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境的雪原,苍茫一片,洁白的雪,灰褐的天穹,呼啸的寒风,贯穿了整个封冥峡谷。
夯巴达居住的石穴,是在敕仑勒雪山天然的溶洞,这溶洞之中,分布多层地穴,地穴之间,贯通相连,形成了如今可容纳数万人的巨大地宫,但也存在很多深不见底的幽穴,冒然进去则会迷失在里面,那将尸首全无。
夯巴达的穴室,就设在这样一个溶洞里,雪谷中的蛮人,最喜欢这样的洞穴,这是抵御寒冷最好的地方。这是夯巴达和父亲居住的地方;
如今这里什么都没有变,唯一变化的就是他的父亲已经死了二十了,二十年前,夯巴达与父亲魁铛首领,携带着几个族人战士。
在一次巡视封冥峡谷时,当走到封冥峡谷中,最为狭窄的部位,被称为鬼脚壁的地方时;
突然遇到一头狂奔的熬牛,从对面飞奔而来,而鬼脚壁两边的峡谷,岩壁如同刀削,垂直陡立,根本就没有躲挡的地方,而体型巨大的熬牛,视若无睹的冲了过来,眼看就要大家都要被撞上;
夯巴达和随从的战士,都惊慌失措,脑子里一片空白,如不及时闪躲,随行的战士和夯巴达,都将被熬牛直接撞击而亡;
就在这时,力大无穷的魁铛首领,猛然冲上前去,就在即将接近奔跑的熬牛时,只见他稳住腰身,后腿紧登地面,身体前倾,待熬牛贴身而过的一瞬间,只见魁铛首领突然伸出那双充满神力的双手,紧紧薅住熬牛脖子上的牛毛,使出全身的力气,借力发力,侧向顺势一倒,只见熬牛前腿跪地,紧贴地面,撞在旁边的岩壁上,不动了。
这撞击的力量让现场的战士和夯巴达,都感到地面和岩壁都在震动,大家无不惊叹,这伟大的首领真是力大无穷,夯巴达和随行的战士,正准备上前查看魁铛首领是否受伤;
可就在这时,意想不到事情发生了,由于刚才熬牛巨大的撞击力,震动了岩顶悬挂的冰块,这些冰块瞬间脱落,如同岩石,从天而降;
魁铛首领知道已经来不及跑了,便迅速将自己腰间的镔铁重刀,猛力的扔给了夯巴达;
重刀落地,寒冰落地,坠落的厚厚冰块,掩埋了魁铛首领的身躯,悲伤中的夯巴达,捡起了父亲镔铁重刀,从此成为了笐莽人新一代的首领。
巴叶尔和夯巴达还在穴室内交谈,巴叶尔声音嘶哑的说到:“草原人说我们残暴,是魔鬼和野兽的化身,就应该被世代冰封在峡谷里,
我祈求过天神,让他看到我们的善良和淳朴,却没有想到,伟大的神,却根本不管我们笐莽人死活”
夯巴达看到巴叶尔无奈的表情,说道:“那就让我来当这个凶残野蛮的,像魔鬼一样的首领,不信听奉天神,只信任我的重刀。”这时的夯巴达眼眸里,从褐变出透出血的红色,就像野兽的瞳孔
巴叶尔望着眼前这位傲气的首领,说到“你继承了伟大的魁铛首领所有的一切,你就是草原将来的主人;
目前哈勤巴部人内部传来消息,草原上的莫多哈钦,已经开始有所警觉,正在要求各部落增派兵力,用来戒守峡谷的出口,现在出击不是最好的时候;
但是,大首领可以准备集结我们的军队了,只要时机到来就,我就倾巢而出,杀向草原,哈哈哈。”
夜晚的隆贝大都,在星空之下,尤为的壮观大气,在这座大殿的无数旁殿种,莫多哈钦在来到撒言居住地方,一边和他喝着酒一边聊着天:“撒言,你告诉我,如今的草原是不是已经和平的太久,应该把战马和弯刀都丢弃,没人再需要我,因为我也老了,已经拿不起重剑,上不了战场”
撒言望着这位给草原带来和平的汗王说道:“汗王,您仍矫健如昔,骑在战马上也是腰壮如虎,只有你才让把草原一直和平下去。”莫多哈钦汗王是在一年一年地老去,隆贝大都的继承者是谁现在都还不知道,年老的撒言心里,对未来也充满迷离。
汗王的脸上,露出淡淡地笑,他揭开身旁一个红殷缎锦的包裹,里面露出了一件雪白的狐裘;
这就是汗王贴身穿载的狐裘软背,这狐裘晶莹如雪,格外柔软贴身,汗王将狐裘软背放到撒言的手里,说道“我的大撒言,您比我老多了,更适合用他,这些年没有你的辅佐,就没有如今安宁的草原,希望你收下我的礼物”
撒言看到汗王将珍贵的狐裘要送给自己,心里一暖:“汗王,这帕北的冬季是极端的寒冷,这么珍贵的狐裘是多么的重要,而我这把老骨头,在寒冷的冬季待在火盆旁就可以了”
汗王见年老的撒言没有收下狐裘,于是又用红殷缎锦将狐裘包裹起来,硬放在撒言的手中,说道“撒言,你必须收下这件礼物,你对支金氏家族的帮助,对敕”境草原的帮助,远远比这一件狐裘要贵重的多,何况我今天希望你帮做一件事情,看着这么偌大的赫烈部,却没有一个我值得放心的人啊”
撒言听到这里,知道也没办法拒绝汗王的好心,便接过了包裹:“我这把老骨头,就是为支金氏家族和汗王留着的,能为您效劳我不甚荣幸”
“撒言,我虽然是这敕境草原和森林的汗王,所有人都觉的,是我在保护着大家,其实啊,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这一切都是源予各大部落现在都不再挨饿,牛羊都有足够的水草,有了这些基本的保障,谁还愿意去打仗,谁不爱惜自己的性命啊,这些年,我我不惜余力的开通与东瀚的商贸,用草原的牛羊和悉心培育的战马,从他们那里换来了足够的粮食、香料、等等我们以前没有过的东西,这改善了我们草原人的生活;
但是锻造的技术、先进的工艺,我们却还有不足啊,要不是隔着一望无际的大海,估计草原就不是我们的草原了”
撒言认真的听着汗王所说的一切,心里也知道汗王的心里,已经不只是帕北的天空:“东瀚对于我们草原人来说,是一个充满魔力的地方,汗王是需要我这把老骨头去东瀚吗?
我到了解一些他们的文化和习俗,都只是从书中得来,但是也没有实际去过那里啊”
汗王这是眼里,充满惆怅:“撒言,你是我几个儿子的先生,你也知道他们当中,有没有适合继承汗位的人,支金氏的这杆大旗,
我抗已经扛了四十年了,总有一天我会倒下,那个时候,他们谁有能力能继续支撑起支金氏的大旗呢,到那个时候争斗就会开始,赫烈部部的就会乱,笐莽人就会乘机杀死我们的族人,所以,我经常睡不好觉。
这些孩子中,我的小豁真—苏娜娅,她那么天真、心灵清澈的像羌源河的河水,善良活泼般,害怕有一天我连她保护不了啊!撒言”
撒言明白了汗王想的表达:“小豁真—苏娜娅,也是我的心肝宝贝哟;
她是我们草原人心目中的苏丽哈纱,有她在隆贝大都,所有人都是开心的,她聪明的学什么都快;
我都快被她考住了,最近在教她星术,她给我说她喜欢浩瀚的星空,对星空总有问不完的问题啊”
“撒言,你看一说到苏娜娅,我们两个人都脸上露出了笑啊”
“汗王,你该告诉我你需要我办的那件事情了,是不是与苏娜娅有关”
“是啊,撒言,苏娜娅今年也十六岁了,也已经跟你学了不少的东西了;
但是没有学会面对争斗、陷害和亲人离去,我守护不了她一辈子,我真的很害怕让苏娜娅看到我死去;
在草原暗地里斗争下,我怕她收到伤害,她的那几个哥哥没有一个能保护他,所以今天,请我最信任的撒言,帮我做一件事情;
草原发生战斗的时候,要是我不在了,你就帮我把他带到东瀚去,去的路线以及东瀚那边居住的地址,都在这狐裘软背里面”
“我尊敬汗王,您这是在说什么,是要让我离开您吗?我辅佐和跟过三代支金氏血脉的大汗王,早都把生命和汗王的安危联系在一起,我这把老骨头不会离开你的身边”
“撒言啊,我知道你的心已经和支金氏家族的命运,绑在了一起,苏娜娅只有跟着你去东瀚我才放心;
我和拖卑泽首领已经商量过了,要是我和他都活着,就让苏娜娅嫁给他的小儿子穆雷,拖卑泽按我的意思有掌握了一条秘密前往东瀚的船;
撒言万不得已的时候你一定帮我完成这件事,要不然我是睡不好觉的,让我的苏娜娅去东瀚,
也是为了让她去学习跟多有用的东西,不要像他的父汉一生都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有你这么好的先生陪着她,那就是他的幸福啊”
撒言彻底明白了莫多哈钦汗王的心意,默默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您的良苦用心我这把老骨头定会去完成,放心吧我为了支金氏血脉的人付出我的一切,这是我当初对着帕德格天神许下的誓言!”
莫多哈钦见撒言答应的自己的要求,心里也就放心了,自己的小女儿苏娜娅才是她的一切;
这草原表面的平静在他心里早都知道是暂时的,自己几个不争气的儿子是扛不动赫烈部的大旗,
幸亏从小女儿苏娜娅身上看到了希望,只是她还太小,需要学习的东西还太多,自己平常也是对她太过溺爱,呵护和疼爱之下的苏娜娅需要面对很多的事情,
因为她身上也留着支金氏的血,保护好她也是一个作为父亲的本能,所以莫多哈钦为了开通东瀚的商贸就是为了为自己找一条后退的路,为家族留下一颗希望的种子。
汗王在撒言的屋子里正聊着,突然听到外面一个声音:“大溯都,您在家吗?我是苏娜娅,我来请教您一些星星的名字来了”
汗王一听是自己小女儿来了,哈哈笑着说“撒言,你看看这个小家伙来了,又要缠着你了,哈哈”
这时苏娜娅已经进屋了,看到自己的父汉也在,睁着大大的眼睛新奇怪的说 “父汗,您也在大溯都这呢,我是来让大溯都教我看看星星的”
莫多哈钦看着天真无邪的女儿说道“小家伙,那你就好好跟着大溯都学习把,父汉走了,不要惹你的溯都不高兴哟”
苏娜娅对着汗王眨了下眼睑,并撒娇的说道:“父汗,等我学会了我要给你当大溯都,呵呵”
汗王笑着对撒言说:“你看看这个孩子,都要给我当溯都了,这调皮的样子,真是拿他没办法,苏娜娅,你等你学好了,父汉还要考考你呢,哈哈,撒言,我先走了”
撒言这时朝着汗王行礼,微笑的说道:“我会把我知道的全部都教给她,她就是草原是最亮的星星”
苏娜娅走到撒言的身边,拉着他的手来到了撒言住的吊台上,撒言开始指着天空不同的位置说道:“这是岁星、荧惑、紫气、镇星、……”
撒言亲切的给苏娜娅一颗一颗的数着星簇中的星辰,并解释各自的相互作用,遇奎星出现便会天色放晴,那镇星,乃是中央戊己土之精华,有道德之一面,主成长与养育能力,是五星中移动最慢之星,故有≈ot;沉滞≈ot;之气。
如果其顺行会有福力,富贵兴隆,如果逆行会有灾难,如瘟疫、黄肿等。岁星,是东方木之精华,色青,性质本为仁厚,应在东方青龙之位,其主生生不息之权力,行度有迟、有快、有顺、有逆、有伏、有留,当其顺行时,有福力,逆行轨道之时会生祸患”
撒言指着一颗北方的星辰说“苏娜娅你看,那是斗宿,为北方之首宿,因其星群组合状如斗而得名,古人又称“天庙”,是属于天子的星。天子之星常人是不可轻易冒犯的,故多凶。”
苏娜娅认真的看着撒言给她指着的星空,心里充满了对璀璨星空的跟多好奇
“先生,你从星空中能看到未来吗?”
“是的,可以看到一些未来,这些星辰告诉我,明天的隆贝大都将又是一个晴天,小苏娜娅,等到明天,你就知道今晚的星辰说的对不对了,哈哈,”
“那以后呢,更远的以后,我想知道更多的未来,有我们草原的,我父汉和哥哥们的,他们的未来是什么样的?这些只有先生看了星星才能知道,所以我也想知道”
我老了,苏娜娅,已经看不了那么远了,那么多星星,我都记不住了
“我大溯都,你就告诉我吧,要不你就把我教会,这样我就可以看到很远的未来了”
“美丽的苏娜娅,我这把老骨头看了快一辈子的星相,看透这星空的无尽变化,也没有见过一个撒言能够成功的做到。”
老人依靠在都城的吊台的墙壁上,望着深窘的夜空,心里何尝不是和苏娜娅一样,也想看到更多的未来呢。
“先生,我不懂星辰寓示的旨意,我相信你是懂的,人真的有和星辰有关命运吗?”
撒言转过头望着小苏娜娅低吟的说:“星空里的每一个星辰都与我们有关,星相与命运的联系,是太过最深奥的东西,我不懂的太多了,这都等着我们的苏娜娅去破解呢,你学的太快了,我都感觉快教不了你了,你要是想学的更多,可以去东瀚的土地,哪里有你想要学到的一切”
“先生,东瀚,是你说过隔着大海的那边吗?还要坐船才能过去,草原上只能骑马,多没意思;
我还想坐船呢,我想和父汉,当然还有你,我们一起坐船去东瀚,听说那里有最好的铜镜,胭脂,翠兰玉的项链,还有好多好多的东西”
撒言看着纯真善良苏娜娅,心里被她天真无邪的眼睛感动了,眼睛突然都不知道怎么就湿润了,也许是自己真的是老了,必定已经经历过三代汗王的时间,看了一辈子的星相却也看不出自己的命运,看不到草原未来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