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的一天过去,我依然一事无成。
读者又一次pass掉了我的文章,我开始自暴自弃、砸墙发泄、找朋友诉苦。
最后,我静下心来,询问其他作家:
“写日常文有人看吗?没有激情、很平淡、很丧的那种。”
答案是有,只是受众少。
于是,我抱着试试的心态,推翻原有的文章,重新开始,记叙着自己无聊的生活。
我没有朋友,平时很孤独,在沙发上一坐就是一天。
我也想过去外面走走,可是生活压得我喘不过气。
小说收益不景气,使我压力极大,每天到了凌晨三点才睡。
要是下个月还不赚钱,就要被逼着去补轮胎了。
我不想补轮胎。
从六年级就开始学习写文,怎么可以轻易放弃。
可是父母也为我付出不少,到处拉下脸求人,问我愿不愿意去工作。
但都被我通通回绝了。
“不去!”
我回答的斩钉截铁,心里却不是滋味。
我真的值得起父母的关爱吗?
或许他们早就失望了,曾不止一次撵我出门。
我从职中毕业,是在一年多前。
先后在北京、成都两地的高级餐厅工作过,最后沦落到亲戚的小餐馆里。
老板对我倒是还好,就是那个狗屁老板娘,欺人太甚。
她总是纠结着另一个女店员,变着法的欺负我。
老板一走,她俩就开始了,阴阳怪气的,说着各种讽刺我的话,让我不舒服。
那段时间,我天天躲在被子里哭,寒意从心底渗出,全身都在瑟瑟发抖。
好在,我鼓起勇气辞职了,得了一千多元工资,然后就开始在家里啃老了。
四个月后,奶奶去世。
那时正是春节,喜与悲交织在一起,天气也有些寒冷,使气氛更增几分凝重。
这样的日子里,人们极容易发怒,生出祸事来。
堂哥揪住我的衣领,逼我给奶奶上香,通红的眼睛里血丝立现。
堂姐哭诉起小时候父亲醉酒摔死的事,我僵直得不知该怎么做。
几个小孩在奶奶遗像前打闹,弄得香灰漫天,我想教他们做人,却被大人训斥一顿。
一个自称“城里人”的傲慢泼妇,说我父母是臭农民,夸耀自己儿子的各种优秀,贬低我的各种不是,似乎全世界就她最牛。
我抄起炉膛里烧得半红的火钳,砸在她以及她儿子的头上,被砸处的毛烫得卷曲。
两人骂骂咧咧的走了,嘴里嘟囔着“绝交!断绝关系!”
我并不是很在意这些事,但也将这事记在心里,等着秋后算账。
唢呐吹了三天两夜,才正式下葬。
送葬的人排成长龙,在小路上走得蜿蜒。
伯父不知从哪里薅来一丛芦苇,栽在奶奶坟上。
葬礼到此也就结束了。
生活又回到了正轨,人们在屋檐上挂起灯笼,做一桌好菜,围坐在一起看春晚。
似乎并未发生奶奶去世的事,我家也从未有过这个人。
那为什么又要哭呢?只是为了应景吗?或许只有我真正为奶奶的去世而难过?
我不敢细想,怕思索出什么不得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