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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歧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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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尘埃落定。

    “春神”本就被白龙重创,又让徐然强行爆发“沙盒”造成二次创伤,“天灾”出场完成了最后一击。不过困兽犹斗,陈熙也未尽全力,这个女人似乎又有所进益。

    白龙叹了口气,少年在怪物形貌中若隐若现的悲愤的脸还历历在目,是如此年轻的一张脸,似乎人生还有大把的方向可以浪费,可是没有了。被迫站在路口的时候,就只剩下那些人迹罕至的歧途了,怎么走,其实都是错的。他自己就算再怎么说得冠冕堂皇大义凛然,走的又何尝不是一条错路呢。

    都是被命运捉弄、摔打的可怜的人。

    “想什么呢,败者的感慨么。”一张动人的脸突然出现在眼前,有温热的鼻息呼上来,白龙不敢直视的低头,却又僵住,真的是……惊心动魄。

    “想着不愧是小熙,干净利落地就解决了我和律师加起来都不是对手的敌人。”白龙面不改色。沦为人肉背景的律师在后面撇撇嘴,没吭声。

    陈熙面色明显晴朗了不少,“算什么对手啊,不过就是个不知章法的野兽罢了。身子骨不经打,不小心被我打碎了,剩颗脑袋还能回去扔到实验室发挥点作用。”说着提起手中的,张泽的头颅。

    人类的面部特征已经消失殆尽,露出来的骨头闪着玉质的光芒,绿色的羽毛干枯地卷曲在上面,只有仅剩的那只眼睛里,还能看到少年残存的愤怒,绝望,不甘,和一丝解脱。

    “不要这么说。”白龙低声说道,“他也曾经是人。”

    “那怎么是现在这个样子?”陈熙直起身体,语带嘲讽地扬了扬手中的头颅。

    “陈熙!”白龙抬眼,眼中有莫名的光芒,劈手夺过头颅,陈熙一愣之下没反应过来,不过很快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

    律师一把拽过还背着徐然的王淼,主动向外走去。

    “小熙”,白龙主动开口,“他们曾经都是人,他们也是在这个世界里摸爬滚打徒劳挣扎的人,他们会为了真相而悲愤,会为了不公而奋斗,会为了感情而牺牲,他们都是带着人类的尊严死去的。你不该轻视他们。”

    “他们是选择了让自己成为怪物的。”

    “不,是怪物选择了人类,而人类无力反抗。”

    白龙捂着胸口喘了喘,有霜色缓缓地覆盖了张泽的脸,微风吹过,整颗头颅便做冰晶飞散,飘在一片狼藉的校园上空。那是属于人类张泽的,最后的余晖。

    陈熙静静地看着他,半晌没吭声,直到看得白龙心里发毛才缓缓说道,“你欠我一次。”

    说罢,转身向校门口走去。

    白龙在身后苦笑,欠这个女人一次,可真是太讨厌了。

    徐然睁开眼,看到的是白色的墙壁和上面挂着的油画,画上是森林中一位浅笑的少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气味。徐然想从床上起身,感觉身上盖的被子被压住了。

    是王淼,她坐在病床边,趴在被子上睡着了,样子竟然有些无害得可爱。

    徐然控制着身体细微的动作躺了回去,头还是很疼,可身体轻盈了许多,那天留下的伤基本都已恢复了。

    之前发生的种种快如闪电般在心头掠过,是如此荒诞又如此真实的经历。

    床边的少女动了动,抬起头来,看到徐然,眼中有一刹那闪过惊喜和更多难以解读的情绪,然后平静道,“你醒了。”

    徐然点点头,起身,下床,环视四周。白色不乏温馨的布置,他走到窗口向外看去。

    是一座城堡。

    尖塔如林,天空被这些笔直的轮廓线整齐地分割,巨大通透的彩色玻璃嵌窗,把白日朴素的阳光映射得光怪陆离,壁面上间或有突出的半身雕像,或人或兽,不一而足。

    徐然还是没忍住转头问了一句,“我昏迷了多久?”

    “三天。”

    “你一直在这守着我?”说完徐然立刻就后悔了,他看到王淼的脸色冷的像白龙手里的冰剑,而且剑锋所向就是他自己。

    隔了五分钟三十二秒。

    王淼开口,“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我了解了下基本情况。这把能力者大概划分为五级。我的能力是“仲裁”,能根据周围生物的罪孽程度来按比例提升自身的肉体能力,刚觉醒大概是一级的水准。在你昏迷的时候社团来做过测评,你大概有接近二级,据说张泽是三级的水平。”脸色越发的苍白。

    徐然没来由地想到,难道刚才她是在害羞?

    想到张泽怪物般的巨力和迅捷,翻腾的枝蔓和诡异的白花,这才只是三级么。

    房门被一把推开。

    白龙大跨步走进来,“你终于醒了,入社培训可就等你了。”

    “发生了什么?”

    白龙把后来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叙述了一遍,可能因为王淼在身边的缘故,比较贴合事实,不过还是着重强调了少女背着少年一路的部分。

    徐然惘然。

    张泽,真的死了。

    谈不上关系多好,只是普通的同学,平素还觉得他有些无聊。只是,只是或许他们看到了同一种真相,可在他不知所措懦弱不前的时候,那个少年选择了如此决绝的方式摊牌,结局也理所当然的惨烈。

    死去万事空,谁会在乎你扑火的挣扎姿态,怎么就……

    “都是烧不尽的野火啊。”

    在那张薄薄的纸片上,有漫天漫地的白色的火焰,燃烧着,扑腾着,一茬又一茬地,吹又生。

    可是,怎么会甘心呢。

    如果你手上攥着一把烂牌,你是选择投子认输还是全盘下注。徐然仿佛看到张泽在他面前狂笑着嘶吼着,拼了命地想要掀翻命运的赌桌。

    世界把他们放到路口,但不是必须走那些被安排好的堂皇大道,也许未来早就被妥善写好,那天他看到第一张纸,可能还有第二张、第三张……命运早已编织成册。可是谁知道呢,总要有人走上歧途,总要有人举步维艰。

    死亡诗社本部,某一座尖塔的顶端,长长的会议桌两侧坐满了人。

    陈熙面色阴沉,“我当时完全没有感知到在场有其他人,更别提白龙所说的那个女孩了。”

    “徐然和王淼都声称看到了她,而且这个人也不是我确定名单是加入的。”社长难得的姿态端正,坐在会议桌尽头的主位上,闭目像在思索着什么。

    “有没有可能是他们在撒谎?”一个看起来女高中生模样的短发女生质疑道。

    ““春神”这次的异常觉醒强度之高已经达到了三级,比在座的有些人级别都要高,这远不是一句天才就可以解释的。”陈熙反驳道。

    “徐然另说,我和王淼说起这件事的用了“衷肠”,起码在她的认知范围内是真实不虚的,不过她除了见过这个人之外也说不出任何其他有用的信息。”一个穿着立领polo衫的矮胖男人接口道。

    “衷肠”,在发动能力之后,对使用者提问的回复可以确保一定是真话。

    “好了,陈熙你通知白徐然和王淼各写一份任务记录,归到一级档案里。”社长开口,一锤定音。

    陈熙面色一变。

    社团成员参加的任务全部都要归档,日常任务按困难程度和威胁程度会归到四级或五级的档案里。而一级到三级的任务档案则涉及到世界根源的探索。

    而一级的档案属于那些传说中曾经统治世界的古代皇帝和旧日神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