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晓这些日子有些魂不守舍,向来不旷课的她,请了一个月的假,本来在家里好好休息,却不想感了风寒大病一场。
温少安自然急不可耐,去医院打了针也不放心,便打了电话给温之龙。他本来不想劳烦温之龙,但是事关自己的妹妹,也豁得出面子。
温之龙也是刚出院,听闻之后说道:“行,我知道了,过两天我带个人过去看看。”
第二天的下午温之龙就来了,还带了一老一小两个道士。这两道士一副奇装异服十分引人注目,跟着温之龙走进了病房。
温之龙介绍说:“这位是我一起工作的搭档,道行高深,连我都要甘拜下风。”
温少安打了招呼,一副要事相求模样,叶晴在一边也是躬身而立。
老道士说道:“老道只不过是个算命的,倒是会一些浅薄的面相之术,中医调理也只是略知一些皮毛。”
小道士一副未见过世面的样子,在医院到处乱看,见到大家也不怕生,眼睛一直看着叶晴,说道:“这位姐姐真好看。”
叶晴微微一笑,说道:“更好的姐姐正生病呢!”
小道士惊奇的问道:“在哪呢,在哪呢?”却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温晓。他走过去一看,突然一声惊叫,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一举动吓到了所有人,急忙跑过去观察情况,老道士速度最快,一个健步如飞搀扶起小道士,骂到:“真是个不成器的劣徒,一个小鬼把你吓成这样。”
只见老道士快速打出一道手印,他的手指尖出现一道黄色的火焰,那火焰突然爆裂开,整个房间好像是星光闪闪,所有人的耳边传来一声厉鬼的尖叫声。
叶晴紧紧搂着温少安的胳膊,一股股冷气从脊椎骨渗透到后脑勺,不敢呼吸。
温之龙说道:“好了,已经没事了。”
小道士爬起身来,颤巍巍说道:“不是啊,不是,师傅,你看看这位小姐姐,她不是已经……”
“慎言,慎言。”老道士打断小道士的话,一脸铁青,看着温晓的面相,发现这竟是一个已死之人。
老道士说道:“让他们先出去吧。”说着眼神意识了一下温少安和叶晴。
等两人出去了之后,温之龙问道:“这丫头怎么了?”
老道士说道:“从她的面相来看,他是已经去世了的,可是她现在的情况只是被恶鬼产生,感染了一些阴气罢了,稍加调理就好了。”
“那就是说现在没事了吗?”
老道士一面凝重,有些忐忑的说:“坏就坏在这里,我刚才出手鲁莽了,也没看清楚情况就出手灭了那只小鬼。”
温之龙问道:“这怎么说。”
老道士说愁眉苦脸的说:“若只是一只小鬼灭了也就灭了,可偏偏这女孩是个已逝之人,也就是说有人给她修改了命运。能够修改命运的人,道行该有多深,这样的人哪里是我们能够对付的。若刚才的小鬼是那位安排好的,我刚才出手岂不是坏了人家大事。”
小道士奶声奶气的问道:“师傅师傅,那人家既然救了她,那为什么又弄个小鬼来害她?”
老道士说:“高人的所作所为,岂是我们这等平凡之辈能够理解的?”说完又对着温之龙俯首作揖,面色愁苦,一副交代后事的样子,说:“我若日后出现不测,还请温兄对我这劣徒照顾一二。”
温之龙急忙还礼,说道:“赵兄长我多岁,小弟怎敢称兄?这事本来就是我有求于你,你这弟子我也喜欢的紧,照顾也是应当的。再说了,我看这事有些蹊跷,那小鬼应该只是个孤魂野鬼。”
老道士急忙问道:“此话何解?”
“我这侄女从小体弱多病,常得恶鬼产身,后来有一位高人怜悯她就送了一块平安符给她,从那以后这才好转。平安符她一直挂在脖子上,现在平安符已经不见了,估计是被她弄丢了 。”
老道士说道:“这个好说,只不过是一些驱鬼符,我随手就能炼制,只是她这面相我心里有些不安,实在是太诡异了。”
温之龙想了想,说道:“有这个本事的人,我确实认识一位,并且这人还是她的朋友。”
“此话当真?”
“自然是真的,只是我想请问赵兄一个问题,据我所知,这天道轮回都是自有定数,若是修改了天道,会怎么样?”
老道士说道:“先不说逆天行事何等艰难,单说你这侄女,一旦修改了天道,命运就不在五行之内,我们修行之人与天斗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有更长的寿命。你侄女一介凡人毫无修为,却能有如此地步真是令人羡慕。但是那位修改天道的人,也必将被天道反噬,如果是像你家老祖那样,亏损个百八十年寿命也就过了,但是像我们这样的凡俗,立马就要身死道消。”
老道士鼓了鼓喉咙,凑近温少安说道:“我听闻有些人,修炼到一定的程度,起手能够托天,翻手便能覆地,所谓的天道反噬那些人挥手之间就可以破灭,所以一般见到有这样奇异面相的人,基本上就是这些道行高深的人做的。”
温之龙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答案,他想到:他的师门中一定有这样道行高深的人。
马村长自从自己的宝贝孙子被湖水溺亡了之后,经常来湖边钓鱼。一是为了怀恋自己的孙子,二是为了自己的兴趣爱好。他如今已经是整个村有名的富贵之家,可谓是衣食无忧,在这村村落落土方土瓦的山村中,他家的房子已经修盖成了大别墅,好不威风。至于钱从哪里来的,村里人不知情,村外的人也不知情。
湖水伴有细风,湖面只有微微一丝波纹,阳光虽然辣,马村长却找了一个树荫下惬意的感受这烈日深处的阴凉。鱼钩抛进了湖水中,也不用上下调整浮标,那浮标就竖立的恰到好处。
马村长钓鱼从不打窝子,用他的话说:“钓鱼讲究的就是一个耐心,讲究的是一个随性。”常有些见过世面的人,听闻这小小山村的村长能够说出这样一番有见地的话,也不禁对这村长高看一眼。若有人赞叹,他也会接话:“哪里有什么高深,我就是一泥腿子,从小没上过学大字不识几个,不过是几十年苦难人生的阅历罢了。”
要说是苦难,在中国像他这样年纪的人也确实经受过苦难。人常常为自己的现状感到不满,但是马村长却对自己如今的现状非常的满意。他哼着小歌,不一会一条鱼上钩,鱼竿一拉却只有一条拇指长的小鱼。
马村长说道:“你这条贪吃的小杂鱼,可真是不听话,活该你被我吃进肚子里。”
这时,他的背后出现一道你年轻人的声音:“你的孙子也是很小的时候在这河里淹死的吧!”
听到这声音马村长觉得有些耳熟,却也想不起来是谁,他转过头看去,脸色闪过一丝阴郁,又笑着说道:“原来是小桐回家了,你说你这孩子,这么久也不回来看看。”
小桐走过来,面向着湖面,说道:“我是好久也不曾回来,是因为心中一直不知道自己挂念的是什么?现在想明白了,却发现什么都不见了。你不想我回来,可我还是回来了,真是让你失望了。”
马村长说道:“你这话说的有些拗口,呵呵,我也听不明白你的意思。”
小桐说道:“你若是想要我爷爷的那些田产,你拿走便是,我从未稀罕过,也从未放在心上。”马村长脸色阴沉沉的说道:“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小桐闭上眼睛,感受这故乡的熟悉和冷漠,说道:“我原先一直不知道你孙子夭折之事,现在终于明白了。马村长,奉劝你一句,人在做天在看,凡事都会有因果报应。”
马村长仿佛是被戳中了痛处,一下子像个炸毛的公鸡,立马站了起来。他恶狠狠的说道:“小兔崽子,你敢说这些胡话!”说着一巴掌呼过来。
小桐的脸转过来,眼神一瞪。马村长的那双手仿佛是被定住了,停留在半空中打不下去,也收不回来,惊异的说道:“你……你……你……”
“滚!”小桐轻喝一声。马村长整个身子像个炮弹一样弹开,重重的撞在树干上,顿时觉得背后巨疼,胸口发闷。与之俱来的是心里的恐惧,他常说自己几十年来人生阅历,但是他几十年来也没有见过这样的事,害怕得说不话来。
小桐转过脸,面对湖面,看都不想多看一眼。说道:“我不想杀你,留你一条贱命让你好好感受一下这世界的因果报应,感受一下这个世界给你的绝望,你等着吧,别忘了要好好感受感受那种心痛。”
小桐离开之后,留下马村长在原地发愣。可没走多远,突然头顶上感受到一股令他十分心悸的气息。
“在山上。”他急忙向山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