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仙伸了个懒腰,她晚上睡的很香甜,甚至还做了个美梦,她还有些嗜睡,于是呆坐着,她突然想起来了一件很要命的事,胡乱的穿上衣服,连鞋都忘了穿,她跃过地铺,把贺玄他们叠的方方正正的被子都踢乱了,她光着脚踏在地上,地上并没有铺上地板,她的脚直接踩在黄土上,干裂的土地上铺着一层薄薄的黄沙,她觉得有点小痛。
她取下门栓,打开门,门的声音很大,吵醒了还在熟睡的苗苗,她揉揉惺忪的睡眼,嘴里嘟囔着什么。一阵冷风吹来,她感觉有点冷,更不要说他们了,她急忙四下看去,但空无一人,她急得快哭了,刚想喊出他的名字,便有重物撞击的声音,有东西撞到了木门上,她探过头去看,贺玄倚在门上,韩束躺在贺玄的肚子上,他们睡的很香。
药仙白替他们担心了,他们非但一点事都没有,甚至比屋里的人睡的还死。
药仙踢了贺玄一脚,贺玄动了动,又靠着墙,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接着睡起来了。
苗苗已经穿好衣服了,她走到药仙边上,拉着药仙的手,问道:“姐姐,他们为什么要睡在这里啊?不冷吗?”
药仙蹲下来,拍拍苗苗的小脑袋,“姐姐也不知道啊,不如我们叫醒他们好不好?”她微笑着对苗苗说。
“好啊。”苗苗说完,便去叫韩束,她摇着韩束的身体,“哥,醒醒,醒醒。”但韩束并没有理韩苗,他扭过头,蜷缩着身子,继续睡觉。
“这样叫是是叫不醒他们的,姐姐教你,看好了。”她深吸一口气,学着贺玄的样子,一脚踹到贺玄的脸上。
这一脚颇有几分贺玄的神似,贺玄立刻惊醒,一把推开身上的韩束,马上站起,“谁打我?”他看看周围,只有药仙和韩苗,他马上明白罪魁祸首是谁了。
他看向药仙的脚,光光的,没穿鞋,他脸上还残留着红肿,嘴角边还残留些药仙脚上的沙子,以及有股味道,他们已经很久没洗澡了,在南州这鬼地方想碰到水,很难。他不敢说,但又觉得被吵醒了很烦,往旁边瞄去,韩束竟然并没有醒,他嘴角浮现出一丝奸笑,徒弟,师父都醒了,你还睡着,不好吧。
贺玄控制好力道,往睡梦中的韩束背上踢了一脚。
韩束被痛醒,他伸手去揉被踢过的地方,那里好像有点肿了。“师父,我错了。”他下意识的说道。
“看,这样才能叫醒人,记住了吗?苗苗。”药仙向韩苗传授经验。
“记住了姐姐。”韩苗认真的点头道。她学会了一项新的能力。
贺玄觉得有必要改善一下药仙的性格,不然以后他肯定是不会有一点地位的。
“别听你仙儿姐姐的,她是在逗你玩的。”贺玄说,他贴着墙,困的不行。
“师父,你脸上有沙子。”韩束明显不在状态,但作为师父的徒弟,他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师父,让他注意一下仪表。
贺玄面色铁青,他擦掉沙子,药仙捂着嘴,忍着笑意。
又是一脚,韩束不明白自己哪错了,但他还是说:“我错了,师父。”
“你没错。”贺玄说。
“那为什么踢我?”他疑惑的问。
“不为什么,就是想打你了,行不行?”贺玄有些后悔收了这个徒弟了。
“行。”韩束觉得有点委屈,但还是答应了。
“你们多晚才睡啊?”药仙看着他们一个个无精打采的,问道。
“多晚来着,束子,咱们多晚睡的?”贺玄打了个哈欠,他靠着墙,有气无力的问。
“我记得好像是,天快亮的时候,对是天快亮的时候,那时候师父你还在跟我说你小时候偷人柿子的事呢。”韩束揉揉眼,他已经快坚持不住了,好像下一秒就要栽倒下去。
“你们,”药仙想训斥他们几句,但看他们的样子,心疼道,“还不快进去好好睡一觉。”
“诶,师父,门什么时候开了?”韩束问。
“可能是那阵调皮的风见我们太惨了,良心发现,把门打开了,对吧仙儿?”贺玄不怀好意的说。
“我看你是一点都不困。”她把头扭过去,不去看贺玄,这件事她确实做错了。
“我先进去了,师父。”韩束拖着虚弱的身子,朝门里走去。
“能多撑一会儿吗,徒弟。”贺玄突然变得很精神,他活动活动手臂,为接下来做准备。
“苗苗,跟姐姐进去。”药仙拉着韩苗的手,走进屋去。
“怎么了,师父?”韩束意识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我昨晚怎么教你的,还记得吗?”贺玄问。
韩束听老师这么问,连忙抛开杂念,强化五感,他们昨晚,可不只是光是聊小时候的糗事了,他昨晚坐了一晚上才好不容易学会一点的东西,他可不会说忘就忘了。
“有人的脚步声,很多人,大概,十八个。”韩束认真倾听,慎重的说。
贺玄很满意,也许韩束并没有像贺玄那样悟性高,但他有几点,却是贺玄自愧不如的,那就是他的认真与努力,努力是不会背叛自己的。
“很好,知道是谁吗?”贺玄问,虽然他已经差不多猜出来了,但保险起见,他还是问了问韩束。
“是李家的打手,他们早看我们家不顺眼了,自从我爹搞起走私后。”韩束的愤恨溢于言表,“如果我变强大了,我一定要加倍奉还!”
贺玄想劝劝韩束,但他又说不出口,即使是刚来这个小镇,他就对这里没有一点好印象,这里的人让他想起了青龙镇的镇民们,但镇民们是因为经历了霍家的残忍虐杀,他们被逼成了疯子,他同情他们,但对于这个小镇的人,他只觉得恶心。
“记住,韩束,贺家体术,是用来防身,健体,不是用来杀人的。”贺玄对韩束说,他想起鬼镇时,他杀了很多人,但他并没有用体术的技巧,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话是这么说的,但连他自己能不能坚持下去,他自己也不清楚。
“我知道了,师父。”韩束答应道。
“如果你敢用贺家的体术去杀人的话,”贺玄握紧拳头,他即是对韩束,但更多的是对自己,“我觉不会放过你,记住!”
韩束第一次见师父如此严肃,他郑重的发誓道:“我绝不会用师父教我的去害人,如果我害人的话,那就请师父废了我!”
“我相信你,”贺玄说,“记住,你以后要是也有自己的徒弟了,也这么告诉他。”
脚步声越来越大,已经不需要听了,昨日的少年领着一群人团团围住小房子,他们手持凶器,一个男人拖着一把刀从人群中缓缓走出,他看起来蛮斯文的,穿着一身黑色长袍,如果不是拖着刀的话,在中州一定会被人当成教书先生。
这个教书先生一样的男人开口了:“儿子,谁打的你,告诉我。”
“就是那老不死的老东西,爹,叫人打死他。”李刚被一个男人掺扶着,他指着贺玄说。
这个男人就是李刚的父亲,这所镇子的第一把手,他本是个无赖,因为长的有几分帅气,便被镇长的女儿看上,倒贴了过去,他也确实有几分能力,率先搞起了走私,为此发了家,他也靠走私聚了一批逃难来的罪犯,当地的匪徒,组成了一批私人武装,南州的贵族们管不过来,便干脆让他接替死去的老丈人,当起了镇长,至此,整个镇子都变成了李家的,只有听李家的话,才可以生存下去,而不听话的,往往都消失在了大漠中。
“就是你吗?”男人打量着贺玄,他实在没想到为什么这个看起来其貌不良的老头子实力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老子管不好小子,我就帮你管管,你有问题吗?”贺玄说,他向来不尊重不是人的人。
“没问题,老先生,您这么厉害,不如加入我们,和我们一起赚钱,不好吗?”男人和善的说,自从他走私有钱了之后,他也开始学些文化,这样更好去管手下的这些亡命之徒,他也自诩是文化人,也不再像之前,舞刀弄枪了,他还是蛮讲究排场的,听到儿子说有人揍了他,第一时间就马上召集人,穿上这身上好料子的长袍,所以耽误到现在,但这没什么关系,他要趁这个机会,给镇上的人立威,让他们知道,得罪他李剧的下场。
老头拉去砍头,让那些蠢货知道,得罪我的下场,至于这俩小鬼,大的扔沙漠里算了,小的,留下来,等长开了,想到这儿,他露出一个猥琐的笑来。
有手下在他耳边低语道:“老大,那老头有个闺女,气质特别好。”
“是吗?”李剧笑得愈发猖狂了,他觉得这样形象有点不好,便轻咳一声,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嘴脸。
贺玄有点想笑,这个家伙根本就是个无赖,还非要装斯文,还装的一点都不像,没一会儿就暴露了原型,但他决定陪他玩一会儿。
他装作被吸引的样子,问道:“怎么个赚钱法啊?”
“师父,你别信他,他在骗你!”韩束见师父好像被李剧给诱惑到了,连忙劝阻道。
“老先生真是慧眼识英雄啊,知道识时务者为,为英雄。”李剧笑呵呵的说道,“我要想老先生借一样东西,就这么简单。”他想起最近看过的书中那些枭雄们都是这么说的,然后下一秒就叫人把人剁了,想想就霸气,他早就想试试了。
“那你先借我一样东西吧。”贺玄笑着说。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说呢,你应该问我借你什么东西才对啊!”李剧有些懵,他没想到贺玄不按书上的走,反过来向他借东西,他是谁?是这里的霸王,“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向我借!”李剧也不管套路了,破口大骂。
“唉!真没意思,我以为我们还可以聊上一会儿,既然这样,那就直接开打吧,”贺玄扭过头,对韩束说道,“看仔细了,什么是,贺家体术!”
“不过在这之前,现记好我的名字吧,如果有人问你的话,就告诉他,”贺玄在众人的惊异下取下了伪装,他已经不打算藏下去了,既然无论怎么躲都躲不过的话,那还不如光明正大的告诉他们我在这里,让那些想杀他的人知道,他贺玄,还活着!
“我叫贺玄,贺是贺家的贺,玄,是贺玄的玄,给我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