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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是一见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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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鸢心里的火不好发作,只敛眉对凌陌道:“多谢公子刚才不落我面子,并帮我解围。至于其它,江鸢有自知之明的。”

    “不是为了替你解围。”凌陌郑重其事的解释,“姑娘,不要听旁人胡言乱语,关于亲事,我是认真的。”

    “凌哥哥,你这说什么呢?”苏婧瑶跺着脚的责备凌陌。

    “我说的是心里话。”凌陌无波无澜的望向苏婧瑶。

    陆明谨心中不快,在一旁阴阴的截了话茬:“堂堂衙门师爷,什么样的娘子找不到,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求娶一个村姑!丢人!”

    苏玮衡也摸着下巴补刀:“凌陌,知道你生性顽劣,却不要拿终身大事开玩笑吧?”

    江鸢频频告诉自己冷静冷静,她道:“女子告辞。”

    “姑娘留步,”凌陌急了,他拦住江鸢,言语真切,“因何怀疑?我是真心的,是对姑娘一见如故!”

    江鸢凝眸,这人,莫不是轻薄至此,跟谁也喜欢说一见如故的话?瞧苏婧瑶看他的眼神,痴迷、崇敬,定是他招惹人家了。

    “凌哥哥!”苏婧瑶过来拦凌陌,情急之下泣道,“你把我置于何地?怎能负我啊……”

    “婧瑶!你莫要胡说!”陆明谨急急的斥了一句。

    “这般不懂事!”苏玮衡捂住了他家妹子的嘴巴。

    “凌公子,我知道,你是君子,不肯被人说言而无信。”江鸢失望之余,心下有了另一番主意,她握紧拳头,望向围观群众,“那我来跟诸位乡亲父老声明,我刚才的招亲都是玩笑的。”

    刚抬脚要走,却见金庆宗和凌陌都想跟过来。江鸢便厉声警告:“你们谁要是敢拦我,休怪我这等村姑性子野蛮!”

    说完后退几步,要瞅准机会逃离。

    可金庆宗却一步窜过来抓住了江鸢的手腕,“你休想走!”

    江鸢一反手,“啪”的给了金庆宗一个嘴巴,打的甚是响亮。

    “唔……”围观众人有种打在了自己脸上的错觉,吓得声惊呼。

    其他寒门学子眸光微闪,开始庆幸自己刚才没脱颖而出没被江鸢给挑中,不然,娶这样一个野蛮女子回家,还不得悔终生!

    江鸢打完人,甩手跑开了。

    “臭婆娘!敢打老子?老子他娘的剥光了你!”金庆宗的怒火涌上了头顶,他骂骂咧咧的,就要去追江鸢。

    “休想欺负我鸢姐!”阿其冲了过来。

    他举起手上的木剑,在金庆宗面前挥舞着,把人逼得连连后退。他人力气不,对付金庆宗这种酒囊饭袋,不在话下。

    江鸢顿步迟疑一下,阿其就喊:“鸢姐快跑!莫再管我!就算大户人家嚣张,还敢在众目睽睽之下伤我这孩童么?”

    江鸢想想觉得有道理,只要她这惹事的逃了,知县家的二公子为了场面上好看些,定不会让金庆宗难为秀儿和阿其的。何况,这位二公子,还是阿其的先生。做先生的,若是不为弟子作出表率,又怎配称为先生呢?

    再者,她还可以去到自己的空间里,隔空观察到这边的情况。

    空间里的此种功能,在室外一丈内无阻隔的任何地方都管用,她看到过,却没来得及试。

    “江姑娘,你且放心离去,我保你朋友无碍。另外,改日,我再约你详谈。”凌陌虽不像金庆宗那般追着人不放,却也不死心的喊了一声。

    江鸢心道这人简直伪君子是也,旋即,拔腿跑的无影无踪了。

    “来人!来人!你们都是死人吗?”金庆宗暴跳着,指着正缩头缩脑迟疑着要不要围拢过来的他的家丁们破口大骂,然后再指指阿其和燕秀儿,“把这臭子给我绑起来往死里打!还有,把这丫头扣押在这里,在没抓到江鸢之前,先让她代为伺候本少爷!”

    所有人的目光“唰”的投向燕秀儿,就见燕秀儿紧紧拉着阿娇的手,柳眉倒竖,脸上颇有些惊恐神色。

    “你敢!”凌陌上前把人护住,“还有没有王法!”

    “本少爷被打的时候,怎也没见你说什么王法?!”金庆宗的眼睛都被火气烧红了。

    “呵……”凌陌的眸子慵懒的睨了睨,折扇在手心轻拍,“你举止无礼,被打还是轻的!”

    “你们,把他给我一并绑了!区区师爷而已,县老爷用他的时候他是师爷……”金庆宗已经忍到了极限,他冲着他的家丁暴跳着,“很快,我就会让他知道,他不是师爷的时候,就是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双方对峙起来。

    阿其要站在前边给自己人挡风遮雨。凌陌把他拦回了。

    “金公子,我听说……”凌陌缓步向前,看似从容,却逼得一个手持棍棒的大汉后退了一步,他的折扇点点金庆宗的胸口,“你阿姐,是当朝侯爷的人。所以,你想要对付我,何其容易。”

    “哈哈哈!”这话取悦了金庆宗,他得意起来,“看来你还没迂腐到不可行的地步!爷我就爱跟耳听八方的人打交道!”

    “嗯?”苏玮衡愣了一下,扭头看陆明谨,看到的,也是陆明谨茫然的眼神。

    “怪不得县老爷总由得金家欺凌别家铺子,原来是因得这个……”群众甲恍然大悟。

    “官官相护,不给我们老百姓活路啊……”群众乙叹息。

    接着,众说纷纭,围绕一个定论:果然权利才是立足之本。

    “凌公子!”阿其慌了,“你不要掺合这事了!我有法子掩护秀儿和阿娇逃走!”

    阿其想着,别说他不能害了凌公子,就连先生,他也不能再相认了。幸亏刚才先生阻止了他,不然,他惹了事,还不得令先生的父亲被高官给穿了鞋。

    他只是个孩童,况且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没有那么多顾忌,大不了拼命而已。

    怎料,凌陌却淡定回头,冲阿其挥了挥折扇。

    “凌陌,知道了爷的厉害,就乖乖滚开!”金庆宗狰狞着,若这人只是平头百姓,他定会逼得他跪在地上给他舔脚!

    “可我还没提醒您,”凌陌嫌弃的摇摇头,看似跟金庆宗讲话,却故意扬声,让许多人都能听到,“侯爷刚正不阿,品行端正……”

    场面话而已。

    “不会容你胡作非为的。”

    正解。

    莫说区区外室,即便是正室,安平候也不会由得他的舅子打着他的旗号为非作歹。不因正义,只因面子。

    若金庆宗低调些,不把安平候扯出来,只悄无声息的将凌陌的饭碗砸了,安平候只消暗地里按一按指,就能让凌陌低头认命。

    但现在,凌陌要帮金庆宗大张旗鼓一回。

    人言可畏,看安平候会被他的外室亲缘给气成什么样子。

    凌陌用折扇挠挠额头,这回一口气补充:“本县县令大人清正廉明,不畏权贵,也不会由得你一手遮天。”

    “二哥!”苏婧瑶忽的明白过来,愤怒的看向苏玮衡,“你在这里袖手旁观,原来是怕他家的高官亲戚!你太让我失望了!”

    苏玮衡本想安静的看看热闹,却不曾想,热闹没看成,还被泼了污水。

    他当然不会怪他妹子,这些话,即便妹子不说,群众也会说。

    他恨不得将凌陌骂个狗血淋头。这人,整日里巧言令色,他也想拔了他的舌头。

    心下波澜壮阔,却仍须维持风度,苏玮衡轻笑一声,斜睨金庆宗:“金少爷,给我个面子,放这些孩童离开吧。”

    燕秀儿年方十五,也形似孩童。

    “不成!”金庆宗怒到失去了理智。

    “金管家……”苏玮衡又看向金管家,脸色就有些阴鸷了。

    “苏兄,是凌陌惹的事,就该让他自己……”陆明谨眸光喷火的想要抗议,却被苏玮衡给瞪回去了。

    众目睽睽,苏玮衡岂能放手不去维护正义,他可丢不起那人。

    “金管家,你家少爷年幼无知,你该是个明理的。”苏玮衡沉声提醒。

    “庆宗!”金员外在二楼看着这边的情况,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他赶紧出了门,及时赶过来喊了金庆宗一声。

    接着,老爷子来给苏玮衡施礼,说着犬子年幼,做事鲁莽,还请苏公子多多包涵之类的话。

    此时此刻,给了苏玮衡面子,就是给了自家台阶。老爷子若连这点时务都不识,可就枉为商贾了。

    “爹……”金庆宗回身过来,一脸恼怒。

    他们家,何曾怕过一个的七品县令?

    金员外踹了金庆宗一脚,示意他来日方长,不要意气用事。

    在苏玮衡又缓和了语气和金员外客气时,凌陌要低调的离开,顺便对阿其使了个眼色。

    阿其是个鬼机灵,立马拉了秀儿和阿娇,偷偷跟在了凌陌身后。

    这条街的尽头,江鸢正站在空间里观望,见自己的朋友都没被牵连,正往她的位置赶过来,这才松了口气。

    她并不知道事情是如何解决的,但终归是放心了。

    站的有些远,看不太真切,是从高矮组合和衣裳颜色分辨的几人。可走在几人中间的那个……凌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