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精有些尴尬，但更多是茫然，两只小手左右开弓打了打脸，洒下一阵尘土，它抬头看天，不太理解自己怎么会没计算好高度。

    清音摇摇头：傻是真傻，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我想找你帮忙。”清音开门见山。

    狐狸精立刻点点头。

    额……这么干脆？打了一路的腹稿没用上啊。清音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能浪费：“除了我，司天台也在调查此事，他们对妖灵邪祟向来手段暴力、斩草除根，妖死得毫无尊严，更会成为妖界的耻辱和笑话……你恐怕也知道。”

    狐狸精满脸担忧，点点头，又忽然指了指清音。

    “不不不，同行是冤家，我们不一样。”清音抬起胸膛，一脸正气凛然：“万物有灵、各行其道。我以为，人主宰世间，当手中有花、心中有剑，有慈悲心肠、金刚手段……”

    狐狸精的眼神有一些茫然。

    “我是说，最烦搞种族歧视的。天地之大，若对方不伤害自己，我们为何不能容对方的生存愿望。我就想抢在司天台前替太妃娘娘解决麻烦，如此你们也得以保全。”

    狐狸精点点头，又立刻指指自己和梨花树墩，拼命摆手。

    “我知道我知道，我还知道叨扰太妃并不是你们的本意，但为了彻底解决问题，我要查清楚这件事是怎么发生的，到底是为了什么……总之，你偷过东西吗？勾……我是说骗过人吗？”

    狐狸精一惊，仿佛在说“还能这样操作”，赶紧摆摆手。

    “我需要你去藏书阁帮我找些书，骗人我教你，首先你要变……”清音滔滔不绝，将腹中计划、步骤细节一一道来，猜测狐狸精不识字，还提前在纸上誊写好了关键词，方便它对照。

    ……

    在《妖典》中读得痴迷，清音根本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这神奇的书似乎会主动与“读者”磨合，清音甚至已经掌握了通过意念和目录迅速找到准确资料的办法。

    “出来”时已是夜半，清音借月光悄悄潜回书房点了灯，案头上已经多了好些卷轴，这让她眼前一亮，越发精神。

    傻白甜虽然不精明，但执行力没得说，堪称完美员工。

    它带回的资料很准确，与人物、地点、时间相关的线索被清音一一摘出，画成了现代人常用的思维导图。

    这是成熟编剧的基本功，只是这次她不再是创作人，而是一个发掘和还原者。

    不知过了多久，她抻了个懒腰，左右动动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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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脖子，瞧见黑夜的尽头已被金刀划破，光势不可挡地闯入人间，却是温柔一片。

    “要见到太阳了。”

    ……

    没来由的睡不踏实，九方唯正心口闷得慌，可天明明转凉了。

    他起身披上了一件颇有年头的兔毛暗线刺绣蓝袍，推开房门，走入阿哥所的庭院中。

    天下规矩最多的就是皇城，天下最该守规矩的就是皇子。此时并非起床时间，而他素来“遵礼法不逾矩”、“谨遵父母之命行事”，自然没见过这“月淡星疏天欲晓”之景。

    这么美，想看看，有错吗？又想起那“梨花雨”了，那姑娘明明比自己年幼，一双眼却像能读心，字字戳中他心底。

    心头堵得厉害，他两手拉开木栓，直接走出了阿哥府。

    “圣女？”九方唯正脚下一顿，定了定眼神才敢出声。

    “六皇子？我这运气也太好了吧！”清音见到他也是满脸惊讶，又立刻欣喜起来。

    六皇子见她连个厚长袍都没披，唇色泛白，两颊微红，正在搓手哈气，显然已经站了一会儿。

    “你找谁？这么急？”

    “找你。”

    “？圣女有何事。”

    来的路上，清音已经准备了几套话术，只是看着这目光纯良，一脸真诚的男孩，忽然有些不忍。

    “前几日听太妃娘娘提及旧事，似乎对六皇子颇为喜爱，说是看着您长大的。”

    六皇子立刻点头，似乎是想起了美好的回忆，眼中都有光了：“幼年时，多亏太妃娘娘照拂，然人言可畏，未曾宣扬。听闻她近日受妖邪侵扰，不知？”

    清音暗暗点头：“‘君子之交，随方就圆’，太妃娘娘真乃女中‘君子’。传言不虚，我正为此事奔走，若您帮得上，可愿意？”

    “万死不辞。”

    “那倒不必。只是涉及几个隐私问题，圣女望您知无不言，并且，永远保密。”

    “可以。”君子一诺，无关声响，却如金石坠地。

    “朱妃并非您生母？”

    “……是。”九方唯正只是微微一顿，便承认了。

    “因此上回您说‘娘亲’家的秘方，以及‘娘亲’让您送酒，是您生母……托梦了？”

    “确实，那日不便明说，还望圣女见谅。”

    “自然无妨。生母可是越州人？”

    “确实。”九方唯正心里暗暗惊讶，这恐怕宫里都未有记载，她又如何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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