹到它的角上,血液浸到了裂痕中,缓缓变成白色,然后玉化,将角填补得完美无缺。

    此角是双瞳雪螭灵气之源,灵气补全,它马上恢复了一些精力。而此时少女身边毫无防备,双瞳雪螭又对她怨恨无比,就算同归无尽也在所不惜。就一瞬间,它眼里全是怨毒,从地上弹起来,扭过头就要往少女咬去。

    它的毒连六翅金蝉都无法完全抵御,少女若被它咬中必无生还可能。

    余悠然在高处看得清楚,直到双瞳雪螭眼露恶毒便知不妙,当下也顾不得隐藏,大喊一声“小心”,从高台上奔落下去。

    可双瞳雪螭实在太快,就如同闪电一般,朝少女脖子咬去。终归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余悠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双瞳雪螭的的血盆大口离少女越来越近,直至香消玉殒。

    他不忍再看。

    少女听到声音,漠然地看了高台一眼,她没有想到高台上会有人,就算知道她也不会在意,只是漠然地看着。

    他在喊什么,小心?小心什么?她并不在意,巫山之中她便就是王,没有什么是需要她小心的。

    她不解,转过头,便看见双瞳雪螭的血盆大口。已经快到她脖子了,甚至能看到它毒牙上黑色的毒液,以及眼中的怨毒。

    她并不在意,即使毒牙在她眼前,但终究会停下。离她的喉咙只有一毫的距离,双瞳雪螭的眼里满是怨恨,更多是痛苦,噬心虫疯狂咬着它的心脏,不至于死,却让它痛苦得动弹不得。

    “你无法反抗我,只能臣服我。”她说,冷漠又笃定。

    噬心虫开始无尽地折磨双瞳雪螭。挖它的心,让它千疮百孔;挑它的筋,让它筋骨错乱;乱它的血,让它血液倒流,双瞳雪螭痛苦得打滚,恨不得死在当下。它眼里的怨毒越来也淡,不能再记恨,也不敢在怨恨,痛苦变成了哀求了,最后变成了顺从,谦卑得伏在地上,像一个被驯化了的仆人。

    噬心虫这才停下来。少女掏出一粒丹药扔到了地上,说:“以后我就是你的主人。”

    双瞳雪螭小心翼翼地将丹药吞了进去,不敢有别的动作,生怕被怀疑。

    少女却不在管它,扭转了身子,默默地盯着余悠然说:“你是谁?”

    余悠然见识了她的手段,再也不敢把她当作普通的少女。双瞳雪螭是上古神物,堪比一流高手,放在山下是白鹿城八卒级别,被她却是轻易收服。这样的手段实在恐怖。

    再看这满山的毒物,能攻打一座城了。

    “我叫余悠然。”他老实回答。

    “余悠然?”她翻起白眼想了想,模样有些可爱,但见识了刚才的残酷,余悠然可无法再把她当普通的可爱少女。无

    “不认识。”她想了很久,将脑子里见过的人都想了一遍,确定没见过之后,切切地说。既然不认识,她也不需要逗留,于是沿着来的路回去了。

    白色的绣花鞋走在雪地上,像花儿不断地开在雪地中,花越开越远,人也越走越远,最终消失在来时的森林中。众毒物随着她的脚印,井然有序地跟在她的身后,受伤的六翅金蝉与双瞳雪螭也挣扎地起来,一起消失在森林中。

    余悠然看着她消失的背影若有所思。

    胡八刀跃下高台,拍了拍他肩膀揶揄道:“看那么入迷干嘛,都走远了。”

    余悠然知他不正经,不与他斗嘴。

    又是看了许久女孩消失的方向,深思不过,最后忍不住问:“你说,巫山之巅,不会跟刚才那个姑娘有关吧。”

    胡八刀指了指头顶的山峰。

    “上去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