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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血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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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阿不!公子!我们已经出来半月了!老爷肯定急疯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哪个混蛋跟我说的卢歌在西江啊!这半个月我们把西江排得上号的楼都访了一遍,气死本公子了。”

    “那怎么办?回去了吗?”

    “小鋐,你这么想。现在回去也是挨一顿呲儿,过几天回去也是一顿呲儿,明白了吗?”

    “明白了明白了……哎呀!小姐,我觉得这样不好——你还记得前几天西江码头失事的船只吗?小姐啊!你要是有点差池我回去怎么跟老爷交代,只怕是小鋐死一千一万次也不能弥补老爷心里的疼痛啊!”

    “乌鸦嘴——”

    西江一如往常的平静,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风仍旧吹,水波仍旧荡漾,夜晚的灯火仍旧明媚,酒肆间仍旧嘈杂、热闹——而此时的邢城却陷入了沉寂,史护率领遒的军队到了,城里的乞活军做好了决一死战的准备——

    “你在吹什么?”

    “没什么,一首家乡的小曲子!”

    “北君山上和这里有什么不一样吗?”

    “邢城颜色更多一些——”

    “北方混战,我也想为国家出一份力。”

    “小姐已是女中豪杰——”

    “比你又如何?”说罢挑剑而起,二人便比试了起来——

    “小姐的南剑真是伶俐——”

    “是吗?也可以很刚猛,看剑。”说罢便是腾身劈砍,好在郤寒川步伐扎实,也就躲了过去……

    “你看寒川和辰儿多登对啊!”

    “张兄是开玩笑吗?”

    “玩笑玩笑,哈哈哈-哈哈哈——”

    两人一番比试,倍感酣畅,便又坐下饮茶——

    “带上我一起走吧!”

    “我……”

    “你不必为难,我只不过是想像男儿一样上战场杀敌罢了!”

    “小姐不要这样,或许明天遒就会开战,这些高鼻深目的鬼真的会吃人,我想你走!最好今天就走——”

    “你不要再说了,我想得很清楚——”

    夜晚的邢城,被月光罩着,有蛙声一片,也不乏蝉的聒噪,窗户纸上两个人影——

    “我要你明天就走!”

    “爹,我不会走的,我会和邢城站在一起。”

    “我说不过你,你跟你娘一样,大道理一堆一堆的,我要你听我的,我要你连夜启程去西江找你表哥苏信。”

    “我有我自己的选择,我不管你是否尊重我!我也想像母亲一样战死在疆场上——”

    “你呀!你呀!哪里还像一个女孩子——”

    “我拗不过你!但是你记住万一败了不要再回邢城,不管还剩下多少底子,往南过江平,我在哪里给你准备了船和钱粮,去西江!”

    屋子里水珩和郤寒川也在打算着,郤寒川擦着自己的剑对水珩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打起来,如果打散了就乔装往北边跑,我们不能再往南了,去西北怎么样?

    “师兄,我都可以!我也不愿意再往南了。”

    “好!”

    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露水还没有干,邢城外的军队已经发动了攻势,箭雨从天上洒下来,石头从城头往下砸下来,滚油从城楼上倾倒下来,遒的军队要攻下这座城并不容易,他们野蛮而没有章法的冲锋一度被邢城上的士兵挡了下来。

    被围已经好多天了,城中缺水缺粮,战备也不够用了。士兵的战力迅速降低,而遒又发起新一轮的攻势——

    “突围吧!”

    这是一场让人难忘的战役,高过车轮的男子都要上战场,丈夫杀死自己的妻子和父母,为了他们的尊严不被践踏,也为了那点不多的粮食,每个人的身上都背着一小袋行军粮。突围战就是死战,敌军似乎漫无边际,普通人并没有甲胄,敌人的刀劈砍在胸口上,粮食洒下来,血才浸透衣襟,而人也相应倒下,直到冰凉。

    张子冲战死了,何杰人也战死……只剩下何辰、郤寒川、水珩带着全城的军民死战。

    “不许回头,往人最多的地方冲,不管谁落下了都不许回头——”郤寒川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剑一边大声地说,是的!到了这样的境地唯有往前冲才有生路!

    遒族的史叻不由得感慨这座城池里这些人的血性——

    水珩最终在半道上被截住,身边的人不断倒下,铿锵的刀剑声让他癫狂,竟握住剑往自己身上捅!水珩被俘虏了,史叻因为他的英勇而保全了他的性命。

    郤寒川和何辰逃到了江平——身边的人也死伤尽了,只剩下十余骑。

    “你走吧!”

    “不可能——难道你认为女子没有资格为国尽忠?”

    “啊——”郤寒川只能打晕了她,送她上船。

    “老伯,送她走吧!送她去西江常家,她有恩于我,一路上望你多照料了。”

    “公子放心!何老爷交代过的事情,我一定做好!保重——”

    “兄弟们!你我今日之死战,不为了什么功什么名,只为了这昭昭日月。”

    “昭昭日月,昭昭日月——”

    说罢!回过身上马就往回阻截追来的史叻的骑兵,小舟慢慢地消失在了夜幕里,郤寒川仍在战,袍子上有自己的血,有兄弟的血更多的是敌人的血,在江平的江边,鲜血染成了一条路!追来的骑兵都被杀死了,身边的兄弟也都死干净了,自己身中数刀,垂垂危矣!眼睛里却是泪光,嘴里念着:

    车马皆乏铁甲困

    又惹秋风 蹄破云间月

    夜白寒露 夜白寒露 百啭谁人渡

    烟水濛濛桥边路

    剑影银涛 魂赐红花雾

    扰扰风尘 扰扰风尘 前途疾风送

    再醒来时,是在军营!

    “杀了我!杀了我!”

    “义士,这里是邢城,我们是苏何公子的军队,邢城没有陷落。”

    “什么?”

    “我们在江边发现了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你们为什么不早点来?为什么?”

    易文被揪着衣领推攘——

    “我军在密云完成集结便一路向北,势要收回前钌和流琮两城——大军已经行军至淮安,前方战报史叻的大军正在围困邢城,才又临时改换行军方向来解围,到时已是一片狼藉!”苏何说。

    “史叻呢?有没有杀死他。”

    “没有!他绕过七子山退回流琮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郤寒川笑得有些无奈却也如释重负,又晕了过去……

    前线时间如光火般稍纵即逝,在西江却显得慢许多——

    “小姐,我们回去吧!”

    “过几天红城的萍聚有拍卖,听说有卢歌的东西啊——”

    “只能回去了,没有盘缠了!”

    街上,常泠和小鋐走着说着,突然像是被什么人撞了一下。抬眼一看,是个长得好看的醉鬼。

    小鋐马上站了出来,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撞了人不会道歉吗?”

    “不会!”对方冷冷地答。

    这人身材挺拔,一身红白袍子,眼睛里充满了说不出的神秘,头发垂下几缕,虽然胡子拉碴的,但是也倒显得相得益彰。

    “说完就要走!”常泠又怎么会让他走呢?两人就比划了起来,红白袍子一手酒一手夺过常泠的剑,就比划起来,招式雄鹰一般伸展和凌冽,忽然又将酒扔掉,双手握剑,舞了起来,劈砍如高峰坠石,轻点如蜻蜓点水,动静间游刃有余,叫人叹服,众人说:好剑!好剑!。

    舞罢!剑一扔,拿起酒壶就要走!嘴里说:“好剑!好剑!”

    “等等,你方才舞的是什么剑?”

    “双手剑——”

    “我可以拜你为师吗?”

    “你?开什么玩笑——”

    “以后师傅的酒钱都算我的——”

    “喔?好啊!”

    “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

    “拜就不要拜了,有时间你就带上酒钱来望桥找我。”

    “师傅高姓大名?”

    “你就叫我胡大哥吧!也可以叫胡歌——”

    “是!师傅——”

    望着那远去的晃荡的背影,常泠竟不知道自己刚才都说了些什么话,做了些什么事情,就像是短暂的失忆了一样,只是心里止不住地乱颤——

    “我们还回去吗?”

    “回去啊!回去取“酒钱”——”

    “喔,小姐看上人家了?卢歌怎么办?卢歌也追嘛——咱们回红城买卢歌的东西——”

    “小姐你羞不羞啊?”

    “小鋐才做选择,我都要,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常泠说完就是笑得憨傻憨傻的把小鋐都看傻了。

    “小鋐,这是不是也是一种公子世无双?”

    ……

    西江岸,每到新月初上就是一幅别致的美景,苏信和弋尘乘船而出,出了亭桥更是另一片光景,月光光,风轻轻,水澹澹,山河辽阔。

    “弋尘——太爷老了!不知道还有多少日子,按太爷的交代去一趟红城吧!去找慕凡和尚!把他带回来——”

    “你辰儿姐姐一直在昏迷,我走不开!出去顺便散散心吧——你已经长大了,再回来就该去帮着苏何哥哥了。”

    眼看弋尘走远,苏信招呼船夫去萍望台,系船绳脱了羊角桩便往萍望台去,与此同时,另一只画船从另一个码头驶出,朝着西江港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