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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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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抄书是件很累人的营生,书屋中的少年还是丝毫不敢怠惰地将十卷古籍完完整整抄完。

    十卷古籍抄完,已是日落西山。少年人手抄的速度不谓不快,望着一沓沓散着墨香的章页,他开始怔怔发呆……!

    很多奇怪的问题开始在少年人的脑袋里萦绕,诸如初入山门岩銮师父为何要将他孤零零一个人扔进“道律院”读书?

    是偶然抑或是刻意为之?

    而少年人通过将这七本古籍书卷慢慢默写下来,隐隐发现古籍如《古墈》、《凿策》根本就不是什么道院所谓的清规戒律,反倒是很像是一些生涩难懂的制造图纸,和一些星罗密布的山川河泽地貌图。

    七卷古籍惟有《礼风》一本勉强算得上是山门清规戒律。余下另四本,其中《精算》应该像是孟家学识、《怀仁》却是墨家宗训,而《术业》则是法家学识;另一本《洞荫》确认无疑乃是道家玄学。

    七本古籍本本不相同,仅仅是一个弟子入门殿考罢了,师父岩銮干嘛要刻意让他去学习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而今早在大殿上因自己一句好奇的话,竟惹得师祖勃然大怒责罚抄书十本。难道师祖的心胸当真如此狭窄?肚量如此之小?若传出去堂堂一域之祖因门内弟子说了一句“错”话,就这样大发雷霆,显然是有点德不配位,很难让人信服他是真正的开宗立派的匠祖。

    若再结合那个叫凌枫的少年暗示,显然岩銮师父口中所谓的殿考,很明显是师祖授意于他故意如此安排的。

    偏偏自己机缘巧合误打误撞将七本古籍悉数背完,如今因己之过遭师祖责罚手抄十本古卷,师祖其背后用意当真是令人捉摸不透,牛盛总觉得自己像进入了一场处处透着诡谲的棋局中!

    此刻,院外静寂无声,榆香随着秋风荡涤着整座院落,少年抬头看了一眼西边渐隐的残阳,心里收起神思之际,也许是孤寂的原因,他开始想念他的老邻居刘北峰;尽管少年知道他和他的老朋友绝非一路人,但一些美好的回忆却是永远让人留念。

    离别自今已过月半,也不知道这个家伙在檀居赵道翁的业场修炼的怎么样了?估计他肯定不会安份守己在檀居呆着,没准现早背着赵道翁偷偷溜下山干着一些不务正业的勾当?

    凡事想多了,似乎很伤神,也很伤感!

    少年此刻内心莫名地泛起一阵惆怅,不过随着一个瘦小身影从窗檐闪过,少年即非常机警地收起惆怅情绪从书屋跳了出来。

    站在院落中间,牛盛抬眼向西南墙看,赫然发现丈高的墙檐上坐着个红衣少女,年纪不大,顶多十五六,小模样甚俏艳。

    牛盛往墙檐前走近几步即不再向前迈步,离红衣少女相隔止多五六米负手而立,显然人家并不是太友好,伸手一拦,一柄精短玲巧的弯刀已亮出,虽说刀未出鞘,敌意却浓。四目相视,她即躲过牛盛警惕的眼神。

    只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她发现牛盛肩与外足垂直,已摆出一副四平八稳似马步推手状,看架势有想跟人打架的样子。

    红衣少女柳眉微皱,敢情遇上了一个愣头青,嘻嘻一笑,道 “你过来!”

    牛盛并不缺心眼,极善察言观色,少女看他眼神多少透着点古怪,他就猜想到估计是自己的这个不具观赏性的架势,惹下了笑话。

    这架势唬小尚行,想唬大压根是胡闹。牛盛脸微红,悄悄松肩收腿,心里直咒骂刘北峰将来生儿子没,生闺女没肚脐眼儿。人损便罢了,教的对敌上阵的招式,也是丑得出奇,丑的离谱。

    喊了一声,见牛盛未动,墙檐上的人也就不好意思再喊人家。因为她发现此刻院落中站着的少年已悄悄收起那既滑稽又难看的架势。

    目光很温和地盯着她看,既然人家没有敌意,她自然也就不再做墙上人,将手中鞘刀一转,隐入腕衫内,红影一闪,飘落在少年人面前,盈盈一笑,道:“我叫墨婉秋。”

    少年挠挠头道:“嗯嗯,名字不错!”牛盛似乎不太会跟女孩子搭讪,很多时候都站在被动位置,就像与宁家姐妹也算是熟识,结果他跟宁遥却从来没说过一句话,至多跟姐姐宁曦说上句把句;反倒是刘北峰那货跟女孩子都是自来熟,后者很多不排斥也不反感,宁遥就是鲜活的例子。

    “你呢?”墨婉秋将名字告诉对方半天,却不见牛盛报上自己的名字,不由得瞪大美眸看着牛盛,心想这个家伙怎么这样没礼貌?

    反应偏迟钝的少年突然开口道:“我叫牛盛。”

    之后,只见墨婉秋轻轻“哦”了一声,眨着眼,若有所思地问道:“你是山外人?”

    牛盛听着费解,什么叫山外人?竹桐岭方圆百里山峦重叠,周遭零散庄户不足数十户,那一个来道院问匠修道的人不是从山外来的。

    少年很好奇,觉得这个红衣少女有点意思,忍不住开口询问道:“姑娘问这话,我有点听不懂,但猜你应该不是山外人吧?”

    叫墨婉秋的红衣少女笑道:“你很聪明嘛,竟然能看出我不是山外人,你脚下,包括从东往南算方圆八百里都是我的地盘。按你们山外人来讲,我就是土生土长的此地人。”

    “嘻嘻,吹牛!”闻言,牛盛乐了,天底下竟然还有比老邻居刘北峰还能吹的人,以前没走出牛村,刘北峰常以牛村“第一神吹”自居,牛盛不反驳,也算是信服。走出牛村,仅百里之隔,来到竹桐岭地界,竟遇上比刘北峰更能吹的人,年纪尚轻,口气倒不小。

    未出牛村时,牛盛多少还是听本村儒士柳乃庵说过;牛村虽小,但周围山门繁多,仅澜霞山下就分别座落三座山门,另算檀居,竹桐岭;加上周边一些寺院庙宇,大大小小少说也有十余座山门,各山头圈地画界,也没一家敢独自称大。

    如今,眼前这丫头张口其志倒不小,方圆八百里都是她的,其豪言壮语极具吞食天地之志。

    红衣少女撇撇嘴,瞪了一眼牛盛,道:“看着你挺聪明,不过两眼却冒着无知的光。我且问你来道院多久了?”

    “半个月!”牛盛忍住笑,看着西边渐暗的余辉,半眯着眼,懒洋洋地展展腰,然后伸手作了个愿听下文的姿势。

    “哼,你现在可以对我不敬,不过,我不会和你斤斤计较,等你知道我是谁之后,我相信你会笑不出来。”红衣少女说出这番话的同时,明眸流光的眼神中闪显过一丝傲色,似乎接下来她所说的一切,将代表着某种高贵而神圣的象征。

    “啧啧,愿闻其详!”少年神色微变,原本泰然处之的心境微生波澜,脸上依旧笑而不露,只是看少女的眼神微微有点变化。

    若是谪仙桥往东住在“近来楚食”食肆中宁家俩姐妹,不管宁曦或宁遥跟他说起牛村以外任何令人敬畏事物,牛盛都会肃然起敬,竖起耳朵认真聆听。至少,在牛盛看来,“近来楚食”那一老二少表面是靠卖面维生的普通人,其实也许背后蕴藏的真实身份却是令人生畏;如今,牛盛颇为反感一些素不相识的人跟他说些玄之又玄的大话,说白了,少年人不喜欢听人吹嘘说大话。例如眼前的红衣少女,冒冒失失出现在院落,然后又冒冒失失说些口若悬河的大话。

    “你是谁,我很清楚!但我是谁?你似乎不太感兴趣,也许换个话题跟你开门见山的讲,你估计会感兴趣……!”

    牛盛神色愈来愈严肃,奇怪的少女,奇怪的聊天,更奇怪的则是她口中所谓的“兴趣”倒底是什么?

    牛盛冷冷问道:“比如说?”

    红衣少女对他的情绪变化视若无睹,沉声道:“比如说,你是从古国牛村而来,如今拜入陆匠道院陆老怪门下,可对?”

    “你了解过我?”牛盛身子微微发颤。

    “知道一二,细节不详!”叫墨婉秋的红衣少女淡淡地笑了笑。

    “一二?那你可知道我脐眼下有颗痣?”牛盛邪笑道:“这可是细节,怎能忽略。”

    少女闻言,秀眉微皱,光洁的脸庞泛红,嘴里嘟囔了一下,暗骂,“小不正经的东西!”

    羞红褪去,即正色道:“大祸将至,尚不知死活,真是逢人不知恩,遇福不知纳,见祸不知避;白白浪费一桩大“机缘”!”

    牛盛听完,微微出神,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要说福和祸之分,他倒分得很清楚,从六岁开蒙遇鸿蒙院大儒士姓柳的“授业”,九岁认识了从卞凉举家南归的老邻居刘北峰,十二岁跟牛丞府走亲访友,半道遇野猪,殊死搏斗;十三岁跋山涉水登遍澜霞山山门,十四岁随爹夜斗牛村古家上门寻衅滋事。如今,又历尽千难万阻入了匠祖道院,仅一月过半,又遭“殿考”“手抄”。

    顶小看大,也许自己的命途就是如此多舛,他爹常说人生在世,十有八九不如意。

    事遇多了,自然不怕事。夜路走多了,难免撞见鬼。

    “生死看淡,一切随缘!”

    此刻,少年人苦苦一笑,誓死信奉一条亘古不变的规律——“生死由命”,一切淡然!

    “你真不想听我说?”

    “道不同不相为“朋”,我饿了!”

    牛盛居然摸着空瘪的肚子喊饿,也真他玛够奇葩的!

    “唉!”少女墨婉秋面露遗憾地长叹一声!

    “走,我带你去吃大餐。”

    “哎呦,哎呦!!好疼,快松手…!”

    “饿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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