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浓云密布。刚下完雨,雾气还未散去,一股阴郁的气息总缠绕在尼亚国的青山绿水间,挥之不去。
韦彩娴身作一袭镶满碎钻的深色晚礼服,穿过夜色驶进了秦查贝尔喏的官邸。
整个官邸显得异常肃穆,杀气腾腾。而那清冷的大厅却被有意装点得异常喜气。秦查贝儿喏正坐在长形餐桌的尽头,等待着她的到来。
大厅的门被俩名高级军官拉开,韦彩娴礼貌地向守门人点了点头,径直走了进去。
“你今天特别漂亮!”秦查贝尔喏竖起拇指夸赞道。
韦彩娴在女佣的帮衬下褪去了厚重的外套,坐在了和对方遥遥相对的另一端,风趣地回应道:“我这是第一次来主席的府邸,不把老底儿翻出来好好打扮一番恐怕是进不了厅堂了。”
“哈哈哈哈!”但见秦查贝尔喏大手一挥手,一名绅士迎上前来,熟练地在两支水晶杯中斟上了暗红色的汁液。
“尝尝我这儿的酒,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韦彩娴优雅地端起酒杯细细打量了一番,又闻了闻,嘴角不禁淡淡上扬:“好酒!”
“哈哈哈哈哈!”秦查贝尔诺大笑道:“以前咱们只能在汽车旅店碰面,如今终于可以开怀畅饮了——岂不快哉!”
“那皇室复辟案——”
“你急什么?”秦查贝尔喏看似喜悦的眼神背后暗藏玄机。
韦彩娴一愣,放下酒杯:“总统的党羽投诚的投诚,该杀的也都杀得差不多了吧。接下来当务之急不应是组织新稳住当前局势么?如今,咱们已经打出了保皇的旗帜,难道您不想早一天登上首相之位么?”
“新皇会登基的,放心!”
韦彩娴再次端起酒杯:“那就敬我们美好的未来!”
秦查贝尔喏突然放下酒杯,命人拿上了一个包装精致的礼品袋。
韦彩娴定眼看去,眼中闪过一缕狡黠:“这……不是早些时候我派人给您送去的礼物吗?您不喜欢啊?”
“我真是太喜欢了!”秦查贝尔喏脸色越来越沉,音调越来越冷:“这样的上品,以前只有总统才能享用吧?”
韦彩娴恭维地点点头,道:“这些花茶是我亲自栽种的名贵品种,无论是施肥还是采摘都不同于其他的花儿。之前,的确只有总统大人才配得上喝,可现在总统已经没了,唯一能配得上这上品尤物的就只有您了!”
秦查贝尔喏冷冷一笑,拿出一支微型录音笔,当着韦彩娴的面儿按下了开关——“她宫中那些红色曼陀罗邪得很呐!”
韦彩娴一听,心中不由一紧。录音笔中放的是宋倩倩的声音,这让她猝不及防,更不自觉地捏了一把冷汗。
宋倩倩的录音还在继续:“那些花儿,不但没有正常的香味儿,反而遍是尸臭,人若服用还能活吗?我这儿有一道符,您把它和这些花茶放在一起念咒三日。三日后,如果这茶真是邪物,必定化出原形!”
礼品盒随即被秦查贝尔喏撕开,里面的花茶早已化为一堆骨灰。
“您是什么时候去找过她?”韦彩娴埋头暗暗问道。
秦查贝尔喏寒光一闪,厉声道:“你以为我会重蹈总统的覆辙吗?我秦查贝尔喏从未相信过任何人,更何况是你这种两面三刀的毒妇!”
“我怎么了?”话已至此,韦彩娴也彻底放开了。他们终于卸下了各自的伪装,坦然相对:“当初可是您花下重金来找我,现在是要过河拆桥么?”
秦查贝尔喏拍案大笑道:“中国有一句古话:‘人在曹营心在汉’!想过河拆桥的人到底是谁,你心中有数!”
韦彩娴淡定自若地端起酒杯,似乎根本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我来问你——!”秦查贝尔喏厉声质问道:“你到底跟那些皇室余孽有什么关系?——快说!”
“什么关系?”韦彩娴不禁发笑:“当初可是您自己双手赞成的‘皇室复辟案’,现在反倒来质问我?再说了,皇室只不过是您掌控全局的一个傀儡,您现在这样,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吗?”
秦查贝尔喏毕竟是久经沙场的政客,他胸有成竹地打开了投影仪,在白幕上映射出一名商界党的高层干部,正被蒙住双眼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招供——
“这些都是总统身边那个中国女人策划的。我当时真糊涂,不该听她说得天花乱坠!我该死!——饶命啊!!”
“除了你,她还去找过谁?”暗处传出一个粗犷又极具威慑力的询问声。
“还有……还有三个党内高层都被她策反了!她要我们做好内应,打算在新皇正式登基之后再次政变……倘若成了,我们四个便是辅政大臣直接效命于君王。而且那女人出手阔绰,给我们四个的好处……我,我都交出来!——我全交!”
投影仪嘎然而止。
秦查贝尔喏胜券在握地瞪着韦彩娴:“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面对气势汹汹且杀人不眨眼的政客,韦彩娴依旧不失那份从容。她摇晃着杯中仅剩的那一小口红酒,摇头道:“我自以为聪明,真没想到您才是真正的高手啊!原来您一直在暗中盯着我的一举一动,我竟然丝毫没察觉到。”
“哼——!”他一脸鄙夷地怒斥道:“总统那老儿身边缺过女人?却偏偏对你宠爱有加,还专门儿给你修了一栋那么奢华的宫殿。就算是我夫人,跟我出生入死那么些年也是不敢想的!”
韦彩娴将最后一口红酒仰头喝了下去。
“你这毒妇竟然如此轻易地就背叛了他!”秦查贝尔喏情绪越发激动:“你那么费尽心思策划皇室复辟,又送这些花茶来,还私下收买我的部僚,用心之毒昭然若揭!”
说着,他起身将桌布用力一拉,精致的杯盘噼里啪啦散落一地。秦查贝尔喏手执短枪,愤愤地瞄准了韦彩娴的脑门。厅外埋伏已久的部僚也都冲了进来,将她团团圈禁。
韦彩娴轻轻放下酒杯,缓身站起笑对秦查贝尔喏。
“死到临头你还能笑得出?”
“不然呢?难道我哭,您就会放过我吗?”韦彩娴戏谑似地反问道。
“你是自行了断,还是要我动手?”
秦查贝尔喏把手中短枪顺着餐桌滑了过去,不料韦彩娴只是用嘴轻轻一吹,短枪又顺着餐桌滑回到了秦查贝尔喏那边。
“哼!不识抬举——杀了她!”
秦查贝尔喏一声令下众卫兵都端起武器,不料手却突然僵住了。本来对准韦彩娴的一众枪口现却不受控制地转向了秦查贝尔喏。
秦不禁惶恐,两腿一软坐倒在椅子上。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卫兵纷纷将枪口对准自己,可从卫兵们各自惊诧又恐惧无助的神色中可以断定,他们并没有失去理智,而是失去了对自己肢体的控制权。那定时受到韦彩娴某种超自然的力量的影响。
“妖女,你——!”
韦彩娴杀机已动,却在下令开枪的瞬间脑中闪过小情人戴允翔那张质朴无暇的脸。她犹豫了,缓步走到秦查贝尔喏面前,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问:“给您两个选择:要么死在枪下,要么您立刻把和我交好的那四个下属都放了,让他们官复原职?”
“做你的春秋大梦!”
刚才还摆满丰盛晚宴的长形餐桌,现在顿时变成了空无一物,冷酷现实的谈判台。
韦彩娴嘴边泛起冰冷的笑意:“我知道他们四个还没被处决。要不,等把您送走了我再亲自去解救他们?我一样有能力让皇室复辟,新皇登基!”
眼见卫兵们的手指都蠢蠢欲动,扣动扳机就在须臾。秦查贝尔喏只得一咬牙,重重地长叹一声——“都你按你说的办!”
韦彩娴终于流露出抑制不住的喜悦。她走到窗边,拉开厚重的深灰色幕帘。窗外群星璀璨,流光溢彩,分外明朗。她梦中所期盼的大好未来,就快要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