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台上三人异口同声道。
“在下只是这江湖上一无名小辈,自然入不了三位前辈法眼。不过在下今日前来,是受人所托,来取一物,正是几位争抢的所谓仙人之器。”江宥风摇扇轻笑,面对三个当世顶尖的高手也是凌然不惧。
“小弟弟,你说的倒是轻巧。这在场的哪一个人不是为了这仙人之器而来,能不能把宝物收入私囊,得看自己的本事。难不成因你一句话,我们便要把这仙器拱手相让不成。”那云顶仙宫的女子仍是慵懒之姿,脸上却露出不屑之态。其他几人也是如此。
一个无名小辈也想上来和六大宗门分一杯羹,活腻了不成?
江宥风却是毫不惊慌,继续道:“晚辈自知见识浅薄,更是不敢在诸位面前献丑,不过家父在临行前千叮万嘱,此事不可有任何差池。父命不可违,晚辈才斗胆在几位前辈面前求取此物,望几位前辈成全。”
“放肆!你算个什么东西!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敢在本尊面前如此大放厥词!”那撼天教的男子已经明显有了怒意。
“哈哈,晚辈有自知之明,自然不能白白从各位手中拿东西。不过家父说了,若诸位今日能把那仙器让给晚辈,那以后若是诸位有什么需要帮忙之处,家父那边自是好说话些。”他笑了笑,手中拿出了什么东西,示意给众人看。
那是一块青铜令牌,上面的纹路平平无奇,前后皆刻着小小的江湖二字,看上去没什么特别之处。但场中,那四人看到那那枚令牌后,皆是瞳孔放大,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似是看到了极其可怕之物。
江湖令!!!
“冬姐,那是何物?怎么那几个人都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墨从安又疑惑了起来。
“不必问我。你若有缘,自会知晓。”
“呵呵,原来是江贤侄。你来这,见到云妃姑姑怎么也不上去打声招呼。瞧这十几年没见,你都长这么大了,姑姑都认不出你了。”说话的正是那云顶仙宫的女子。她脸上惊恐的神情只一瞬,便化作了一脸谄媚的笑。若不是她长的国色天香,那嘴脸定是十分惹人生厌。
江宥风却不在意这女子如何,仍是微笑道:“小侄接到家父之命,刚刚赶到这里,没有问候云妃姑姑,还望姑姑莫要怪罪。”
“哎,贤侄哪里话,等过了今年,我们便是一家人了,还这么客套干嘛。你若是早些说你要这什么仙器,姑姑早就把它抢来给你做礼物,还用得着这么大费周折。”
“姑姑,这话可就错了。既然此地城主办了这比武大会,那就要按照规矩来,大家靠的都是自己的本事。不过我本事不够,就只能拿些其他的东西来与有本事的诸位做交易。我方才说的话,绝无妄言。家父的一个承诺,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过在诸位前辈眼里,想必抵得过这真假未知的仙器。不知诸位前辈,意下如何。”江宥风已经收回了那块令牌,轻摇纸扇,淡定如初。他有信心,这几位绝不会拒绝这如此诱人的条件。
“哼,记住你说的话。”撼天教那男子转过身去直接离开了比武场,那些随他而来的精壮男子也一起离开了现场。
悟地大师双手合十,向江宥风鞠了一躬,道:“既如此,老衲也不便久留。”说完,也带着那群和尚扬长而去。
拜剑宗那位御剑而来的老人看了江宥风一眼,没再多言,御剑而去。
“那姑姑也不便多待了,贤侄若是有空可以去我云顶仙宫坐一坐,毕竟以后都是自家人了。”
“那便多谢姑姑了,等小侄处理完手中的事宜,定当前去拜访。”
云妃微微一笑,也转身离开了比武场。
此时,场外的观众都是一脸懵逼。怎么那江宥风亮了个牌子,说了几句话,就把四大宗门都支走了?江湖上也没听说过江宥风这号人物。这简直超出了常人能理解的范畴。
在众人的疑问与喧闹声中,冬姐又一次走上了比武台。那小姑娘坐在墨从安身边一言不发,也没有逃走的迹象,看来是真的受了很严重的伤。
冬姐走到江宥风旁边,转向观众席,道:“可还有哪位上来挑战?”
众人顿时沉默了下去,他们心里不甘,但也没有人是傻子。连四大宗门都要退避三舍的人,他们可没命去惹。
一阵安静过后,冬姐缓缓开口:“那么我宣布,这次比武的胜者便是这位公子。公子,请随我去见城主吧。”
说完,她走在前面带路,临走前带上了那个医仙小姑娘。墨从安看一切已然结束,也跟了上去。
“江兄,你到底是什么人?”在回去的路上,墨从安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冬姐见状,要出声阻止,却被江宥风出声打断。
“我生在江湖外,却活在江湖中。你是不是很奇怪那几大宗门的带头人分明敬我畏我,可台下之人却不识我。因为我所在的宗门,已经超脱了这个江湖而存在。而我父亲便是这宗门的宗主,那江湖令便是我父亲的令牌。”
“你的父亲很强吗?”
“哈哈,他若想,这江湖便可随他而动。他喜,则江湖大兴,国泰民安;他怒,则山河动乱,民不聊生。你说,他强是不强?”
“既如此,他为什么不统一江湖,还天下人一个太平盛世呢?”墨从安强压住心中的震惊,继续问道。他听慕老头说过无数的江湖事,自然知道如今的江湖四方动乱,百姓流离失所者不计其数。若真有此大神通者,为何不一统天下,救万民于水火呢?
听了墨从安的话,江宥风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悸动,随后又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因为他错了,错了整整六十年。当年,他却是有一统江湖的本领,但却怀了一颗祸乱天下的野心。所以现在,那些还活在世上的老妖怪才会听到他的名字就瑟瑟发抖。而现在,他悟了,却也太晚了。”
“少主!”冬姐出声阻止他,可他却仿佛没有听见,继续道:“他,已经没有了当年的盖世神功,也没有了当年的意气风发。他现在躺在床上,骨瘦如柴,连饭都快吃不下了,这个江湖,他再也说的不算了。因为…他快死了……”
墨从安愣在了当场。江宥风也沉默了下去,她还是一脸平静,看不出悲喜。但墨从安知道,这些对于江宥风来说,是多么痛苦的事。
“哈哈,都是一些家中小事,却当着从安兄的面说了出来,让从安兄见笑了。”不多时,江宥风又是一笑,仿佛刚刚的事不过过往云烟,随风而散。
“你不必和我说这些的。”
“从安兄不必介怀,这些事憋在心里,我正想找个人倾诉。在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便认定从安兄绝非凡人,这浩大的江湖之于你,也不过是沧海一粟。他日若能立江湖之上,登青云之巅,可要带小弟我看看这天上美景。那这江湖,我也不算白来一回。”
“好,定当如此。”墨从安也是报以一笑。他不明白江宥风说的话,但他知道他是真心把自己当做朋友。他也不觉得这江湖乱世,与他何干,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想早日找回他没过门的妻子,回到那活了十几年的小村庄,安然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