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也无可能,曼陀罗汤汁苦涩之味就算是最上等的蒙顶石花的香味都盖不住。”花洛看着常无梦放在地上的茶杯碎片说道。
“走吧!我知道一个人,也许他能解开我们的疑惑。”常无梦又看了一圈房间,转身往门外走去。
西市,广利坊,同济药铺。
常无梦带着花洛站在药铺门口,药铺大门紧闭,此前一直悬挂于房檐木柱上的铜壶已不知去向。
“同济药铺!洗马要找的人就在这里吗?”花洛望着门口飘着的布旗,问道。
“正是,此间药铺的主人丰予顺乃是坊间有名的坐堂医,熟知山间林地里的一切花草树木的药用毒性,我想关于曼陀罗的食用方法没有人会比他更熟悉了。”常无梦说着,走近铺门,开始伸手敲门。
“咚咚咚!……咚咚咚!……”常无梦敲了良久,但却并无人应门,“莫非丰予顺不在?”常无梦放下手,暗思到。
“冼马,此间怕是无人!”花洛站在常无梦身后道。
“……,恐是无人,还是先回去吧!”常无梦叹口气,转身对花洛说道。
此时,天已微亮,大街上的人开始多了起来,丰予顺怎会不在呢!常无梦无奈,正准备带着花洛离开,却看到了对面街边的一个朝食摊,忽然笑着问花洛道:“花帅,可曾吃过这洛阳城的羊汤酸面?”
“……,”花洛愣着摇了摇头,不明白常无梦怎么突然想起吃朝食了。
“那我今天就带花帅尝尝这洛阳城中最有名的羊汤酸面。”常无梦说着迈步向着对面的朝食摊走去,花洛笑着摇了摇头,还真有点饿了。
二、
同济药铺街对面,一个四角茅草亭,亭外对街的柱子上挂着一面旗子,旗子上绣有一羊头,羊头下绣有“广利酸面”四个字,亭内生着一堆地火,地火两摆摆着两张矮桌,靠南的灶台上,一个约摸四十载左右的汉子正用手中的大勺子搅拌着面前的一口大锅,大锅里面炖着的羊骨头正“咕嘟咕嘟…”冒着泡,生出的热气向上升腾,碰到亭子顶上盖着的茅草,便盘旋在整个亭子上面,然后顺着顶上茅草堆之间的缝隙一点点消散。
常无梦带着花洛坐在矮桌旁,伸出手放在亭中的火堆上烤起手来。
“三娘,客来了,招呼一下!”灶台前的汉子头也不回的继续眯眼翻着面前的羊骨头。
“知道了!”被唤三娘的妇人放下手中正要往灶台里加的柴火,爽快地应着汉子,然后起身用衣角胡乱的擦了两下手,满脸堆笑的走到常无梦与花洛面前,开口问道:“客要吃点什么?”
“两碗羊汤酸面,要加羊肉,两个烧饼。”常无梦熟练的回道。
“好嘞!烦请两位客稍等一会儿,奴家这就给两位端面!”妇人笑着转身,回到灶台前开始忙活。
“敢问阿兄在此售卖朝食有多久了?”花洛边烤火边转头四处打量了一番,此时尚且还早,并无他人前来食用朝食,于是便随意的问了起来。
“不瞒客说,我夫妇二人自大历三年便于此售卖朝食,至今已有十余载了!”汉子忙碌着回道。
“听客问话,似乎并非左右坊间邻人?”妇人端着煮好的羊汤酸面,放在二人面前,又转身回去灶台拿烧饼。
“二位在此已有十余载了?那不知二位每日何时开始售卖朝食?”常无梦拿起矮桌上放着的箸筷问道。
“回客话,我夫妇二人每日丑末便起身生火,待到寅末宵禁一过,便开始售卖!巳末时分便会收摊。”汉子终于放下手中大勺,转头看着常无梦笑道。
“…,即使如此,不知二位最近可曾看见对门同济药铺的丰掌柜?”常无梦端起碗喝了一口汤,问道。
“二位客也是找丰掌柜抓药的吧!”妇人把烧饼递到花洛与常无梦两人手中,回道。
“阿嫂何出此言?莫非最近有很多人找丰掌柜抓药吗?”花洛啃了口烧饼,问道。
“却是如此!近十多日,已有好几个来找丰掌柜抓药的了,只是自去岁十一月十六日起,这同济药铺就已关门,至今未见开门。”妇人看着二人回道。
“十一月十六?”常无梦拿着烧饼,自顾自的说道,然后又向夫妇二人问道:“那敢问二位,可知丰掌柜去了哪里?”
“这个吾等二人却并太清楚,不过听有来食朝食得客人所言,似是丰掌柜家中有事,所以不便坐诊,不过具体是何时,吾等也没打听过。”汉子回道。
“哦!即使如此,有劳二位了!”常无梦吃了口烧饼言道。
“无妨无妨!只是不知道二位客人打听这个做甚?”汉子笑着道。
“不做甚,只是家中有人患疾,想寻丰掌柜抓两幅草药罢了。”常无梦吃口面,谎称言道。
“哦!如此看来,二位客要另想他法了!”妇人道。
“只能如此了!”常无梦道。
看来也打听不出来什么了,常无梦想着。此时,已经有客人上门食用朝食,夫妇二人开始忙了起来,也无时间在理会二人,常无梦与花洛吃完,便留下银钱,离开了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