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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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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屋子里的声音之后,吕无极三步并作两步朝着屋内而去。

    整个屋子的面积并不大,在门厅两侧各有一个房间,吕无极走入其中一侧的房间,房间内的陈设非常简陋,一张桌子两把椅子,都很老旧,还有一张破旧的木板床,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说是家徒四壁也不为过。

    此刻,正有一个须发花白,骨瘦如柴的老人坐在床沿上,一边剧烈的咳嗽着,一边颤巍巍的用手系着衣服扣子,老人刚刚起床。

    吕无极见状赶紧坐到老人身边,帮着老人把衣服扣子系上,然后一边用手轻抚老人的后背,一边说道:爷爷您起来了,怎么也不多睡一会,今早我练功的时间长了一点儿,我还没烧早饭呢。

    趁着跟老人说话的功夫,吕无极将手掌抵在老人的后背上,渡过一丝内息以缓解老人剧烈的咳嗽。

    自从吕无极功力晋级到‘内劲’境界以后,每逢老人咳嗽不止的时候,他都会通过这种手段帮助老人减轻痛苦。

    吕无极自身所修炼的《玉清玄功》乃是纯正的道家内功,修炼而来的内力不光精纯浑厚,而且中正温和,内涵勃勃生机,能在短时间内减轻老人的痛苦,仅仅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老人的咳嗽便好多了。

    老人扭过脸,用浑浊的双眼看着吕无极,脸上满是慈爱,说道:这人啊年岁大了,没那么多觉可睡了,早就醒了。刚才我这一阵咳嗽没有吵到你修炼桩功吧?

    没有,没有,您咳嗽的时候我刚好收功。吕无极连忙道。

    每当看到老人那张苍白而又布满皱纹的脸,吕无极都忍不住鼻子发酸。

    老人名叫杨忠义,自从吕无极记事的时候起,老人便陪伴在他的身边,照顾他,老人曾对吕无极说过,他并不是吕无极的亲爷爷,吕无极是被老人抱回来喂养的,可是,这么多年下来两人相依为命,感情上早就比亲人还要亲了。

    哎~没有吵到你就好啊,对你而言,练功是最重要的,早日将功夫练好了,将来才能有用武之地啊,老人说道。

    打从吕无极记事起,老人就一点一点的教他识字,等到字认的差不多了,老人就开始传授吕无极一些基础的武学,再然后,老人就将《玉清玄功》传给了吕无极。

    老人教吕无极识字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吕无极能够看懂《玉清玄功》,的内容,从而可以自己修炼。

    对于吕无极习练武功的事情,老人仿佛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督促的也是异常的严。

    老人自己也是会几手拳脚功夫的,前几年在身子骨还算硬朗的时候还能手把手传授一些基础的拳法、套路给吕无极,只是这两年来他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到现在,已经打不动拳了。

    这才又说了没几句话,老人便一手捂嘴一手捂胸,含着腰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这一次还咳出了好多脓血来,看起来非常吓人。

    吕无极赶紧又用手抵住老人后背,将一缕缕精纯的内力不要钱似的渡给老人,以压制住老人剧烈的咳嗽,然后又赶紧从老人床头边上,取过几张粗糙的草纸给老人擦拭嘴角。

    他能感觉到,最近一段时间以来老人的病仿佛愈发的厉害了。

    哎呀,我说你啊,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不要再把你辛苦修来的内力渡给我了,你这是白白浪费,你知道吗?老人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瞧您说的,能帮您缓解一下病痛,这怎么能说是浪费呢,再说了,这点内力根本也不算什么的。吕无极不以为意的说道。

    嘿!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你就别白费力气了,你如今才十岁,修炼内功的时间才多久?体内能有多少内力储存?听话,就别浪费在我身上了。老人有些无奈的说道。

    爷爷,我体内的内力可多着呢,这点儿啊,还真不算什么。吕无极一边说着,手上却不停,仍然将内力源源不断的渡给老人。

    其实,在这一点上吕无极真的没有说假话骗老人,他天赋非凡,自打出生时起,他的全身经脉就是畅通无阻的,而且远比一般人的经脉要粗大、坚韧,可以说,他这副身体天生就是为了练武而生的,就拿他现在的情况来说,他虽然只有十岁而已,修炼内功也没两年,但是,他体内丹田中所存储的内力甚至比起一个相同境界的成年武者的还要多,而且,他内力的精纯程度更是远超同阶。

    看着老人还要再说话,吕无极赶紧差开了话题抢着说道:爷爷等会儿胖喜子和小玥兄妹两个来找我一起上山砍柴,等我们砍完了柴,抽空儿,我再去挖一些对症的草药,回来给你煎汤,您这病啊没什么大不了的,一定能好的,吕无极故作轻描淡写的安慰道。

    正所谓靠山吃山,汤山村的人主要的生存方式就是砍柴、打猎以及挖一些山货、草药之类的东西然后去几十里地之外的应天城去贩卖,吕无极打小就跟着大人们在山上晃荡自然也是认识不少山里的草药的。

    这两年的时间,眼瞅着老人的身体每况愈下,吕无极每次上山都会顺便采一些个对人体有益处的草药回来给老人补身体用,特别是最近半年多以来,老人的身体更加虚弱不堪,病情更是愈演愈烈,有进一步恶化的趋势,吕无极每次上山更是不遗余力的为老人寻找那些能够治疗、缓解老人病情的草药,还有那些能够滋补老人身体的草药,更是没少往回采。

    老人摆摆手道:无极啊,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这不是普通肺痨病而是伤,是早年间留下的老伤,年纪大了,有些压不住了。我自己估摸着,我也就一年不到的光景好活了。呵呵。

    说道这里,老人摇摇头,神色间流露出一丝无奈。

    爷爷我不许您胡说,您老一定能好起来的。您要是走了,扔下我一个人谁管我啊。说这话的时候,吕无极终于忍不住了,眼眶已经发红,眼泪就在眼眶里面打转转,眼瞅着就要夺眶而出了。

    老人颤巍巍的伸出如枯枝一般的手,摸了摸吕无极的脑袋说道:好孩子,人生没有不散的宴席,生老病死更是人之常情,爷爷的身体你不用放在心上,何况爷爷这伤病一时间也不见得就会有事,倒是你,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练好武功,那本《玉清玄功》是道家最正统,最顶尖的内功心法之一,虽然有所残缺,不是全本,但也是不可多得的绝学,你务必要认真修炼,不可懈怠,将来你所要做的事情很大程度上都要依仗武功的,你知道吗?老人再次嘱咐道。

    就在几年前,老人将那本残破的《玉清玄功》交给吕无极的时候,老人曾经对他也说过类似的话。

    吕无极随着这几年修炼的不断深入,他当然能感觉的到自己所修炼的《玉清玄功》的内力凝练而纯粹,质朴而厚重,中正而平和,绝非等闲,当初,他也曾问过老人这部功法的来历,因为他发现老人根本就没有修习过这部功法,只是单纯的将其传给了自己。老人之所以在自己还很小的时候就教自己阅读识字,目的就是为了能够让自己独立的去看懂、理解、参悟这部绝世功法。

    当时,老人并没有过多的解释什么,只是告诉吕无极现在还不是对他说明实情的时候,等到了该让他知道的时候,自然会对他讲明的。

    嗯,我知道的爷爷,我一定会加倍努力练功的,但是,爷爷您再也不许说那些不吉利的话了,不许您胡思乱想,吕无极说道。

    老人低下头,沉默了一会,说道:好了,快去给爷爷打水吧,我要洗漱了。

    哎,吕无极痛快答应了一声就出了屋,打水去了。

    到了屋外,吕无极默默的叹了一口气,今早与老人之间的谈话充满了悲伤的气氛。

    用衣袖摸了一把眼睛,将眼角处湿润擦掉,其实就是老人自己不说,他也能感觉的到,以老人目前的身体状况,恐怕距离永远分别的那一天真的不远了。

    习武之人一旦进入到‘内劲’的境界,就可以将自身的内力渡入到他人体内,探查伤病的情况。因此,对于老人的病情,吕无极的心中是雪亮的。

    一想到这些,吕无极的心情就非常沉重,早上,因为功力晋升带来的好心情,已经无影无踪了。

    心里一边想着心事,一边来到院子里,到井边打水,井里的水很凉,尽管已是初夏时节,井水的寒气依然很重,吕无极怕老人受不了,每天都是将水打上来以后提到柴房里倒入柴锅中,生火加温后再将水舀出来才拿给老人洗漱用。

    每次趁着老人慢慢洗漱的功夫,吕无极都是钻进厨房准备早饭,等老人洗漱完毕后,再伺候老人用早饭,老人吃过了早饭,吕无极这才回到柴房,自己也简单的吃上几口。这两年来都是如此。

    山里的日子很清苦,因此,早饭也很简单,熬了一些白米粥,切了几块儿自己腌制的小野菜,又切了两个咸鸭蛋,一顿早饭就算是做完了。

    吕无极将早饭端进老人屋里的时候,老人正好也洗漱完毕了。

    搀扶着老人来到桌边,坐下,一边给老人盛粥,吕无极一边说道:爷爷,时候也不早了,胖喜子他们两兄妹也快过来了,一会我们就上山,前两天我们在山上挖了一个很深的陷阱,还顺手下了几个套子,如果运气好的话,今天下山就能带回些野味儿来,咱们爷儿俩晚上就能解解馋了,呵呵。

    哦,那感情好啊。老人听说又有野味儿吃了,终于提起了一些性质来,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

    不过你们在山上还是一切小心,凡事都要注意安全,山上的林子里可是有不少野兽、毒蛇什么的,胖喜子兄妹不像你,可不会功夫,你可要保护好他们兄妹,他们都是好孩子。老人叮嘱说道。

    知道啦爷爷,您老就放心吧。我们去山上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没事的。吕无极笑着说道。

    爷孙俩又在屋子里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就听屋外院子里传来了胖喜子的叫喊声:无极哥,我们来啦,你准备好了吗?时候不早了,你要是准备好了咱们就走吧。

    爷爷,胖喜子他们来了,我先走了啊。放心,我们不会有事的。吕无极冲着老人说道。

    嗯,去吧,早去早回。老人摆摆手说道。

    来啦来啦,等我拿上东西咱们就走。吕无极一边冲屋外说着,一边来到外屋厅里,先是走到墙角处拿了一把柴刀,然后又从门后边拎出了一个竹筐背在身上,就出了屋朝院子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