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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南征北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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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废童子、经明二科及条贯考试次第。世宗新即位,锐意征伐,慨然有平一天下之志。数顾大臣问治道,当时文士皆不欲上急于用武,以谓平定僭乱,修文德以为先。惟翰林学士陶谷、御史中丞杨昭俭与朴皆言用兵之策,朴谓江淮为可先取。

    显德二年五月,柴荣派向训、王景率军西征后蜀,欲收复秦、凤、成、阶四州(均在今陕、甘境内)。原属后晋,晋末大乱,后蜀乘机夺占。柴荣此次西征一共有两个意图:一是夺回四州,小试锋芒。二是声东击西,掩护主力进攻南塘淮北之地。

    七月,向训、王景率西征之师,军需供应不继,战事陷于僵局,后周诸将执意请求退兵。柴荣深知“一鼓作气,再而衰 ,三而竭”的道理。心里知道如果此时退兵,势必影响以后的士气,却要拿出有力的证据,来平息廷议。柴荣便派赵九重作为特使,前往秦州前线视察战局。赵九重明白柴荣的战略决心,完全赞同柴荣对后蜀的分析和估计,也明白派自己去前线视察的意图。赵九重去而复回及其迅速,回来后在廷议时,他慷慨激昂,列举大量事实,陈述了足以令满朝文武信服的见解。具以事实上奏,力说秦、凤诸州可取。柴荣随即提拔王景兼西南面行营都招讨使,向训兼西南面行营都监。

    九月,诏禁天下铜器,始议立监铸钱。规定除“县官法物,军器次寺观钟磬钹铎之类所留外,自余民间铜器、佛像,五十日内悉令输官,给其值。过期隐匿不输,五斤以上处死,不及者论刑有差。”

    闰九月已将秦、成、阶三州收复。

    十一月,向训、王景最后攻克凤州。自此秦、凤、成、阶四州,俱为周有。

    蜀主孟旭致书柴荣乞降,还在骈四骊六大掉书袋,不知深浅地自称:“大蜀皇帝谨致书与大周皇帝阁下”。柴荣看后搁置一旁笑道:“今有事南方,令他苟延一二年吧!”蜀主孟旭看不到回书,向东戟指道:“朕称帝时,尔方鼠窃作贼,今藐视我至此!罢罢,复为敌国便了。”孟旭如此托大,最后竟成为千古笑料。

    十二月,命起居郎陶文举征残租于宋州。文举本酷吏也,宋民被其刑者凡数千,冤号之声闻于道路,有悼髦之辈,不胜其刑而死者数人,物议以为不允。南唐占据江淮地区,辖境三十余州,广袤数千里,实力相当强大。

    显德三年(956年)一月,发丁夫十万城京师罗城。柴荣下诏亲征南唐,赵九重随驾,命令主将李谷率军围攻南唐寿州(今安徽寿县)。寿州守将刘仁瞻顽强抵抗,李谷率军攻寿州月余久攻不破,据斥候汇报,探知南唐李璟任命神武统军刘彦贞率军为北面行营都部署,将兵二万守寿州,又有南唐都监何延锡率一百余战舰驻营涂山,为援寿州。李谷怕大军后路被切断,以周军不能水战,南一旦毁去浮桥,将被隔在淮南,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李谷主动撤围,退守正阳(今安徽正阳关)。柴荣正在途中闻报,料敌必追,即刻命大将李重进飞驰淮上与李谷会师。并说道:“唐兵且至,须急击勿失!”同时命赵九重引军破涂州断寿州声援。

    南唐刘彦贞本无才能,且耽于富贵,不练兵事。李谷一退,便以为李谷怯退,不听刘仁瞻等劝阻,挥师追至正阳。李重进大军恰巧赶到,将士连饭也没吃就与李谷合兵迎战。刘彦贞刻木兽,号“捷马牌”,置于阵前,又以皮囊贮铁蒺藜布于地。周军将士纷纷大笑,见南胆怯,周军士气大增,一鼓作气大败南。刘彦贞被斩于阵前,杀敌两万,伏尸三十余里,获甲三十万付,马五百匹。柴荣见李谷怯懦,李重进战无不克,遂将李谷调开,任命李重进为淮南道行营指挥使,从而大败。

    赵弘殷率军与世宗柴荣会师寿州,寿州卖饼店的饼既薄又小,后周世宗大怒,捉拿十几个卖饼人将要处死他们,赵弘殷坚持进谏才获得释放。柴荣提升赵弘殷为检校司徒,封爵天水县男。

    涂州方面传来捷报,赵九重率一支轻骑到得涂山。遥见南唐水军系舟山下,蔽江耀日,军容整齐一时难破。

    苗广义出谋划策道:“将军,以陆军破水军,只有智取。”

    赵九重一展愁眉到:“先生请讲。”苗广义来到地图前,摇了摇手中的羽扇,沉思了一下道:“将军这几天寻视地形,何不在涡口(今怀远东北)设下伏兵,然后再派骑兵突击敌营,将引入伏地。”

    赵九重听后大喜道:“谢先生教我!”

    南唐大将何延锡也留了后手,他让五十艘战舰开到涡口,准备不测,唐兵遭遇不测即可登舟速退。没想到战舰未到,自己却中了埋伏。周军拥出,何延锡还没醒过神来,即被赵九重斩于马下。全歼,后到的五十余艘战舰尽被赵九重所得。周军大获全胜,随即教人前往柴荣处缴令报功。柴荣见报大喜,他知道对赵九重最好的奖励,就是再予以他立功的机会。于是,他把攻打滁州(今安徽滁县)的重任交给了赵九重。

    滁州四面环山,时淮南军事要地,也是南唐国都金陵的门户。如果拿下滁州,不但寿州是一座孤城,那时进犯南唐可直抵长江。南唐听说后周兵逼滁州,李璟任命奉化节度使、同平章事皇甫晖为应援使,常州团练使姚凤为应援都监,将兵三万屯定远。李彦贞战死,皇甫晖与姚凤退守清流关。皇甫晖:五代有名的兵痞骁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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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晖(?-956年):魏州(今河北省魏县)人。五代时期将领。他原是后唐魏州军的一名普通士兵,同光四年(926年)二月,他煽动魏州军发动叛乱,后唐庄宗李存勖派遣李嗣源带兵平叛,李嗣源却在乱兵拥戴下称帝,即后唐明宗,他称帝后皇甫晖被封为陈州刺史。

    后唐被后晋取代之后,他出任密州刺史,后晋天福十二年(947年),契丹南下,后晋灭亡,皇甫晖率部南下,投奔南唐。历任歙州刺史、神卫都虞候,后任奉化军节度使,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镇守江州。

    后周显德三年(956年)春天,周世宗柴荣率领大将赵九重等人进攻南唐的淮南地区,皇甫晖率兵拒敌,被赵九重打伤生擒,献到柴荣营 ,因为伤重拒绝就医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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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九重知道如果正面进攻,会遇到很大的困难。随即率数千兵马偃旗息鼓,连夜兼程,奔袭清流关。黎明前到达清流关前,悄无声息,此时南唐守军正在梦中,全不知晓。鸡叫数次,才有一小队侦察骑兵,打开城门探望敌情。不料城门一开,尽见周军,吓得连忙奔入,城门来不及关上,周军一拥而入。南唐大军根本没有准备,顿时大乱,死伤无数。侥幸逃脱者丢盔弃甲,跟着皇甫晖、姚凤奔向滁州。

    皇甫晖及姚凤等残兵败将刚入滁州,赵九重引兵杀来,皇甫晖刚下令拆除城外吊桥,周军逼近护城濠下马凫水而过。赵九重更是马不停蹄,勒缰一跃,他胯下的麒麟马竟飞跃过七八丈宽的大濠,随即指挥兵士架起云梯,督军攻城。

    皇甫晖在城上抱拳道:“赵将军请了!你我无冤无仇,不过是各为其主。你既取我清流关,且容我摆列战阵与你一决雌雄!如何?”

    赵九重大笑道:“你无非使个缓兵之计,却又能如何!你尽管出城,叫你死而无憾!”

    南列队出城,两军对垒。

    赵九重两腿一夹胯下的麒麟马,手提蟠龙棍飞驰敌阵,口中大叫道:“唯擒皇甫晖!他人闪开,非某敌手也!”声音未落,麒麟马已至皇甫晖眼前,皇甫晖抽刀猛挥,赵九重身子闪都没闪,手中的蟠龙棍击中皇甫晖脖子,将其打落马下,周军一拥而上生擒皇甫晖。大败,姚凤也被活捉。滁州大捷,赵九重占领滁州城,开始对滁州城进行军管,下令半夜不许开城门。时任后周侍卫马军副都指挥使的赵弘殷,奉命攻打扬州,率领数千兵马路过滁州。父亲的突然来临让赵九重惊喜不已,而能在激烈紧张的间隙看到自己的儿子,赵弘殷的心情也是非常激动。于是赵弘殷让儿子赵九重打开城门,好让自己进城。

    赵九重站在城上,拒绝了父亲的请求。跟随父亲征讨的赵匡义在城下愤愤不平,道:“二哥,请你打开城门让父亲一个人进城吧!父亲年龄大了,这初春的夜晚寒气重,父亲如何能承受得了”城中将士也纷纷劝赵九重打开城门,放赵弘殷进城。看见苍老的父亲在城外期待,他沉思了好久对父亲道:“父子虽至亲,城门王事也,不敢奉命!”直到第二日天亮,赵九重才打开城门放父亲进城。

    赵弘殷进城后就病倒了,赵九重立刻前去请罪。赵弘殷知道儿子九重的心,知子莫若父,也没有怪罪的意思。九重、匡义见面更是欣喜,赵九重见弟弟已经随父出征。又见一人在父亲面前朝夕侍奉药饵,赵弘殷于是以宗族的情份来对待他。赵九重问后才知道此人名叫赵普,由宰相范质奏请推荐为军事判官。九重与他交谈,觉得他很不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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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普简介:(922年 — 992年)字则平,北宋政治家。后梁龙德二年(922)生于幽州(今北京城西南),后唐末年,相继迁居常州(今河北省正定县)、洛阳(今河南省洛阳)。

    普智谋多,读书少,善吏道,有“半部《论语》治天下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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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晖与姚凤被活捉之后,赵九重把他们交给赵匡义,让赵匡义把他们送到寿州,交给柴荣。父亲赵弘殷留在滁州养病,忙完公事就与赵普彻夜长谈。

    赵匡义将皇甫晖与姚凤二人押到寿州,柴荣召见了他们。皇甫晖见了柴荣说:“我累了坐一会儿。”坐下之后又说:“我躺一会儿。”不等柴荣同意,就躺下了。他神色自若地对柴荣说:“不是我不为国事尽力,实在是南北双方军队差距太大,我在后晋为将的时候,曾与契丹人交战,契丹人的兵马也不如周兵雄壮。昨天我退守滁州城,没想到周军士兵攀墙而上,如飞一般。我如今心力交瘁,所以被生擒了。”

    柴荣一看皇甫晖颈部负伤很是怜悯,下诏赐给他金带、鞍马,过了几天,皇甫晖因伤势恶化不肯医治而死。滁州大捷,振奋了周军将士,大军向南推进,摧枯拉朽势如破竹。

    南唐元宗李璟害怕,派泗州牙将王知朗到徐州,称唐皇帝奉送书信,愿意献出贡赋,以兄长之礼侍奉,周世宗不回答。李璟的东都副留守冯延鲁、光州刺史张绍、舒州刺史周祚、泰州刺史方讷都弃城而走。冯延鲁削发为僧,被周兵擒获。蕲州裨将李福杀刺史王承隽降周,李璟更加害怕。为避后周信祖(郭璟)讳改名李景,派翰林学士钟谟、文理院学士李德明奉表称臣,进献犒劳周军的牛五百头、酒二千石、金银罗绮数千,请求割让寿、濠、泗、楚、光、海六州给周,以此请求撤兵。

    周世宗不答复,明确表示:“朕今躬统戎师,袭行讨伐,告于郊庙社稷,询与将相公卿,天诱其衷,国无异论。苟不能恢复内地,申划边疆,便议班旋,真同戏剧!必若尽淮甸之土地,为大国之堤封,犹是远图,岂同迷复!”

    李璟派人身藏蜡丸书信到契丹求救,被守边将士抓获,光州刺史张翰降周。“必若自淮以南,划江为界。尽归中国,犹是远图!”并且森然道:“且以阳春在候,庶务萦思,愿无废于节宣,更自期于爱重。音尘非远,风壤犹殊,翘想所深,劳于梦寐!”

    李璟又派司空孙晟、礼部尚书王崇质奉表,言辞更加谦卑驯服,周世宗还是不回答,之前派遣的钟谟等以及孙晟、王崇质都在行在所。而钟谟等请求回去取李璟的表,将江北地区全部奉献,周世宗同意,派王崇质、李德明等回去,这才赐书给李景。李德明等回到南唐后,大力称赞周世宗英武,李璟极不高兴。宋齐丘、陈觉等都认为割地没有好处,而说李德明卖国图利。李璟发怒,斩李德明。李璟只得收拾兵马,做困兽犹斗。

    唐将陆孟俊反攻泰州,后周守将溃逃。陆孟俊又进逼扬州,后周大将韩令坤见来势凶猛,也想弃扬州而走。柴荣命张永德领兵救援,一面派赵匡胤进驻六合(今江苏境内)兼援扬州。赵九重率步骑两千,星夜赶到六合。听闻韩令坤已经弃城西走,扬州乃江北重镇,一旦被夺回,大势就去了。赵九重当即下令命全部兵马扼守要冲,阻止扬州溃军,并传令道:“扬州军左足踏上六合地界,砍去左足!右足踏上六合地界,砍右足!双足踏上六合地界,双足俱砍!”又发书与韩令坤说:“总角之交,素知兄勇,奈何怯退!如扬州有失,兄上何以报主?下何以对友?昔日英威扫地矣!望速返固守!”韩令坤看到赵九重的书信,又听到赵匡胤的军令,心中震撼出了一身冷汗。恰巧张永德援军开到,于是返回扬州固守。

    次日,陆孟俊从泰州杀到,韩令坤受到刺激,誓师道:“今则死战!生于尔等同生,死于尔等同死!临阵退缩杀无赦!莫为言之不预也!”一马当先,直捣。周军紧随其后,杀得人仰马翻,陆孟俊与韩令坤交手不几回合反被韩令坤擒获。

    南见扬州难以攻下,复奔六合。齐王李景达率军两万自瓜步渡江,在离六合二十里的地方,掘壑设栅,安营扎寨。

    赵九重手下的将领请战,赵九重道:“彼设栅自固,是惧我也,我军不满两千,彼众我寡。若现在攻击他,不是让他们知道我军的虚实。若他们以数万人合击我们两千人马,我们是要费很多周折。不如以逸待劳,等候他们前来,给他们来个迎头痛击,打他个措手不及,我军定会取胜。”数日来战,赵九重挥军大破,杀敌五千余人,剩余的争渡长江,溺死者无数。很短的时间内共取下滁、杨、泰、光、舒、蘄六州。周军深入南唐腹地,由于川壅水肿,湖沼密布,骑兵不能驰聘。又由于周兵强抢掠夺,南唐百姓由迎转拒,游击袭扰,周军不能速胜。后因雨季来临,连降大雨,留李重进军围攻寿州,柴荣班师回京。

    五月,柴荣征集工匠于大梁城西汴水侧造战舰数百艘,命唐降卒教北人水战。数月之后,纵横出没,殆绝唐兵。南唐李璟派元帅齐王李景达与陈觉、边镐、许文缜率兵奔赴寿春,李景达的部将朱元等又得到舒、蕲、泰三州。

    后周在扬、滁、和三州的军队都回师汴京,后唐诸将请求凭借险隘腰击周军。宋齐丘说:“攻击他们使怨恨加深,不如放走他们成为恩德。”告诫诸将关闭营垒,不准出战,所以周军都聚集在寿州。

    七月,皇后符氏薨于滋德殿,终年二十六岁。

    七月二十六日,赵弘殷去世,追赠武清军节度使、太尉。

    八月,端明殿学士王朴撰成新历上之,命曰《显德钦天历》,并开始行用。王朴于九月升任尚书户部侍郎,枢密副使。

    十月,葬宣懿皇后于懿陵。

    柴荣下诏:“漳河以北都县,并许盐货通商,逐处有咸卤之地,一任户煎炼。”赵九重晋升为匡国军节度使、兼殿前都指挥史,跻身于后周大将行列。赵九重的夫人贺氏封为会稽郡夫人。

    十一月,放华山隐者陈抟归山。柴荣说:“帝素闻抟有道术,征之赴阙,月余放还归隐。”

    十二月,故襄邑县令刘居方在任廉洁,死后赠右补阙,子刘士衡赐学究出身,以奖廉吏。

    显德四年(957年)一月,诏天下见禁罪人,除大辟处,一律释放。准兵部上书张昭上言:“编修太祖实录及梁、唐二末帝实录。”

    二月,柴荣第三次率军南下,亲征南唐。当时寿州仍然固守,南唐李璟达自濠州(今安徽凤阳东)派来援兵,在城外紫金山上集结十余营寨,与城中烽火相应。修通甬道,南通寿州,欲往城中运粮。寿州守将刘仁瞻病势垂危,仍誓死抵抗。他的小儿子刘崇谏看出寿州城一定是守不住的,他想偷偷出来投降大周,保全全家性命。不想被人抓住,被刘仁瞻给杀了。

    李重进围城一年多了,大部分将士思乡心切。李重进上奏道:“寿州外有援军,内部军纪严明,其子要出来投降大周,刘仁瞻不徇私情斩其子。而我大周将士士气衰弱,特奏请暂时班师。”周世宗柴荣接到奏报,沉吟片刻,随即下诏:“不是班师,是朕亲征!”不日,柴荣乘大船督战舰百十余艘,从闵河沿颖入淮。

    紫金山得到消息,登高向西瞭望,但见旌甲耀日,战舰蔽江,轻舟飞驰而来,无不惊骇!李璟达惊骇地道:“都说南人乘船,北人乘马,今周军驶船如此敏锐,竟远胜我水军,可真是让我们始料不及呀!”

    柴荣躬擐甲胄,率赵九重等在紫金山水浅处登陆,兵士登岸即刻开战。赵九重率亲军登山踹营,连破数寨,杀敌三千余人,切断甬道,使首尾不能相救。当夜,大将朱元等万余人投降。第二天,所剩余寨尽被击破,大将许文缜、边镐被擒获。南唐大军沿淮河向东溃败,柴荣命赵九重率军沿南岸追杀,柴荣自己率轻骑沿北岸追杀,水军统领王环率战船自中流而下,三路大军疾驰二百余里。一直追到涡口杀数千人,夺战舰粮船数百艘,钱帛器仗不尽期数。随后在涡口架设浮桥,跨越淮河,阻遏濠州通往寿州的援路。

    紫金山失守,南唐援军已无立足之地,早就逃回金陵。寿州一无外援,械尽食空,城中诸将乘刘仁瞻病的不省人事,献城投降。柴荣与赵九重君臣二人,配合得非常默契,这一仗打的更是酣畅淋漓。大军凯旋,赵九重因公改领义成军节度使,晋封检校太保,这年赵九重正好是三十岁,正是而立之年。

    四月,故彭城郡夫人刘氏册封为皇后。故皇弟、皇子均赠封,故皇妹册封。

    五月,张永德、李重进、向训、赵九重、郑恩因战公晋升官职,宰相范质、李谷、王溥并爵邑改功臣,枢密使魏仁浦加检校太傅进封开国公。

    八月,升王朴为枢密使、检校太保。前濮州刺史胡立自蜀回。

    十月,先期刺令光广造军士袍襦,不即办集,命斩之。至是以小过见诛,人皆冤之。诏悬制科凡三,其一曰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科,其二曰经学优深可谓师法科,其三曰详闲吏理达于教化科。不限资、见任职官,黄衣草泽并许应召。

    十一月,柴荣率大军再次南征。柴荣率大军自涡口浮桥度过淮河,直逼濠州(今安徽凤阳东)。南唐在城东淮水之中十八里滩上安营扎寨,以四面阻水可保无忧。

    柴荣命赵九重带数百甲士,骑着骆驼渡过淮水。郑恩急不可耐,独自跃马提刀截流先渡。众骑兵见先锋官已经渡河,也毫不迟疑纷纷夹马向前,刹那间全部登岸闯入敌营。与此同时柴荣亲率大军去攻打濠州,大军过处是夺关占城破水寨,焚烧了五十余艘战船,杀敌千人。濠州守将郭延谓想到缓兵之计,编排人道周营来见柴荣道:“奏报大周皇帝陛下,我们郭将军说,我们家眷都在江南,如果投降定会被灭族,愿先回去禀告我主后再降!”

    柴荣心里明知这是郭延谓的缓兵之计,去说:“待其援兵来到一鼓作气歼灭之,看其降是不降。”大笑着放他们去了,告诉将士暂时停止攻打濠州,移师攻打泗水去了。

    赵九重、郑恩跃马先行已到对岸,挥舞着刀、棍闯入敌营。南毫无防备,被赵九重及郑恩所带将士打了个措手不及,纷纷丢弃战舰溃逃。

    柴荣率军水陆并进,循淮水而下。赵九重命郑恩率精骑为先锋,一路杀去。中途遭遇,赵九重当即水陆夹击,杀敌五千,收服降卒两千,夺船百余。一路东行昼夜不息,沿淮河夺城毁栅,无不披靡。大军行到泗水,赵九重又令郑恩率前锋精骑一路烧毁南关郭门,破水寨夺月城。柴荣冒着箭矢滚石攻其墙垒,南唐守将范再遇开城投降。

    柴荣又兵分三路,赵九重领军行南岸,自己率军走北岸,其余诸将率水军在淮河行进,军行鼓噪之声传至数十里。大军接近清口,已是黄昏,赵九重命各将偃旗息鼓。郑恩带领手下众将请求安营扎寨适时休息,赵九重对郑恩道:“三弟,听说清口驻守,他们想不到我们会来的这么快,正好乘着夜色掩护偷袭,怎么能在此停留!”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夜半时分,赵九重率军赶到清口营地,众将士马不停蹄杀入敌营。四处放火烧营,肆意杀戮刚从睡梦中惊醒的将士,尸首堆积如山,血流成河。除去毁坏的战船及数艘战船顺流逃跑外,缴获舟船二百余艘,俘获近万人,唐江北都应援使陈承昭被生擒。在濠州等待救援的郭廷谓听到消息后,自觉无法抗敌,也献城投降。

    显德五年(958年)一月,周军发兵楚州(今江苏连云港西南),楚州防御使张彦卿。楚州被周军围困,楚州外的南唐海、泰、静水军竟被后周所破。楚州现在虽是孤城,但是一时难以攻下,这让柴荣和赵九重一时为难。

    赵九重回到营帐思索破城之法,此时不少有才能的文人纷纷投奔他。赵普,足智多谋。王仁赡倜傥多才,赵九重素知其名,向柴荣举荐后,到赵九重帐下。楚昭辅、李处耘等也以才干著称,苗广义,更是能掐会算。这些人深得赵九重信任。武将那边有郑恩和义社十兄弟,以及他的莫逆之交韩令坤、慕容延钊等,这些人聚在一起可是非同一般,暂且不提。

    王仁赡见赵九重愁眉不展,便独自一人外出探视。不知不觉他来到了老鹳河,他见老鹳河早已被污泥覆盖,他顺河而上见老鹳河可直通长江。王仁赡兴奋不已,立刻回营禀告赵九重,赵九重大喜,连忙赶往柴荣的行宫奏报。

    柴荣听后大喜道:“天佑大周!”随即发动楚州附近的民工浚通老鹳河,假以时日老鹳河浚通,柴荣派遣数百战舰从淮河经老鹳河进入长江,夹击楚州。柴荣亲自擂鼓发令攻城,赵九重昼夜不解铠甲麾兵登城,攻势之猛如雷霆烈焰一般。

    张彦卿的儿子劝说张彦卿道:“父亲,现在周军强猛,不敌,外无援军,不如献城投降!”诸将也纷纷哭泣劝谏,张彦卿大怒,挥刀斩了儿子道:“深受皇恩,何以献城,今杀子以立誓!城破人亡!”诸将被张彦卿的话感动的大声啼哭。

    周军破城而入,张彦卿在街巷与周军直至战死,兵马都监郑绍业千余人全部战死无一人生还投降,柴荣大怒下令屠城。

    柴荣、赵九重风卷残云继续率军南下,轻松取得已经被南唐主动放弃的杨、泰二州以及銮口(今江苏仪征),大军一直来到长江北岸。赵九重又命郑恩率水军在瓜步击败南唐舰船百余搜,后周控制了淮南江北的全部土地。

    李璟起初自恃水战,以为周军不是对手,而且不能到长江。到陈觉奉命出使时,看到水师布列长江很雄壮,以为是自天而降,于是请求说:“臣愿意回国取李璟的表,将江北各州全部奉献,遵守条约。”

    周世宗同意,这才赐书给李景说:“皇帝恭问江南国主。”此时扬、泰、滁、和、寿、濠、泗、楚、光、海等州,已经为柴荣所得,李璟被战事逼得喘不过气来,为了苟延馋喘,只得派人渡江。于是献出庐、舒、蕲、黄四州,划长江为界。岁输贡物十万,以求息兵,奉周正朔。柴荣悉平江北,得州十四,县六十。南唐李璟去帝称号,只称“江南国主”,令翰林学士李昉对被贡者进行复试。

    柴荣下诏曰:“比者以近年贡举,颇事有循,频诏有司精加试练,所冀去留无滥,优秀昭然。昨据贡院奏,今年新及第士等,所试文字或有否臧,奚命辞臣再今考覆,庶泾、渭之不杂,免玉石之相参。”

    显德五年(958年)三月,两国达成停战协议。

    正如唐代诗人李白所写的:战争有古迹,壁垒颓层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