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马关是大魏北疆的一座雄关,是除征北将军霍义驻守的壶澜关之外的北疆第二大关,也是西北方出入中原的唯一一条路,关口周围方圆几百里都是险山恶水,常年于北齐对峙,十五万北原军现在有三万人马驻守在此,时常会有战事发生。
纵马关的主将是霍昭父亲霍义的结拜兄弟——平北将军张伯业,也是大魏有名的守将,驻守纵马关十年如一日从无差错,让人敬服。
霍昭来到纵马关距今也有半月,霍义也给了他三千人让他去带,在军中除了军法需要注意之外,没了京城中条条框框的拘束,霍昭如鱼得水,整日里喝酒,读书,练枪,操练士卒。
这日边关秋风萧瑟,霍昭正在帐内读书,帐外突然传来一片喧闹,霍昭眉头微皱,放下书,说道:“外面何事喧哗?”
立刻便有一名军士走了进来,答道:“报少将军,外面有人在比武!”
“比武?”霍昭来了兴致,正了正赤色长袍“我去看看!”
他走出大帐,只见前方一片空地上聚着一圈军士,众人见霍昭走上前,纷纷行礼。
霍昭站在最前排,问道:“你们为何要比武?”
一位魁梧的军士答道,“少将军,他们甲字营的人说我们乙字营不如他们,骂我们都是缩头王八。我们不服,得揍他们,谁输了谁就是缩头王八,少将军您在一旁看着,给我们做个见证!”
“好!”霍昭欣然应允,“既然你们不服就该揍他们!”
那军士闻言大笑,“你们甲字营的人听好了,少将军来给我们作证,等会儿谁挨揍了可不能撒泼赖账,哈哈。。。”
“放屁!”甲字营中一名虎背熊腰的军士一跃跳到场中,骂道,“王熊你个兔崽子也就会嘴皮子功夫,敢不敢下场跟老子过几招?要是不敢就赶紧把你的狗头退到人群里当缩头王八去吧!”
甲字营众人都是放声大笑,那王熊顿时火起跳入场中,冲着那虎背熊腰军士就是当胸一拳。那军士身形一闪,避开拳头,一把抓住王熊手腕顺势一带。王熊被他带的往前猛扑了几步,那军士趁机又一脚踹在王熊屁股上,只一回合,那王熊便结结实实的摔了个狗啃泥。
甲字营众人见状都高声喝彩,那军士高声叫嚣,“乙字营的缩头王八,还有谁敢上来!哈哈。。。”
王熊自知不敌溜回人群中,紧接着又有几名乙字营军士入场,无一例外都不能在那虎背熊腰的大汉手下走过三招,纷纷被打倒在地。
霍昭见状,不由暗自赞叹好功夫,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现居何职?”
那虎背熊腰的大汉,抱拳粗狂的答道:“俺叫张虎,现居步军十夫长!”
“真是个好汉啊!”霍昭打量着张虎,“来人,取酒来!赠与壮士饮酒!”
“少将军且慢!”
乙字营中突然传来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霍昭转头看去,只见一名比他还要高出半头,生的虎背狼腰,豹头环眼,容貌异常如同一尊黑铁塔般的壮硕军士走入场中。
那军士指着张虎说道:“俺来和你比比,看你能不能喝这碗酒!”
张虎仔细打量了这军士一番,问道:“你叫什么?俺怎么没见过你?”
那军士哈哈大笑,声若炸雷,震的人耳朵嗡嗡作响,“俺叫周牧!新从丙字营调到乙字营,你敢不敢跟俺比比!”
“呵!”张虎下场,“有何不敢?来!”
张虎话音未落,照着周牧黝黑的面庞就是一拳轰出。周牧不躲不闪,左手一把抓住张虎手腕往怀里一拽,右手攥住他衣领竟然将一名魁梧的军士平地提起,张虎两腿悬空乱蹬,脸色憋的紫红。
周牧轻叱一声,随手一扔,张虎便贴着地面平平划出三四丈,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霍昭见状也不由眯了眯眼,暗自称道真是神力少见。
那周牧如同一尊黑铁塔在场中站着,乙字营爆发出一阵喝彩,甲字营众人则面面相觑,知道自己营中没有可以匹敌之人。
乙字营众人齐声高喊,“缩头王八!缩头王八!”
霍昭见状争强心思开始作祟,他摘下头盔递给旁人,缓缓走入场中。
众人见他入场,都纷纷禁声,不知道霍昭是何意。
霍昭走到周牧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周牧,暗自思索此人可为我所用,待我试试他!
想罢拱手抱拳说道:“壮士神力无比,我想与你赌一把,敢不敢?”
周牧也抱拳,“哈哈,有何不敢!赌什么?”
霍昭指着一旁拿着头盔的军士,笑道:“若是我赢了,你给我一坛浮蚁即可,若是你赢了,我便将头盔赠送与你!怎么样?”
“好!少将军怎么个赌法儿?”
“我看你天生神力,咱们比比力气,如何?”
周牧放声大笑,“那少将军输定了!”
霍昭将长袍脱下,指着一旁还未入库的粮草,说道:“这些米粮每袋八十斤,你我都扎好马步,让人往身上堆积米粮,谁先倒下谁输!”
“一言为定!”
言罢两人相对扎起马步,有军士去抬米粮往二人身上放。
转眼已经压了三袋,足有二百来斤,周牧瞥了一眼霍昭,还背着米粮特意走了几步,高声喊道:“继续加,太轻了!”
霍昭则一言不发,只是淡淡笑看着周牧。
“快加!快加!”
“太轻了!”
“。。。”
每人背上又加了四袋米粮,周牧便不说话了暗自调动气机,他看向霍昭,后者仍然是面不改色,甚至还冲他咧嘴笑了笑。
此时二人背上已经有八袋米粮,足有六百四十斤,周牧脸色泛红,两腿开始发抖,额头也有汗珠滚落,显然已经很是吃力。
他再看霍昭,后者虽然也是脸色泛红,有汗珠滚落,但仍然不动如山。
旁观的众人都心中惊骇,他们都知道自家少将军枪法无双,没想到儒将的外表下,居然隐藏的力气也如此之大。
等加到第十袋,周牧再也支撑不住,猛然大叫一声向后倒去,八百斤米粮带着他魁梧的身躯轰然倒地,激起一片尘土。
霍昭不动如山,双脚扎根大地,后背已被汗水湿透,鼓荡气机,周围军士见胜负已分,问道,“少将军,还加么?”
霍昭无法开口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于是又加了三袋,足有一千多斤,饶是周牧也看傻了眼。
只见霍昭面色紫红,浑身汗如雨下,食指紧紧扣住背上的麻袋,闷哼一声,双腿奋力一蹬,竟然站了起来,接着他摇摇晃晃的往粮仓中走去,每一步踏出都留下一个三四寸深的脚印。
此时围观人群中多了不知多少人,甚至连一些与霍昭平级的将军听闻此事都赶来观看,霍昭一力担千斤的力量让众人叹为观止,自愧不如。
霍昭费力的走到粮仓门口,先往下一蹲,而后身躯猛地一长,继而施展身法往后急退,那十三袋米粮砰然落地,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众将士齐声喝彩。
霍昭卸下千斤重担之后,也是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黑铁塔周牧见状上前施礼说道:“少将军神力无比,俺自愧不如。只是这个月军饷还未发,这坛浮蚁只能先欠着了!”
霍昭拍去身上尘土起身笑道,“无妨,你如此神力,现居何职?”
周牧挠了挠头憨憨笑道:“俺现在无名无职。”
“既如此!我便将你调入八百亲卫营中抗纛,如何?”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自古军中力大者抗纛。抗纛是个重任,军阵可被冲散但代表着军队的大纛不能倒,故而战场之上都以斩旗夺纛为荣,现在霍昭竟然将周牧调去抗纛,可谓是无比信任这个黑铁塔。
周牧闻言感激涕零,单膝拜道,“多谢少将军!俺周牧必然不负重托!”
霍昭将他扶起来,又打量了一番,取来头盔递给他,“我将头鍪赠予你,希望你日后在战场上能所向披靡!不负所托!”
周牧再次拜道:“必不负少将军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