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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难逃魔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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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落阶前花操心,夏夜无眠入梦来。罗彰与王致仁同住一屋。罗彰拿起桌上的茶壶,给王致仁倒了杯热茶,道,“老头,听说你以前嗜酒如命,怎么现在却不喝了?”

    王致仁道,“酒……从那一年起,就再也喝了。”

    他举起茶杯,似乎想从中品出一些酒的味道。喝了一口道,“从前东一口,西一口的,只是胡乱的喝。有一次给她看见了,说拿着酒壶的样子很好看。也就这么喝了……人只有活着才有一点念想,死了也就没了。”

    突然有些哽咽的放下杯子,将手扣在杯沿上摩挲了片刻,黯然续道,“没了你知道吗?就是再也没有了。像春夏秋冬……一年一年的换,它总是要换的,总是要来的。可是有一天……春天不来了,住在春天里的人也约定了一样,一起不来了。”

    罗彰没想到,这老头爱一个人,可以爱得如此深沉。听得一时说不出话。

    王致仁狐疑的向他望了一眼。道,“怎么?有问题吗?”

    罗彰道,“那倒没有。”忽觉有些伤感,正色道,“不过我还真有个问题要问。咱们在这都一个多月了,你怎么就不能给许儿治治?”

    王致仁神色一凛道,“治什么?她不是好端端的。” 话一出口,这才想起来,他说的是失语症。

    罗彰道,“你少跟我装糊涂。整天想什么破羊皮,我罗彰是个说话作数的汉子。只要知道羊皮在哪,一定会帮你找来。但你可以先给许儿看看啊是吧?”又信誓旦旦的补充道,“保证不会再吃掉。”

    王致仁拿起茶喝了一口,道,“臭小子,别怪我没提你醒你,这韩府尹不是什么好鸟。你瞧见了没有今天?他不想让你走。”

    罗彰道,“你也有这种感觉啊?难怪我觉得怪怪的。”

    王致仁双眼微眯道,“再告诉你个事。她那姨太太前几天不是死了吗?”罗彰插话道,“嗯,听说落井死的。”

    王致仁道,“落井是落井,但不是自杀,是被人丢下去的。”

    罗彰好奇道,“你怎么知道?”

    王致仁深吸一口气,让罗彰再倒杯茶。缓缓道,“我前次给她瞧过脉。不过是经期乱了时日,哪有什么好烦的?就算有喜那也是添丁旺宅多大的喜事?换作是你,你烦吗?”见罗彰似有所思。问道,“那你猜猜看,她倒烦些什么?”

    但见罗彰摇头冥想,忽的一喜道,“估计你是想破脑瓜子也觉察不出来。”小声又道,“除非是珠胎暗结,孩子来历不明怕人知道。这才整日间魂不守舍,吃不下睡不着。”

    罗彰听到关键处,双眼时时瞧他面目。越听越发心神激荡,怎么会是这样?又觉他说得头头是道,便自细细品味其中机关大有道理。王致仁见他眉目思索,显是在认真听他说事,越发来了兴头。又道,“你想,这韩大人能不明白其中猫腻?他是何等身份,能视而不见?”

    罗彰道,“那也不见得是他推下井,也许是他姨太太自己羞愧难当投井自杀呢?”

    王致仁道,“所以说你没见识。那姨太太经老夫诊治得知并无身孕,调理几日后,便整日间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你没瞧见?那像是心情不好要自杀的人?”

    罗彰道,“我哪有这闲工夫看她。”虽然顶嘴,却已信了王致仁的话。又想,难道这韩承远真这么心狠手辣?嫌弃道,“你别胡说,韩大人虽然时常面目严肃,但心肠多半不差。不然也不会留咱们在他府中住这么久。”

    王致仁哈哈见笑,道,“那你就等着吧,早晚栽在他手上。”

    《大明律》规定,丈夫发现妻子出轨,可以当场杀死妻子和奸夫,不受处罚。律法认为,此时丈夫心情难以抑制。如果丈夫只杀死妻子放走奸夫,将按照杀妻罪惩处,受杖一百。

    罗彰忽道,“嘘,有人……”

    王致仁功力不够未能察觉异动。四下望了望,疑道,“谁?”

    罗彰转道,“已经走了。这人轻功很高,我也不知道是谁。”

    王致仁将信将疑道,“看来这韩府真的是是非之地,咱们还是早点走为妙。”

    这日清晨,韩承远早早与那师爷鲁天明兀自在书房中想了好久才做出决定。

    韩承远道,“既是同僚女眷送那许儿回去,芜湖知府总要谢我救女之义。如此既得贤名又可上书朝廷彰显体察民情之功,何乐不为?”

    鲁师爷却说,“虚名无用,奏报朝廷事件太小,又不是剿了龙头山的匪徒,多半无甚实质好处,兴许只得皇帝金口一赞。何不留于府中,或可挟制罗彰逼他交出羊皮图文。再者,那龙头山匪徒盘踞多年扰民不浅,若能令罗彰为我所用,许他些许兵马要他为大人剿贼除奸。信口许他一诺,就说事成替他与芜湖知府说亲,到时他必感恩奋勇报效大人。”

    韩承远喜道,“妙啊,如此甚好。”

    取檄文时却出了状况。韩承远问道,“檄文呢?”

    鲁天明指着书桌文案,道,“大人昨夜不是放在这里吗?”

    竟找不着了,也不知被谁偷了去。

    韩承远一想府中并无外人,道,“难道是给他知道偷了去?”他自然而然的想了想罗彰,又觉不可能。

    鲁天明因道,“既没了檄文,不好鲁莽行事,需得重新取来。”

    韩承远神情凝重道,“这一两日间,他们便要走了如何等得?”

    鲁天明又道,“既然如此,我还有一法,二夫人前几日刚过世,咱们或许可以联系成他?”

    韩承远道,“可他们不过才来月余,他又怎么可能。”他想他们几人来时,雨亭已然犯病,再者罗彰入府时早已身受重伤,又怎么可能做那事。

    鲁天明知他担心理说不通,但府中不说又有谁能知晓?怂恿道,“无毒不丈夫,那几日有在也就成了。”

    韩府忽然喧嚣了起来。

    “快,快,快……”

    “别让他跑了。”

    罗彰等人不知情况,忙出门来看。

    韩承远让官差人等将罗彰为了起来。鲁天明道,“还不束手就擒。”

    罗彰蕴言道,“韩大人什么意思?”

    韩承远抿嘴不笑,道,“什么意思?你淫我夫人,逼她投井,偷盗官府文书,先前又曾掳劫良民百姓。还不认罪?”

    罗彰心下一动,果然叫王致仁说中。仍想看他如何说法。冷笑道,“听起来罪过不小。韩大人,我是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韩承远道,“本官也没想到你是这般罪大恶极,实在善于伪装。好在现下补救也还不算太晚。”

    罗彰等人见雨渐小,一个个都重新收拾包袱准备去跟韩承远道别告辞。才走过一直一拐两个廊道,乍见面前或刀或链,面目相顾显得很是错愕。

    说话间,二十来个官差已将罗彰等人走了过来,疏疏落落的站定方位,要逼他们一个走投无路。单刀、铁链冷冰冰的任凭他们的主人拿来威吓唬人。

    罗彰将望一笑,道,“就凭你们?”

    韩承远斜身坐落在回廊的边椅上。看着院子里渐停的雨眨了眨眼,一副诗诗文文的模样。向罗彰回望道,“人是少了点,不过人多摆了开来不能使力反而不好。知道你练过《天道经》。也不用太得意,我已打听得清清楚楚,你根本不会什么武功,全凭一身内力。”

    这话倒是不假。罗彰也是一惊,自己身手矫捷或许可以逃出韩府,但许儿、王致仁却怎么办?总不能丢下他们。愣愣的一想,对方有备而来,又是在他家地盘,难道真的没办法了吗?

    不容他想,一个白面瘦子已拎着铁链向他走来。忽听说他内功高强,吓得脖子向后一仰,忙向旁边的胖子打个招呼,一人一边向他扑去。

    罗彰一手推出抓那瘦子手里的铁链,想抢过来当武器,谁知道一抓之下,竟连人一起飞了过来。原来那瘦子先前已将铁链两头锁在自己手腕,想用来锁住罗彰脖子时方便使力。

    罗彰见链子锁着取不出,只得将它连人丢开。胖子见同伴被带得飞在半空也已抢到面前,抓住瘦子脚踝,想要将他扯下。他一扯力气极大,却只抓到裤腿,于是一人一裤分了开来,瘦子光着下身飞了出去。

    胖子丢下裤子哇哇叫着冲了过去,勾起一个胖拳头,直对罗彰面门砸了过去。

    罗彰知这胖子拳头力道极大,左手一转半接半托,右手手掌挺立向他腋窝横刺过去。一触之间果然肉呼呼的,胖子腋下受制于人,他本是极怕痒之人,这一刺直疼得他丢下左手链子护住腋窝哇哇直叫。

    众人不敢再等,一齐冲了上去。罗彰见人踢,见链就抓,见刀就避。一时间叮叮当当的兵器相交之音,跟那一众人的呼喝声交融一处,很是热闹。

    王致仁武功半吊子,翻来滚去的功夫倒还可以,竟是一个抓他不着。

    这时雨滴滴答答的又落大了。回廊下韩承远身后却不知何时站了两人,一个身穿黑僧袍,一个身穿白僧袍,竟是两个和尚。

    黑僧袍的叫固清,白僧袍的叫固净,乃是慈光寺坚信禅师的弟子。因屡犯戒规,被剔出佛门。仗着一身本事,来韩府衙门谋了这捉拿锁人的差事。

    岂知正是如蚁附膻,流氓归了团伙,不分对错只管动手。众百姓人送外号黑白无常。

    固清闭目向韩承远施了个佛礼,将前两步口道,“小先生功力深厚,贫僧特来领教。”

    他双脚一翻,左右踏开。咚咚咚双脚像抓在地上一样稳稳起落。右脚一分含胸拔背,口中一喝,声若洪钟的向罗彰当胸拍出一招“金刚推山掌”。

    王致仁忍不住为他喝好,“大力金刚掌。”

    罗彰听过这功夫刚猛无比,当下收敛心神不敢大意。气守丹田刚要运劲于掌,未等将手掌伸展开来,已感觉到对方掌力之威。忙仰身下腰,转过他的手臂躲开,又伸左手要扣住对方向下带。

    固清手臂一转有如油滑滑的泥鳅,轻轻一串抽了回来。罗彰借不到力,忙挺腰翻了个身,起脚踢他肚子,不想他的肚子软软绵绵的却能向外顶出,罗彰跌得向后飞出三尺。

    罗彰着地双手一撑,回身旋起一腿向他下盘打了个“横扫千军”。

    固清空中一翻,直直落下。下坠之时气血倒灌凝聚于掌,只见他错手成刀,如劈石断金,又是一招“大力分碑手”。一劈一落口中忍不住发出哈的一声,定要叫罗彰开胸裂骨。

    情势危急,罗彰哪容他想。忙向左翻,连翻连滚好不容易才站将起来。气从中来,这贼和尚逼人太甚。猛的向他回了掌。

    这一掌固清不敢怠慢双手一错架开,饶是如此仍被他内力逼得内息一震倒退三步,运气站定。罗彰见这和尚掌力刚猛不易对付,若是一齐动手定要不敌。如是想着,双眼不自觉的向另一个和尚瞧去,却不在原地。

    原来韩承远见固清与罗彰混斗,知他内力既强,却一时无法脱身他顾。便叫固净去将许儿制住挟持,好叫罗彰束手就擒。

    罗彰环视当下,只听得呀的一声哑音,一个极不好的念头,果见固净正拿着一把韦陀杵抵在许儿脖颈,挟制着向韩承远靠去。

    罗彰怒火冲天,若是技不如人失手被俘,那也无话可说。这算什么本事?对着韩承远凌空一指。正声道,“韩承远你敢吗?你敢吗?你敢吗?”一声强似一声,问得韩承远心为之颤,不敢回话。罗彰双目一横,续道,“许儿但有怎样……我一定让你永不超生。”

    罗彰连问三声韩承远敢不敢把许儿怎样的话,韩承远直愣了片刻,才道,“给我绑了。”

    罗彰斜弥一笑,看着韩承远不再反抗,任官差绑缚锁拿。

    王致仁将头一低,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事已至此,听天由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